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说李舒儿今日去找你们了,还再门口跪着认错?”
兰芝点点头,无奈地告知我今日县中发生的事情。
白楠是打算今日开张了,休息了一两日,再不开张这个饭馆的生意一定日渐减少,食材也会因此堆积不新鲜。
但她今日喂了小宝之后要出门去铺子,一开门就看到跪在门前的李舒儿,对方跪得笔直,白楠一时不知她这是作何算计。
白楠犹豫片刻,还是走了出去,盯着跪在地上的李舒儿,她开口问道:“你又耍什么花招?”
李舒儿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我是来跟夫人认错的,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是我总是针对夫人,所以现在老爷都不愿意与舒儿说话了,舒儿不求能够待在庄家,只求夫人能够收留舒儿。让舒儿留在庄家,为奴为婢舒儿都毫无怨言。”
平阳县的人之前只是知道庄奇喜欢上了一个妾氏,对这个妾氏很宠爱。这个妾氏呢,一度超过了白楠再庄家的地位,也就是认为庄奇宠妾灭妻了。
但是经过上次捉妖的事情,大家又发现好像庄家的老爷还是爱这个夫人的,而且现在还逼着这个妾氏当众认错。
人总是喜欢看热闹的,尤其是这种大厅观众的热闹。
人又总是会自以为伟大的去怜悯弱小的人,于是他们见到跪在地上的李舒儿,就开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白楠咄咄逼人。
“哎哟我说,男人三妻四妾的不是很正常么,怎么别人的府里可以有妾氏,你这里就不行了?”
“庄夫人,我们都知道你还是个不错的人,但遇上这种事还是要想明白了,别落了个毒妇怨妇的名声,不好听。”
白楠气急,抬起头来看着他们:“我什么时候做了怨妇,你们看到了什么就胡说八道?”
李舒儿的眼泪一颗一颗地落在地上:“夫人,你不要生气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你闭嘴!”
白楠一时没有忍住,怒斥她:“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得如此假惺惺,我不想看到你,你滚!”
后来白楠气的要直接走,李舒儿却抓炸她的大腿不让她走,还说她不愿意原谅她,就死活都不起来。
白楠一气之下往回走关上了大门,李舒儿就在外面跪“晕”过去,倒在地上。
外头的人对白楠就更是指指点点了。
我蹙着没头:“然后呢,她晕过去了然后怎么样了?”
兰芝忿忿不平地说:“是老爷让周管家过来将她带走的。”
“老爷没有出现?”
“没有,老爷没有过来。”
我点了点头:“估计是庄奇知道李舒儿想要的就是自己过去抱她回来,所以就不遂她愿,就是不去了。”
兰芝依然气愤:“夫人太生气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让我过来问问你。”
【李舒儿为什么这么做呢?】
【估计是庄奇并没有跟她摊牌,想要给她一个面子,让她自己去说出实情。但是她没有说,反而还开始赖上了?】
【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肯定是想要庄奇过来抱她回去的。】
【不然你们觉得她一个妖精,跪一个时辰就能晕过去,这是啥体质,病狗不成?】
【哈哈哈,病狗就很真实了。】
我抿抿唇,然后道:“你若是让我来看,我觉得她是不愿意放弃这最后一次机会,将绿茶的本性发挥到极致,只是现在老爷已经不吃这一套了,她也没办法。”
庄奇用行动证明了,一个男子可能一时会被绿茶给迷惑,但他绝不会永远看不出绿茶的茶。
我只让她回去与白楠说放宽心,李舒儿应该近期之内都不会轻举妄动,我虽然猜不到李舒儿会做什么,但可以确定她暂时是不会伤害白楠的。
而后,兰芝前脚刚走,庄奇就出现在了茅舍前。
我惊诧地看着他:“庄,庄老爷,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从兰芝身后跟过来的,猜她带着东西应该要来找你的,却不想是这里。”
他站在茅舍的围栏外抬头看了看这并不大却很精致的茅舍,心中感慨万千,“我有多少年都没有来过这里了。”
我微微一笑,让他进来说话,且很自然地将话题接下去:“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呢,这也算是你曾经奋斗的时候所待地方不是么?”
他低了一下头,又抬起来自嘲:“因为我不愿意面对吧,我虽生意上有一些小成就,可对于当初科考的失败,还是会耿耿于怀,说来也是惭愧。”
他走了进来,打量这里:“这还是这么简单,但也不是很简陋啊。看来大娘这些年也有好好打理,也不知道这里面住过几个书生。”
我笑道:“住过几个书生我是不知道的,但我知道现在住着的是一个姑娘。”
他看了我一眼,浅浅地笑了笑,“姑娘,这里无别人,也没有过多的世俗言论,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进去说吧,外头也怪冷的。”
我心道:你就是要让我在外面跟你说我也不乐意呀!
于是我们二人就坐在屋内聊了起来,我问他:“庄老爷是特地过来的吗?”
“嗯,我是特地过来找你的。”
“你不怕我是妖怪?”
他又不好意思地说:“之前是我的不是,我既然相信了夫人,就应该相信姑娘。姑娘,我对这件事情还是很迷惑,谁都说不清楚,你可否告诉我舒儿是不是真的去找过夫人,还想要伤害夫人?”
我将那一日她到白楠宅中要掐死白楠的事情如实相告,庄奇的表情从难以置信到愤怒,最后砰地一拍桌子:“太过分了,她真的是太过分了!”
我往后仰:“淡定,淡定。”
他坐下,盯着我问:“所以姑娘,舒儿就是当初我收留的那只大黄狗对吗?”
“嗯。”我点点头:“是啊,只是奇怪她既然已经幻化人形,又倾心于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拖那么久才去寻你。”
庄奇攥着拳头,居然,无语凝噎!
看着她红了的眼眶,我也好奇:“庄老爷,你这是为谁难过,是为了夫人,还是为了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