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时蓝水长的惨叫分外瘆人,可是肖武已经无心去管。全力催动土猪向着祖陵秘地逃窜。
此时,蓝水长正陷入巨大的纠结之中。“肖武!我要杀了你!”蓝水长愤怒大喝,可是喊过了,却没有追出,而是双手扶地,大口的呕吐起来。
呕吐完毕,有心追着肖武而去,可是被身上的味道纠缠,他又迅速地开始换衣服。换了一套衣服,那味道好似稍稍地淡了一些。可只是一瞬间,那味道再次从衣服内渗透而出,浸入到了鼻子之中。
“呕~!”蓝水长流下了泪水,那泪水扑簌簌地掉落。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失落,他是楚国留香君蓝水长!是留香修士啊!可这身上的味道?!
这似乎混合臭豆腐、榴莲、臭鳜鱼等各种美食于一身,更能嗅得到粪便、呕吐物、腐败的食物等各种臭味,而更加难以让人接受的,就是在闻到这令人作呕的气息时,内心中还会生出一种奇怪的食欲!对,食欲!
“呕……!”蓝水长就是在感受到自己的食欲时,吐了出来。
蓝水长取出身上携带的各色药水,这些都是他平日制作的花香水,制作手段繁复、成本高昂,可是以往他无比珍惜的花香水,此刻好似不要钱似地往身上洒。
可撒完之后,他更加绝望,不是因为这香水和身上的臭味谁压住了谁,而是他们居然再次彼此混合,那臭味和花香完美地融合,又好闻又臭又恶心。“呕~!”蓝水长又吐了出来。
蓝水长躺倒在地,眼泪顺着姣好的面庞流下,浸湿了泥土。他手中揪扯着地上的青草,“啊!呜呜呜呜!啊!呜呜呜呜!”哭声与惨叫融合,好似他的人生从此绝望。
可修士的心神到底强大,蓝水长用衣袖随意擦了把脸,取出一道符纸,在其上写下几个字,而后向着南方御剑飞去。
蓝水长目中射出寒芒,看着肖武离去的方向,“一旦我去除此异味!肖武,我必把你挫骨扬灰!”
肖武逐渐上浮在土里的位置,速度也逐渐变快。他不敢赌蓝水长是不是离开了,在他想来,蓝水长会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狠狠地追杀他,另一种是去除身上的异味。
可肖武低估了楚国留香君的自我要求,如今的蓝水长,首先想到的却是避开人群,尤其是避开修士。他留香君变臭了,他丢不起这个人。
肖武对此一无所知,直到他在旷野显出身形,才终于感觉可以稍稍放松一点。运起神行术,全力奔跑起来。
在他想来,蓝水长是筑基修士,而蓝水长却不是那日在军阵中看到的修士。那么如果逃到祖陵秘地,在面对两位筑基修士的时候,也许鸡胸白凤会有些办法。
无论如何,既然都跑到了祖陵秘地,在没有凡人大军占领的情况下,那楚国修士总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攻打大阵吧?
当肖武终于穿过大阵的时候,他感到储物袋内微微颤抖,打开一看,是自己的传讯符。急忙取出一看,却是浑身发冷,那是父亲肖子成的字迹,“楚国大供奉两日前赶往前线,随行筑基修士两人。军中修士人数不知……”
却是到这里,传讯符化为飞灰消散。这传讯符凡人也可书写,两两对应,即便距离很远也可以使用。问题就是如果凡人使用,就没有办法补充灵气,书写字数有限。
但是还好,肖武此时明白肖子成的意思,既然楚国大供奉已经来了,而且还有两位筑基同行。加上蓝水长,再加上之前军阵内的修士。五位!
肖武深吸口气,压下内心的紧张,“五位筑基!MD!你怎么不玩死我啊?!”不敢停歇,肖武急忙向着白凤的洞府冲去。
与此同时,在祖陵军城之外,一处山谷之中。鲁真人脸色阴沉地站在那里,依旧是一身黑袍,长髯垂胸,可是面色却颇为不善。
朱载恩守在旁边,低眉顺目好似有天大的亏欠。朱载恩让大军撤退,这让鲁真人不爽。直到日上三竿,蓝水长还不回返,鲁真人更加不爽。鲁真人这人修行不低,但是脾气不好,此时难免说几句风凉话,却是让朱载恩很是难堪,却不敢反驳。两人都向着南方张望,像是在等人。
鲁真人双目一凝,面上似更加不悦,“怎么是三个人?”
