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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文书屋 >  墨姝传 >   第431章 逃脱

夜幕降临,昏暗的夜空中,寥寥无几的几颗星星,瞌睡地直眨眼睛。几片乌云飘过,将那轮明月全部遮住。

阴暗的巷子里,树叶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偶尔的几声犬吠,让这个破败的巷子更加荒凉。

一个小院子里,破旧的院门上挂着一把生了锈的锁子。院子里的几个破箩筐随意被丢在角落里。

院子里除了正房之外,还有两间厢房。也许是因为长年没有人居住的原因,无论是正房还是厢房,窗户都有些破败。

一个拾荒的驼背老者,身上背着一个破背篓,手里牵着一只黑不溜秋的小狗。扫了一眼那扇破旧的门,继续向前走着。

走到东边的拐角处,他抬手拨开那两个破旧的草帘子,弯腰从狗洞处走进了院子里。他推开西厢房的门,随着“吱呀”的声音,那老者抬脚走了进去。

他将狗留在屋子里,自己一个人从背篓里提出一个食盒,推开屋子里那破旧的柜子,沿着台阶,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他的脚步很轻,不但没有听到任何的脚步声,甚至连一丝的灰尘都没有扬起。

台阶下面是一个小屋子,虽然不大,可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那位拾荒老人将食盒放到地上后,恭敬地行了一礼后,见没有别的吩咐,便倒退了几步后,默默地离开了。

坐在地上蒲团上的其中一个人扫了一眼食盒,一边站起身去拿,一边不满地嘀咕着,“就这么一个食盒,够我们吃的吗?”

另外一个蒲团上的人,讥讽地说道:“还真是够会摆谱的,你以为眼下还在宫里啊?!”因为嗓子受了毒药的腐蚀,故而,声音有些沙哑。

翡翠碰撞时发出的清脆的声音,成功地让两人闭嘴。

只见端坐在她上的那个人,手里把玩着翡翠玉串,虽然只是一身布衣,头上也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可这些都掩盖她身上的那股威仪。

不错,这三个人正是本应死在椒房殿里的皇后娘娘和陈林、陈嬷嬷三人。

要说他们三人如何到了这里,那便要从三个时辰之前说起了。

···················

越妃娘娘带着宫女端着鸠酒,趾高气扬地走进了椒房殿之中。

她躬身行礼,礼数周到,态度恭敬,“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此时的皇后发髻已乱,头上的发钗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虽然已经多有狼狈,可还是端着后宫之主的架子,“怎么了,你一个小小的嫔妃,得了几分颜色,便开起染坊来了?”

越妃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语气轻柔地说道:“臣妾虽然不是在潜邸时便跟在皇上的身边,可进宫也已多年。今日能来送皇后娘娘最后一程,也算是圆了我们这些年的缘分了。”

说得就好像只是一场普通的送别,而不是送皇后娘娘下黄泉一般。

皇后娘娘强压着心里的怒气,咬着后牙槽说道:“我倒是小瞧你了!”

越妃娘娘笑盈盈地说道:“皇后娘娘向来高高在上,您把谁放在眼里过?”明明是冷言冷语,可偏偏却是说得如此轻松,就如同一对姐妹闲聊一般。

皇后娘娘却没有这般闲情逸致,她愤恨地说道:“贱婢,若不是当年本宫诸事繁多,没有留意到你们母子二人,你以为你会有今天?!还有你那个跛脚的儿子·······不对,应该说,他的脚从来都没有跛过。”

越妃娘娘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还真是好兴致呀!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我们母子。怎么,还不肯承认我们姐妹情深吗?”

“你还真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皇后娘娘冷哼道,“我还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这样不要脸!也是,若不是如此苟且偷生,你也没有机会活到现在。”

越妃娘娘丝毫不觉得她的话有什么不妥,她笑着说道:“娘娘此言不假,在宫里这个是非之地,想要活得长久,必然需要行非常之事。”

皇后娘娘说道:“你说的不错,只可惜,本宫当初········”

越妃娘娘笑着打断她的话,“皇后娘娘,若不是当年你跟周贵妃二人斗得如火如荼,我又怎么会有机会在夹缝里生存呢?”

“还有,若不是你纵容你的儿子和太子两人争抢崧儿,崧儿又何必需要假扮成一个跛脚的残疾皇子?!”

“你可知道,若不是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早就死在了那些捧高踩低的宫人们的嫌恶的目光之中了。”

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所受的白眼,想到母子二人这些所受的苦楚,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泪珠,破涕而笑,“现在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好好地算一算这笔账了。”

她虽然面上带笑,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滚落下来。对着身后的人摆手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伺候皇后娘娘上路!”

她转头看着陈林、陈嬷嬷兄妹二人,笑着说道:“你们二人跟随皇后娘娘多年,还是陪着她一起上路吧。来人,灌酒!”

陈林、陈嬷嬷二人目光呆滞地喝下了杯子中的毒酒。

“便宜你们了!”越妃娘娘丢下一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也许是心中笃定,三人必死无疑,所以,便没有等着三人断气便离开了。

············

“娘娘,这里只有面,您就将就一下吧。”陈林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素面,恭敬地递给了皇后娘娘的手中。

皇后娘娘淡淡地撇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怎么还是该不过来?”皇后娘娘的嗓子沙哑的厉害,虽然能够说出话来,可却也少了往日的威严。

陈林垂头说道:“是,娘········哦,夫人教训的是,奴婢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嗯!”皇后娘娘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今时亦非往日,能有素面吃,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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