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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带着陈萍,跟在老陈爷俩的自行车后面,沿着主路骑到四九城百货大楼附近的一个街道。

拐进街道,就看见一排围墙高立的二层洋楼,陈萍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踏入高墙院内一观,又是有求于人,不免有些局促。

而何雨柱则是四处观望,啧啧两声,小声问道:

“姐,十几年前,我跟我爹来过这儿,是大小姐家,人特别多,光厨房帮厨的都有六七个。

我们那时候是从旁边的侧门进去的,那时候天天就幻想着能来这里掌勺,活儿少工钱多。

您说待会儿咱进去,我还用跟大小姐磕头请安吗?”

陈萍不假思索的低声回复:

“不用,轩轩说过,现在咱们的地位是一样的,而且听说他们这些资本家,非常低调,不喜欢以前的俗礼。

再说咱是跟陈叔来的,不能给他跌份。”

走到位于第三家的娄家门口,陈邦国就要上前拍门,被老陈制止,只见他托起大门的门环,“当,当当”有节奏的敲击三声。

“除了紧急情况的破门而入,任何时候都要谨记礼节二字,你代表的,不止是自己,还有政府公职人员对群众的耐心和修养…”

老陈还要继续讲解,被门内的一声不耐烦的“谁呀”阻断。

“鄙人陈雷,冒昧打扰,还望通报娄董。”

“等着”。

陈邦国被这个无理的女高音气的暗骂着: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妈的,有机会非带局里量一下高低…”

“陈老哥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万望海涵。”

随着一个文雅的中年男声传来,大门也缓缓打开。

老陈看到来人,马上回复:

“娄董,唐突登门,还请见谅。”

娄老板一看还有几个人陪同,立刻伸手领路,试探着说道:

“陈老客气,来来来,大家请进,您可有日子没到我这小院儿喝茶下棋了,今儿可得尽兴。”

老陈没有理会娄老板的试探,单刀直入的说:

“这不是忙么,再说我这大老粗,推门而入习惯了,不太适应通传的规矩,驱车前来,想参观一下娄董收藏的茶具。”

待众人坐定之后,娄老板呵退佣人,亲自奉茶,又向一个气质卓越的中年女人耳语几句,拥着老陈上了二楼。

何雨柱见那女人也出门而去,便小声问陈萍:

“姐,他们刚说的几句话应该有含义吧?可又听不出什么,您明白吗?”

陈萍掩嘴悄声解释起来:

“轩轩给我说过,这种解放前的见面方式,大致能明白一些,我跟你讲讲,免得以后被人坑了…”

老陈和娄老板只说客气话,不弯腰不见礼,证明两人关系不错,属于长时间未见的老朋友,不用假客套。

弯腰或者见礼的,属于陌生人,有拍背勾肩等肢体动作的,是常见的熟人。

娄老板先亲昵的称呼陈老哥,是在试探老陈的态度。

如果老陈回复娄老弟,表示大家都是自己人,可以有话直说。

老陈刚才回复娄董,是在说有外人在场。

娄老板立刻改称呼为陈老,既突出了尊重,又不至于疏远,如果称呼陈局,就表示无论何事,都会公事公办。

喝茶代表的是商量,下棋预示着对弈。如果老陈回复客随主便,或者直接应承,就是事情不严重。

倘若老陈说下棋在先,说明事情紧急,需要立刻处理,老陈避而不谈,陈萍也不知道含义。

但老陈回复的通传禀报,是在告状,说明下人无理。

珍藏的茶具,说明跟娄老板的身边的人有关系。

以前的文人,把文房四宝视为知己,把茶具琴棋当做朋友,故而有此一说。

何雨柱听完,一阵懵圈,不屑的嘀咕:

“就是来问点事,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真麻烦,就显得他们有文化了。”

陈萍没有反驳,只是教育何雨柱两句。

“别小看解放前的那些文人,以前敌占区的很多消息,都是靠这些似是而非的暗语跟礼节传出去的。

轩轩说的还有些江湖门派的黑话,我没弄明白,以后让他教你吧。”

陈邦国听的是津津有味,有些意犹未尽,想让陈萍再说些其他的,可那名优雅的中年女人已经端着一个精致的果盘,放到何雨柱眼前的茶几上。

“抱歉各位,招待不周,百货大楼刚到的苹果,大家来尝尝。”

何雨柱听到娄夫人这样客气,马上紧绷着身体站起身,摆手说道:

“不用,不用,大小姐,您客气,您坐。”

娄夫人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诧异的问:

“小伙子,别紧张,好多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你是谭家的后辈,还是?”

何雨柱立刻站的笔直回道:

“我家祖上在谭家学厨艺,姓何,您叫我柱子就行。”

娄夫人只是愣怔四分之一秒,而后慈爱的笑道:

“既然是自己家人,就更不用拘谨了,坐下吃苹果。你跟陈局是?”

陈萍不待何雨柱张口,迅速接过话茬:

“我们跟着陈叔出来见识见识,打扰您了。”

娄夫人对陈萍无理的插话,面上明显带着一丝不悦。陈萍立刻笑着柔声夸赞:

“见您之前,一直以为,儒商就是个沽名钓誉的称号。

可看到您的典雅高贵和举止端庄,才明白,儒商不止是读书好,会经商,最大的能耐,应该是眼光好,能在万千大众里,找到您这样一位秀外慧中,贤良淑德的夫人。

您这样的高雅气质,肯定不光是与生俱来的先天优沃,还有您的辛勤努力吧?有机会,必须跟您多请教一下。光这看似简单的插花造诣,就够我学一辈子的。”

这一番彩虹屁,夸得娄夫人心花怒放,一扫先前的愠怒,拉起陈萍开始话家常。

当得知陈萍跟何雨柱,都住在娄小娥即将嫁入的四合院时,更显得亲近几分,并唤出娄小娥一起加入聊天。

娄夫人旁敲侧击的打探许大茂的人品,以及许家人在四合院里的口碑。

对于娄家母女的不依不饶,陈萍只能含糊其辞回答:

“大家需要上班,都是早出晚归的,很少有碰面的机会。

如果您是想让娄小姐衣食无忧,许大茂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要是想让她享受门当户对的感情,估计有些困难。

毕竟咱们院子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些,素质稍微偏低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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