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层层营帐,却未见一人,竟像是整片白家营地都空了一般,白宽皱眉看向他身后的人,其中一个机灵的悄悄退开,然后一间间撩开围帘,过了会儿不动声色的赶上来附在白宽耳边。
白风挑着嘴角边走边随意打量着两边营帐的布局,似没看到他的动静,倒是她后面的人面色难看,白向宇闷葫芦,就是不满也只是脸色冰冷。青衣兄弟一切以白风为主,又尚不了解她,即使知道不对,不过白风没有发话,他们也不会如何。唯独白齐,是个笑也在脸上恨也在脸上的,又极擅长这种交涉,当时就发作出来,“莫非这些人都下矿了?不是说矿洞出事了吗?”
白宽虽用不着对白齐回话,不过知道他是白风的人,又见白风也一脸疑惑的向他看过来,不由解释道,“继连番出事之后,矿洞就被几家联合封闭,再不让人下去了。”
话说到这里便没了下文,白风摆手制止还欲追问的白齐,“先带我们去休息,这一路紧赶慢赶,身上也是乏累。”
“是,小姐。”
白宽早得了白父的指令,清楚他们的人数,特地在最中间划出一块地盘给他们住,自然,这些事他也请示过这里实际的主事人白金玉,而且白金玉的营帐就在隔壁。
虽然白宽处境尴尬,属于做不了主却又没人敢得罪的人,加上来人是族长亲手女儿,白金玉大手一挥,便清出中间最好的地方给了白风他们。
白齐和白向宇一间在左边,墨龙单独一间在右边,青衣兄弟不分开,索性将两间合并,守在后面,白风的营帐则被围在最中间。
待分配好房间之后,所有人都集中在白风的营帐里。看得出他们早有做持久战的打算的,营帐布置得很有讲究,除了专门的卧室,还有茶水间,和会客厅。
此时十多个人将小小的会客厅占得满满当当,白风也不废话,“你们一路都在疑惑我们是来做什么,其实别说你们,就连我都不甚了解情况,不如请白宽为我们讲解一番吧。”
白宽看着坐在上首的白风,见其气度悠悠,又想起当日勇斗巨蟒的情景,便丝毫不敢小觑,在腹中组织好言语,说道,“一年前,这里不知为何突然塌陷,现出一块黑洞,然后有一个人经过,在洞口捡到一块晶石,据说是非常珍贵的炼器材料,后来那人卖那东西时消息传了出去,就有人来碰运气,谁知也捡到了数块宝贝,就有人怀疑这里可能是一座晶石矿。
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惊动了世家,于是各世家纷纷派了些人手来此驻守挖掘,我们将军府来的是族长的二叔,白家二爷。近一年来,经过族人日夜挖掘,确实得到了无数宝贝,不过就在十几日前,突然出现了变故,下洞的人开始莫名无故失踪,有些甚至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我们白家也有几人没了,就连二爷也不见了,不过二爷消失得蹊跷,他本就不用亲自下矿,更何况他是半夜消失的,后来有人说半夜起夜时,看到过他往矿洞那边去了。
这里的事情就是这样,出事之后,得到消息的大伯赶过来接手了这里,族长不放心又派了我过来。”
故事讲完,众人又看向白风,白风似笑非笑,轻声说道,“父亲在信中只说二爷用血引术向他求救,不过听你这样说,我才明白父亲让我过来的缘故,怕是他也觉得,二爷应当是知道些什么,而且他儿子着急忙慌的赶过来,想必也清楚内情…”
她又说,“好了,前因后果你们俱已知晓,如今各路人马都赶来了,那就说明此地不止一座矿洞那么简单,不过咱们却还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情况,就什么都没法做,所以接下来就要靠你们了…”
“小姐,请您下令,我等青衣但凭小姐差遣。”
白风并没有任何骄矜之色,全程都是一副平静淡然的神情,偶尔想到有趣的事,眼里还会闪过一道亮光。
对众人一一分配任务之后就打算让他们散去,白齐却说道,“主子,大伯那里您打算如何做?不将他解决了我们在这里处处受制,总归不好行事的。”
白风知道他这是还在气愤他们来时营地一个人都没有的事,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白金玉故意给她的难堪。明知道白宽前脚去迎接她,后脚却带着人消失得干净,不过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罢了。
闪过一抹戏笑,白风状似不在意的挥挥手,“白金玉那里我负责搞定,你们负责做好自己的事。”
就在白风他们聚拢商量时,离此地不远的密林里,几十个青壮年汉子团团围坐,一人说道,“大伯,我们这样出来,不会有事吗?现在营地来的人可越来越多了。”
白金玉是一个四十余岁的大汉,看起来玉树临风,气度潇洒豪迈,只有眼中偶尔闪过一道阴沉,让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并非表面那么好想与。
“不怕,日日待在那憋闷的营地里,兄弟们都不自在罢,趁着空闲出来放松一下,前些时日矿洞出了那些事,兄弟们都担惊受怕了一阵,唉…可怜我那老父也…若非族长他…罢了罢了,只盼我父亲和那些兄弟们都无事才好…”
白金玉先是豪迈的一副老大哥模样,又感叹伤怀欲言又止,一副受尽委屈却还秉持大义不愿责怪族长,还一心为族人兄弟的做派,顿时让周围的青壮年犹如感同身受,看向他的眼神是敬仰同情兼有。
“难为大伯一心为我们考虑,还惦记着那些消失的兄弟们,不像稳坐家中的那位,怕是都……哼,别家就算不是族长亲至,怎么也会来个遗老名宿压阵,我们白家可好,来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哼!”
围坐的汉子中一人愤愤不已的说道,他旁边有人点头附和,有人呐呐欲言想提醒他慎言,不过和他抱着同样想法的人还是占多数。
白金玉抬手似乎想阻止族人这样说,然后又一脸颓败为难,最后似觉得他埋怨得没错,索性就放弃了。
见他这副模样,先前说话那人似乎得到了鼓励,更加来劲,“我们辛辛苦苦忙活,连性命都拴在裤腰带上不说,一直是二爷和大伯带着我们,如今族长派一个娃娃过来,偏偏我们还要好生伺候着,忍受她的颐指气使,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