房爷爷的房子在村子中心的位置,有一股潮湿的霉味,面积比较小,只有两件茅草屋。
他也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严肃,相反的很贴心,一进屋就给我铺床去了。我站在门前打量屋外,子时对一个村子来说是很晚的了,这时候还有那么多家都亮着灯,实在奇怪。
“房爷爷,为什么你们村子的人这么晚了还不睡,屋里都亮着灯啊?”
他一边铺床一边回答:“你一个小姑娘就别问那么多了,等天亮了我送你出去。”
铺好床,她让我过去睡:“被子什么的都是新的,你不必担心不干净,早点休息吧。”
我看看狭小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担忧地问道:“房爷爷,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儿?”
房爷爷拿起桌上的油灯准备出门:“你不用管我了,我有我的事情要做。”
我点点头:“好。”
房爷爷刚走没两步就折回来,严肃地抓着我的手臂,瞪着眼睛看着我:“你不要离开屋子,有什么事情都必须等我回来再说,切记!”
我被他抓得有点疼,木讷地点点头:“我,我知道了。”
他看我答应,才松了一口气,让我好好休息,自己拿着油灯出去了。
关上门,我在房中开始跟观众们讨论了起来。
“你们觉得,我应不应该偷偷跟上去看看?”
【这个村子很诡异,还是不要到处乱走的好。】
【不诡异怎么对得起这个直播主题啊,她是来捉鬼的又不是来旅游的。】
【这样好了,同意她偷偷跟上去的扣1,不同意的扣2,我先扣1。】
【1】
【111】
【】
【】
……
满屏皆是1,扣2的人还是很少数的。其实我也想要跟上去看看,毕竟真等到明天早上会更麻烦,房爷爷一定赶我走。
我起身,轻轻打开门。在观众的注视下,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在极乐村明暗交错的房屋当中,有一个弯着腰的老人家拿着油灯缓慢地行走,四处查看。
老人家就是房爷爷,而偷偷摸摸跟着他的就是我了。
房爷爷不像是在巡夜,倒像是在寻人一样,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小心翼翼拿着油灯先照亮,然后靠近查看,像是没有看到想要的结果,又满眼失望地离开,去下一个转角。
突然,房爷爷的眼前多了一个中年妇人,莫约四十来岁,手里拿着巡夜灯拦住了他的去路。
妇人道:“老房你回去吧,阿兴如果真的能回来,还需要你拿着油灯出来找吗?”
房爷爷听了这话眉头紧锁:“阿兴会回来的,这小子就是个路痴,说不定忘记了回家的路。”
“老房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阿兴是个路痴,那别人家的孩子也都是路痴吗,都不知回家的路?”
房爷爷推开妇人,怒火中烧:“你,你不要挡路。你家又没有丢了孩子,站着说话不腰疼!走开,走开!”
妇人满脸无可奈何,又绕到房爷爷跟前阻止:“老房,阿兴丢了全村人都跟着难过,可是丢的不止是阿兴一个人啊,这根本就是有鬼怪作祟,你为什么非要跑出来添乱呢?”
妇人想要劝说房爷爷回去,却不想触碰到了对方心底最柔软之处,房爷爷顿时泪眼婆娑:“胡大妹子,你家没有丢了人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你看看,全村有一半的家里都有丢了的娃,他们整夜整夜的点着油灯是为什么,就是为了接引孩子回去。”
那妇人多少有些不耐烦了:“可你总是这样能有什么结果,半年了,头七都过了!”
【阿嚏——】死乌鸦在这种时候居然不合时宜地打了喷嚏。
我额头顿时三条黑线,小声嘟囔:“死乌鸦你是不是故意的?”
【哎呀宿主,外面露重更深的怪凉的。】
“你一个拟人化的系统也能着凉,你骗鬼吗?”
死乌鸦的喷嚏声惊到了房爷爷跟妇人,妇人警惕却又恐惧地盯着转角处:“谁,谁在哪里?”
房爷爷两眼放光,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走到我的跟前,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满眼的希望都消散成了失望,然后又变成了愤怒:“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等我回去再说吗?”
我尴尬地抓着后脑勺:“房爷爷你别生气。”
妇人走过来,看看房爷爷又看看我,问道:“外头来的?”
我点点头:“嗯,我迷路了走到的这里,是房爷爷收留的我。”
“既然这样明早让老房送你出去就是,不早了,姑娘快些休息吧。”妇人一脸淡漠地说。
【主播别走啊,都到这份上了,干脆问清楚就是。】
【是啊,等你睡一觉起来再说,我都要急死了。】
【就是就是。】
连着死乌鸦都开口:【对啊宿主,你问问是什么情况,才能更好我完成任务啊。】
我一个眼神杀就盯着死乌鸦,还敢说不是故意打的喷嚏!
某乌鸦转过头去,心虚地嘎嘎笑着。
他们说的也没错,于是我端正了态度,谦逊有礼地看着他们,道:“房爷爷,胡姐姐,我方才听你们说什么失踪了,什么头七,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其实我祖上也有过斩妖除魔的祖宗,他们见多识广,你们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分析分析?”
我不能直接说自己是来捉鬼的,怕谁我看着年纪不大呢,他们不得觉得我吹牛就是疯了,更不好套话。
房爷爷又不开心了:“你这小丫头怎么就听不懂呢,你就好好的待到明日清晨我会送你出去,莫要再胡言乱语了。”
说罢,房爷爷拉着我要往回走,结果那妇人追了上来。
妇人道:“老房你别着急啊,这姑娘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就告诉她也无妨,说不准她真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的阿兴就有机会回来了呢?”
房爷爷不愿,拉着我就要往回走:“她一个小姑娘说的话你能信吗,起开起开。”
妇人翻了一个白眼,从房爷爷的手里将我拉了过去:“姑娘,你跟我走,我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