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家里面上大梁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大早上一家子人都到了新房子那儿,因为是上大梁的缘故,工程队也都提前到的。
张长发跟着栗帆海核对了一些细节问题,抬头看了看天,阴沉沉的,他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容。
盛暖阳一看他咧嘴笑了,心里面就知道就他为什么笑,不由自主的也笑了起来。
上大梁的时间定在了九点十五分的时候,是个吉时吉日,就等着老蔫过来四周看一眼,只要是他点头,准时准点肯定就会上大梁。
老蔫和王凤莲到了以后,简单的说了两句,张长发带着老蔫就上到上面,接着他就跳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老蔫那边。
老蔫手里面拿着罗盘,转了一圈,目光最后面对着东边的方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接着就从上面跳下来,朝着栗帆海点了点头,多的话一个字没有。
这是荒北地风水先生的习惯,真要是谁家有重要的事情,开始看风水直到结束的时候,如果没有特别的地方,风水先生只管点头,不能说一个字。
老蔫收起罗盘以后,所有人就开始说起了话,他走到栗帆海的身边:“看天是要下雨了,有钱难买雨浇梁啊,大海哥,真是好兆头啊。”
就是这样,收起罗盘以后关于风水的事情绝口不提。
“今儿东家有喜!”
工程队的人也都跟着开心,因为东家有喜,势必会有酒有肉好吃好喝的款待,他们跟着也有口福。
“承蒙各位吉言,早就备下了酒菜!”
栗帆海拱手,看着工程队的人们笑着说着。
“即时到,上大梁!”
老蔫掐着怀表喊着,门口的栗松岩也点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工程队的人开始吆喝着号子,虽然听的不太懂,老蔫说这是上大梁必须喊的,像是有关姜子牙的咒语。
听老蔫说,这还有个典故。
老一辈上大梁都会贴对联:“鲁班问道何时立,太公答曰此时吉”,或者在房梁上贴上“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字条,还有字条是写上“姜太公在此,诸凶神退位”。
这些是人们建房上梁时最重视的仪式,代表人们对安居乐业的期盼。那么在盖房上梁时,为什么要祭姜子牙牌位或者字条呢?这还需要从姜子牙出山后,居无定所寄宿在义兄宋异人家的生活说起。
在宋异人家时间长了,姜子牙妻子马氏就催促子牙做些营生,在经历了卖竹编、磨细面、经营酒馆后,终不能过活,本钱渐渐不支。一日从酒馆回来后,又被马氏说落,义兄就备了一壶酒,约子牙去后花园饮酒解闷。
两人携手走到后园,只见小园杨柳垂青,松树绕荷塘,这一看,姜子牙看出了门道,毕竟上昆仑学艺四十年,一些风水屑末之技还是精通的。就对宋异人言,为何不在园内建造楼阁,起造一个五间楼最好,并言明了在这空地上造楼在风水学上的讲究。这时候宋异人对姜子牙说“此处已经建造了七八次,每次建好后,就会起火,屡次这样,也就无心再造了”,子牙说“待我择一吉日,你只管起造,但是上梁那日,你要好酒好肉的款待匠工,我在此替你压压邪气,自然就无事了”。
就这样吉日选定,破土动工,到了上梁那日,宋异人只管款待匠工,子牙在后园坐定,看到底有何怪异,不一时狂风扬尘,闪现许多火光,只看见光影里有五个小妖,脸色红黑白青黄各不一样。就在这一刻姜子牙持剑一指,大喝一声“孽畜不落,更待何时”,随后接引雷电,把五妖打落。五妖跪拜祈求赦免,不要诛杀,自古修道有好生之德,念五妖只是焚烧楼阁房屋,并未作恶太甚,就饶恕了五妖。
自此以后,由于民间对封神故事里神灵的取信,因为这个事就在盖房上梁时开始祭姜子牙牌位,以求家道平安;而其中在上梁之日,东家设酒宴款待盖房工匠的习俗,也是从这个故事传承来的。
听着老蔫把这个典故说完,大家全都恍然大悟,现在听着他们嘴里面喊着号子,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行了,咱们也都别在这儿傻站着了,赶紧忙活起来吧!”
王凤莲手里面拎着芹菜,看着许凤珍和盛暖阳说着。
本来都不让盛暖阳帮忙,可是盛暖阳一直坚持自己身子没事,就让她摘菜做些手头活,王凤莲特意叮嘱她好几声,如果觉得累了,就赶紧去休息。
仨人刚刚回到家里,进厨房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一下子雷声大作,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许凤珍去外面看了一眼,开心的像个孩子:“真的是天公作美,天公作美啊,下雨了,下雨了!”
“你看,他们正在雨里上梁,这多好!”
王凤莲踩着门槛指着不远处忙活的工程队,嘴角笑的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就算不是自己家,真要是下雨,周遭的人都会跟着开心的。
“嫂子,今天多炒点菜吧,以后日子红红火火的!”
“就你会说话,行,就冲你这翻话,鸡鱼都拿出来,全都给做了,咱们吃的丰盛点!”
“好嘞!”
王凤莲听到许凤珍这么一说,赶紧走到存粮的那个屋子,把鸡鱼取了出来。
盛暖阳听着外面的雨声,心里面也是一直跟着开心,嘴角合不拢的笑。
“亲家母,亲家母!”
听着外面顾胜兰的声音,许凤珍和盛暖阳全都朝着外面看着,许凤珍打着雨伞穿着靴子往院子里面走呢。
许凤珍扔下手里的活,看着顾胜兰迎出去。
“亲家母,雨浇梁啊,大喜大喜!”
说着顾胜兰从雨衣下面拿出来半袋腊肉腊肠,递给许凤珍。
“同喜同喜,亲家母你快进来,这么大的雨你着急来了,我想让松岩接你去呢。”
“哎,我家老头子一看上梁的时间下雨了,怎么着也就待不住了,拉着我冒着雨就过来了,这不是一进村子就直奔新房那边了。”
顾胜兰把雨衣脱下来挂在门口,捋了捋淋湿的头发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