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天道人这几天都在愤怒之中。
肖武居然重伤了,而且是被周翰重伤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只火凤,那是火凤灵符,是高阶符箓中的精品!火属炼虚修士耗费修为将自己的火凤之法封印在玉符之中制成。且不说耗费的时日,就是其中所耗费的材料,就不比一件精品法宝更少。
火凤灵符,这还是当初大战时候的留存!就这么珍贵的符箓,却偏偏被周翰用来攻击肖武!炼虚一击啊!这要是打实了,恐怕肖武就凶多吉少了!
可更让他恼火的,是周翰被抓走了,而且被肖武含怒抓走了!
周翰会向肖武直接出手,这是他最早想不明白的事情。就算是嫡脉嫡传弟子,可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对参加大比的修士出手,难道你就不怕吗?
可随后鲸天道人也明白了,肖武传承弟子身份不显只是一方面,可就算肖武是传承弟子,就算他们知道肖武对大道宗有用,周翰就不敢下杀手吗?
鲸天道人幽幽一叹,就算明知道肖武很重要,可周翰一旦成功了,死了的肖武就没了任何的作用。
就以嫡脉那种护犊子的情况,大道宗又有谁会要周翰的命呢?就算最严厉的处罚,也不过是闭关百年,或者去某个征战之地或者蛮荒之地去镇守参战罢了。可就算这样,恐怕都未必会处理的下来。
肖武只有活着才有用,也才能够掀起更大的浪涛。鲸天道人从他师傅那里知道了那耗资无数的、由大长老华阳仙子负责的幻阵。如果肖武重伤无法给那幻阵启动,或者肖武以此要挟,那么他该怎么收场?
周翰!这个混蛋!
左虬!这个废物!左虬是左脉的人,而且就是他鲸天的手下!这次这事情就扣在他的头上了。
现在鲸天道人已经不奢望在赌局上得到什么收益,不给他鲸天惹一身骚,他就已经谢天谢地。
可随着他的令牌上显现一道传讯,鲸天道人的怒气却不得不强行被压住,而后走出了洞府。
原本怒气勃发的鲸天道人竟然露出温和的笑容,甚至哈哈大笑地走到洞府外去迎接,鲸天道人故作爽朗道:“哈哈哈!葛师兄怎么有空来此?有事知会一声,小弟前去拜会就是。”
说着,鲸天道人已经深深地作揖下去。
这位,就是嫡脉嫡传的大弟子葛宗!所谓嫡脉,就是从祖师开始,一直以本宗正法传授的弟子。嫡脉嫡传则是由祖师大弟子一直传递下来的最正宗的一批!
而这位葛宗,不仅仅是嫡脉嫡传那么简单,他不负责其他事务,却掌着大道宗禁地!这禁地到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悟道的机缘,意味着大道可以达到的层次!
葛宗却脸色不善,即便对着这位掌管庶务的外执事,他也依旧不假辞色。他的黄色法袍更是显出他与鲸天的不同,他法袍无风自动,声音悠悠道:“鲸天师弟,我听说那肖武与你过从甚密。我徒儿被劫之事,还望你给我一个交代。”
鲸天脸色一滞,劫走?这词用的真好啊!而且我给个p的交代!
可鲸天就是堪堪忍住了内心的怒气,笑道:“葛师兄说哪里话,外事堂已经在全力追查了,再说这事,周师侄也有错……”
“哼!”葛宗却是直接冷哼打断,这已经是极为无礼了,他却袍袖一甩,冷声道:“如果鲸天师弟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我,就亲自出手捉拿凶手。据说那肖武道法不弱,届时有个一时不慎,可不要怪为兄越俎代庖。”
“呵呵……”嘴里凡是说呵呵,心里一般都是妈卖批,此时鲸天就是如此,“师兄说的哪里话,周师侄也未必有事。”
葛宗双目微眯,转身飘然而走,远远的传来话语声,“我那徒儿没事最好,若是有事,不但离藏宗要陪葬,你左脉也要因管束不严,禁地名额,每年削减三成。”
鲸天脸色铁青,努力想要陪笑再说几句,可硬是说不出来。他转身回到洞府之中,洞府阵法开启,隔绝内外。一个时辰后,有左脉弟子再次送来一应物事,连石桌都换了新的。
第三天的黄昏,左虬肃手站在鲸天的面前,大气不敢出。
“没回离藏宗?!你们都是吃屎的吗?!去找啊!一个大活人,还能找不到吗?!!”鲸天怒吼出声。
左虬当即跪倒,以头抢地,“师叔,弟子大错铸成,请师叔责罚。”
鲸天一把提起左虬,“责罚?如果责罚你有用,我就撕碎了你喂狗!”
左虬已经知道了肖武的重要性,更是知道因为这件事,左脉可能进入禁地的弟子要被削减三成。他早就上交了周翰给的储物袋,可就算如此,他也无力改变什么了。
“那旋涡是什么?查清楚了吗?”鲸天扔下左虬,强压住怒气道。
“应该是一种挪移术法,还有可能是去往某处的挪移通道。”左虬答道。
左虬而后略一犹豫,再次道:“离藏宗高层必然知道,可是王师兄去查了,离藏宗白马大前辈当面下达了封口令。”
鲸天颓然地坐在新换的石凳上,“周翰死了吗?”
左虬摇摇头,“弟子安排人在命堂守着,周翰的命牌并未碎裂。”
鲸天最终摆摆手,“你继续去查吧。肖武不能死,周翰也不能死。”
左虬灰溜溜地离去。这次那十位援助修士和左虬都被牵连,而其中自然以左虬所受牵连为最,就算左脉不处理他,那些无法进入禁地修炼的同门也会孤立他,甚至报复他。
肖武!你这灾星!这些灾祸都是你带给我的啊!
……
离藏宗内,白马大前辈的草庐内公孙止正在与大前辈饮茶。看公孙止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大前辈不忿道:“公孙小子,你一点都不为肖武担心?”
公孙止将那隐雾仙茶一口喝干,淡然笑道:“我为他担心什么?他可是开元星新一代的第一天骄!”
大前辈撇撇嘴,别人说说的话,你们还都当真了。他再次道:“那大道宗的使者白双,你不去谈谈?”
公孙止给自己倒满一杯茶,再次端起轻呷一口,“惠师妹在招待,我一个快要卸任的大长老,我管他什么大道宗。”
大前辈微微一愣,“有所得了?”
公孙止轻点一下头,“虽然虚无缥缈,却也有些头绪。”而后坚定道,“一年之内,晚辈定入炼虚!”
大前辈举起茶杯,真心地笑了起来,“我离藏宗,终于又要有炼虚了!”
公孙止却叹了口气,缓缓道:“前辈,我离藏宗的炼虚为何都要离开开元星?为何祖师不让我等留在开元星合道、渡劫?”
大前辈面色变得深沉,却最终摇摇头道:“等你真入炼虚那日,去大道宗之前,我再跟你细说吧。现在告诉你,于道心无益。”
忽然,两人齐齐面色一喜,齐声道:“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