朱载恩疑惑地望着鲁真人,可过了片刻却是一喜,“大供奉到了。”
就见天空中有三位修士御剑抵达。为首者正是楚国大供奉,名叫杨严。此人身穿火红袍服,身形修长,面白无须,看起来好似青年。此时面色冷峻,按下剑光落在两人身前。
紧随此人身后,有两位修士也落下身来。一位是头戴斗笠,手拿竹杖的老者,另一位是位女修,身穿翠色衣衫,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在打量着面前的鲁真人。
杨严落地拱手道,“辛苦鲁道友了。”
鲁真人摇摇头,叹息一声,“计划失败,愧对杨道友了。”脸上却并无多少愧色,拿眼睛看着朱载恩。
鲁真人意思很明白,这计划失败就是这朱载恩的问题。按照他的意思,己方两位筑基修士,哪怕御剑直接冲入祖陵城,也能把对方的大将挨个斩杀。可是朱载恩几番阻拦,只是说大局为重。
杨严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朱载恩只是他的代言人,散修们不在意离藏宗的反应,可是他不行。若是因为这事,让离藏宗和逍遥宗爆发战争,那他就是罪人。
此时杨严却也不分辩,只是一引鲁真人道,“来,介绍我的两位朋友给你认识。”
说着更是伸手拉住鲁真人的手转身走去,“这二位是双修道侣,这位做老翁打扮的,是我楚国着名的散修耕耘叟,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晴雨真人。”
鲁真人脸上一怔,这二位在楚国如雷贯耳,虽然看起来两人像是父女一般,可是这二人在楚国却是尽人皆知。这两人占据一处谷地,耕耘叟种植灵药,晴雨真人虽是女修,却精于炼丹。
散修清苦,能够获得丹药的渠道有限,而同为散修的耕耘、晴雨二人,正是许多散修不敢得罪的人。未等杨严介绍,鲁真人直接抱拳道,“螯山鲁云深见过贤伉俪。”
两人也是拱手回礼。杨严见三人并无冲突,也是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次祖陵之行,事关重大,师门又不便大张旗鼓。是以这次杨某又邀约了二位道友,还请鲁道友勿怪。”
鲁云深微笑道,“若是别人,我定然与大供奉分说分说,可如果是耕耘、晴雨二位道友,还要感谢大供奉引荐之恩。”
杨严客气两句,即转头对朱载恩道,“载恩师侄,说说情况吧。”
朱载恩面色一变,缓缓道,“是。”于是将大军遭遇大宋修士暗杀,大军崩溃等事宜讲述一遍,末了又道,“是晚辈处置不当,请大供奉责罚。”
“唉!”杨严叹息一声,“这大宋也有能人啊。”
而后,杨严又缓缓道,“你做的并不算错,只是疏忽于智珠在握。你当知道,每当你有一切尽在掌握之感,那必然就有意外发生。”又思索片刻道,“你说这冲阵暗杀的为首修士,是肖家的子嗣肖武?”
朱载恩点头称是,更是回忆道,“此子修为应当与我相当,但是术法诡异,晚辈不是对手。”
杨严目光变得深邃,“蓝道友可有消息?”
就在此时,朱载恩感觉储物袋微微一动,取出传讯符,其上蓝水长的字迹显示,“突然家中有事,先走一步。”
几人纷纷怔住,蓝水长家中哪里还有人?这走的也太突兀了。
鲁云深却心中一颤,说道,“杨道友,可不可能,是离藏宗发现了……”
杨严双目一缩,“事不宜迟,既然大军占领已不可能,那就由我们几人直接去造访那处秘地吧!”
说着,杨严又看了看几人,“我们只有三天时间,一旦大阵破开,离藏宗修士赶来只需三天,能否获得造化,就看各位道友的手段了。”
耕耘叟、晴雨和鲁云深都点头应下。朱载恩却一脸震惊,抱拳道,“大供奉,您以大供奉身份进入我军未占领之地,是否合适?”
杨严看着朱载恩,目光露出不善,一瞬间似有杀机闪现,“你可看到我进入了?你如何知道我要进入大宋国境了?”
朱载恩连忙道,“我军溃败,大供奉赶来军前处置应急事务,追查大宋修士暗杀事宜,难以分身。”
杨严周身气势散去,微微一笑,如沐春风,“师侄说的是,去忙吧。”
“是。”朱载恩此时已经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