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州城北,季氏山庄的祖祠前厅内,季平正坐在下席,听着家中长辈们训话,气氛显得十分沉闷。
“季平,你是我们季氏未来内定的族长,做事情不应该这般草率的!这次的这件事情,让我们很失望。你说吧,你也不是第一次出来打理药铺的生意,这草药的价格是可以随便提的吗?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一位短须白发的老者摇头叹气着道,不过给人听着却怎么都觉得他幸灾乐祸的多一些。
季平当然明白这其中的缘由,这位老者名叫季成生,是季氏旁系的一位长辈代表。
表面上看去十分团结的季氏山庄,内部的明争暗斗一直都没有消停过。季平被选为季氏山庄下一任的族长,自然会有许多人会不满,只不过是因为平时碍于现在的当家季成威的强大威望而没敢出声而已,再加上季平的表现又是远甚于同辈。
但是现在一旦出了问题,自然会有人趁机落井下石,将季平给踩下去,好让自己的人借机上位。
“成生,你就少说两句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还是想一下,怎么应付眼前的这事吧。从昨晚到现在,已经是击退了第七批的抢药者,若不是及时增派人手巡逻,东坝子那边的仓库就要被抢了。阿平,你这次做得的确不对,草药的价格是归我们季氏山庄调控没错,但也不能这样胡来,很容易会出事的,下次可不要了啊。”坐在的季成生旁边的是季成乐,同样是季氏的另一个旁系代表,不过说话倒是要祥和了许多。
但如果是了季成乐的人都知道,这位外号叫笑面佛的老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是……”季平低头不敢多言,心里却把季成生和季成乐他们两个老东西给骂了个遍。
这两个老东西,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却是当着众多长辈和晚辈的族人面前把季平给数落得一无是处,就差没有指着季平骂废物了。
然而在季平心中却是大叫委屈的,当初季平他提出以涨价来打压云家庄时,他们可是没有一个人反对,一个个都不以为然的样子。如今等出事了,他却一个个撇得一干二净,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季平他一个人的身上。
这些老不死的东西,一个个都老奸巨猾得很。哼,等老子真正掌权时,第一个就是将你们这些老家伙通通赶出家门!
季平心中诅咒着,季成生和季成乐两个老家伙,恨不得他们立马就背气过去。
季平现在还没有真正掌权,所有的不满都还只能是咽下肚子里面,小心翼翼地看向坐在首席上现任族长人季成海。可惜季成海却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静坐着不严,闭目养神着,好像一尊石佛似的。
虽然是如此,不过却没人敢在大厅内太过放肆。大家都很了解族长人季成海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看一旦说出口的话,就从来不会收回来。在季氏山庄内,是有着绝对的权威。若非是如此,季氏山庄只怕早四分五裂,不可能会有外界看起来的那般团结。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各位老爷,大事不好了……西河药田那边又打起来……”
就在季平被众位长辈乱翻踩踏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冲进来,边跑边高声喊着。
“什么?西河药田那边又打起来了?不是已经调遣了三名大印师和五十名高阶印师过去了吗?这有什么好慌张的?”季成生站起来急问道。
也难怪季成生他如此紧张,因为西河药田那边是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同时也是季氏山庄一块十分重要的药田。
“八老爷,西河那边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已经是击退了第五批抢药者了。可是那些人好像是疯了一般,一次比一次来的人多,我们这边虽有强者坐镇,可是抢药者实在是太多,就像是洪水一般,根本就挡不住。尤其是出现伤亡之后,那些人都杀红了眼。若是再不立即增派人手的话,西河药田就要沦陷了!”跑来报告的那下人身上也挂了才彩,头上破了一个小口,看样子是杀出重围跑回来的。
“什么?这么多人?族长,恳请赶紧调集山庄的精英去支援啊!”季成生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再职责季平的过失,听到他管辖下的药田遭受袭击,心都快要在滴血。
“唉!只怕是晚了,现在便是派遣再多的人过去,就算是守住了药田,那又如何?东坝子呢?南桥的那边药田又怎么样?我们山庄数十万亩药田,我们需要多少人手才能看守得住?”一直保持沉默的季成海这时终于开口,但这次却少见他流露出一丝无奈神色。
“啊?那……那西河那药田就这样放弃了?那可是近千亩的上等药田,上还种植着上亿株草药!族长,真的要放弃吗?”听到季成海如此说,季成生他的心拨凉拨凉的。
西河的那片千亩上等药田,可是汇聚着季成生他毕生的心血。一夜间被人洗劫一空,这是打击未免也太大了吧?这让人很难接受啊!
“现在已经不是放不放弃的问题,而是要立即放弃。成生,你赶紧命令你的撤退回来,还有成乐你们所有人都,将山庄的所有力量退缩回到内庄。这是命令,立即要执行!”季成海的脸色和语气都是一样地凝重,好似如临大敌一般。
“啊?撤回内庄?这只不过是几个零散抢药者而已,族长,没必要这样吧?”季成乐他脸上的笑意这时也僵住,心觉得族长这有些小题大做了。十几年与长孙氏那次大战也都没有把所有力量压缩回内庄,如今只不过是几个抢药者而已,季成海却好似大祸临头一般。
季成海的这反应,不仅是是季成乐不解,其他所有人族人都不解。
“哼!俗话说得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些年来大家的日子太过于安详,一点忧患意识都已经没有了。大家真以为只是几个抢药者而已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季成海看见族人一点警戒心都没有,心不由得一声苦叹。
“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老爷……南桥那边又打起来了。冲进来了好多的抢药者……”
“老爷……东坝子那边……”
季成海的声音刚落,两个神态惊慌的下人几乎同时跑进来,远远就听到他们大声喊道。
一处药田出事也就罢了,如今连续听闻药田出事,大厅内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一个个的脸色终于也都流露出慌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