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金周安久久都不能理解。
小怪物应该只认得沉婆子才对,沉婆子一死,它们就成了只会茹毛饮血的怪物,攻击所有能看见的活物。
他放它们出来,是想让它们把金乌镇搅得人心惶惶无以为继就可以逼出来娘娘,可是娘娘是逼出来了,却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从金三爷到乌大爷,谁都没想过小怪物是娘娘的降罪,只以为是沉婆子的报复,而现在,小怪物真的成了娘娘的东西了。
“为什么?”
金周安问自己,也问同伴,他们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意识,只是靠着本能的联系一同行动。
后来,金周安明白了,最开始,它们的存在是为了供养沉婆子的孩子,而现在,因为吞噬了太多娘娘的血肉,所以它们成为了娘娘?
沉婆子最后的反抗成为了笑话,然后他就不由自主的穿梭于黑暗的水道之中,饥肠辘辘饿得难受。
金乌镇的人已经有了防备,不是聚众打水就是已经准备好了刀枪棍棒,让它们好不容易。
即便是速度快,也有被打死的危险,即便是可以愈合,也有被烧化的危险。
金周安比它们聪明,他看着同伴被拖出井口,被绳子捆着,剁碎,烧化,听着它们发出吱吱的声音,闻到那些混着人肉的香味儿的焦糊味道。
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少,可是即便这样,娘娘也没有怜惜过它们。
金周安已经饿了好几天,它可不想像那些低等的怪物一样那么傻。
他在黑暗中穿梭,最开始企图从已经死去的人的身上找到一些残渣,后来他找到了一个活人。
那个人他熟悉,也认识,金门,那是他的身生父亲,他还是金周安的时候杀死过一次的人。
“那么再杀死一次,也无所谓吧。”
金周安用四肢爬动,悄然靠近这个已经吓得浑浑噩噩的骨瘦如柴的金门。
他的怀里依然抱着那把金钱剑。这也是他唯一的救星了。
金周安这会儿才知道他为什么还活着,金钱剑在常人的眼里没什么特别,可是在它们的眼里,它却在撒发着正义的金色光辉,它们畏惧它。
所以金门才会没有死,还能留给他,金周安觉得幸运,那些蠢物除了凭着本能捕杀什么都不会,即便是过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长进。
瞧,那一只竟然只是看了金门一眼就走了,似乎对他完全没有兴趣,不过金周安知道,它只是畏惧他身上的那把金钱剑。
于是金周安悄悄上前,他完全相信自己可以利用一下自己的这位小兄弟。
他用爪子比比划划,发出吱吱的声音,虽然像一只猴子一样可笑,可是这个小怪物可以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吃他,比上面那些容易。”
“不,他身上有金光,我靠近不了。”
“我们一起,就可以。”
“怎么做?”
“你去引开他我扑上去。”
“不行。”
“那我去引开他,你扑上去。”
小怪物其实没听懂金周安到底要怎么做,只是本能的不想当第一个出头送死的。
于是就由金周安开始动作,从黑暗中窜上前去,在金门掏出金钱剑的时候迅速躲开。
金门已经熬了太久了,他一直靠捡东西吃,看起来像是死鱼,或者虫子的东西他都吃,只要不是人。
可是那些也远远不够。
这几天最丰盛的一顿饭食是一个妇人掉落的果子,不怎么甜,还染了血,可是擦擦还能吃。
之还有一个被撕成碎片的身上带着一块肉,可是已经糟蹋了,和那个死人的血肉混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来。
金门还记得当时自己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下不去口。
所以到现在,他已经饿得不知道是过了第几天了。
头昏眼花虽然还不至于,可是要躲过小怪物的攻击已经非常之难。
好在它们都不怎么聪明,并且畏惧金钱剑。
虽然他还指望着老槐叔能来救自己,可是这地方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东南西北,更何况是上面的老槐叔?
支撑着身体靠在滑溜溜的墙壁上,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金门只纠结于继续拖着熬时间还是就这么干脆的死在小怪物手里。
可是很显然,他还不想死,证明就是金钱剑又一次被艰难的举起。
尽管现在连金钱剑的重量他都已经快承受不了也依然顽强的不想放弃。
两只小怪物在他眼前来回穿梭,时不时抽冷子上来一爪子。
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如今更是分不出新伤旧伤,金门看出来这虽然是两只,可是主导的却只有一只。
另一只是学着这一只在做重复的动作。
‘如果杀了第一只,另一只应该就会逃跑。’
虽然得出来了一个可行的办法,但是他体力已经不济的太过严重。
就躲过攻击的这几步已经气喘连连,无奈之下把手伸进怀里,那里还有最后一张符纸,本来想等到最后关头再用,然而现在已经是朝不保夕,只得掏出。
在小怪物的爪子马上就要扑上自己的前一秒塞进嘴里赶紧咽下去,只觉得丹田发热一股子力气登时充盈了全身。
“喝啊!”
黄金剑放出光辉,把整个空间照亮,小怪物被这光吓得连连后退直到藏近黑暗里。
金周安呲出獠牙恨得直痒痒,两只黑眼睛瞪得几乎成了正圆。
再看看另一只,已经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手脚并由连连后退,就差直接掉头撅着屁股跑了!
“不能让它跑!”
这个想法几乎是一瞬间冒出来的。
小怪物的本能让他立即行动,飞快的窜到它的跟前,挡在它的身前比划着爪子。
意味明显,“回去,要不我就要不客气了。”
然而小怪物回头看看那布满了金光的空间,宁可选择对着同伴亮出利爪。
金周安却没打算给它机会,在它看向金光的工夫,直接将它扔进金光之中。
小怪物吱吱的叫着,本能伸出了自己的一双爪子,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已经被金钱剑劈成了两半,坠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