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荆州百姓,白加亲手暴露了荆州境内几乎全部的暗中力量。
只是不知道当刘表知道,这次挽救荆州的人竟然是大将军白加,那他又会是什么想法。
在刘表的州牧府中,正有一位不速之客,让刘表把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刘荆州带甲十万,雄踞荆襄,难道想要看到白加挥军南下,夺去权柄吗?”
“前几日洛阳传来消息,司徒王允请奏天下行新政,参照《青龙十策》行《大汉十策》。不杀白加,天下亡也!”
“况且白加一旦一统天下,届时威势无两,岂能没有大逆不道之念?我主尚可投效,刘荆州汉室之胄,还能做了白加的臣子吗?”
“今日机会就在眼前,独夫行于天下,今日不杀,更待何时?”
一个文士目光炯炯的盯着刘表,仿佛就在等待他点头,那白加就要人头落地。
刘表这明显逾越礼制的大殿内是诡异的沉默。
半晌后,刘表才道:“杨长史且先休息,我们还需商议一二。”
那文士正是袁术的骠骑将军府长史杨弘,竟然是探听到了白加的行踪,来这里出使的。
杨弘离去,刘表看向帐中诸人,沉声道:“诸公,说说吧。”
蒯越当先问道:“主公欲争雄天下否?”
刘表却不答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可不说话,也是一种态度。
蒯越继续道:“大将军白加,虎踞冀州,兼控幽并,东与青兖曹操交好,西收马腾之子为徒,更占据洛阳,操弄朝政。越观当今天下,最可能篡汉者,当白加也。”
篡汉?刘表眉头微挑。
蔡瑁说道:“异度以为,白加该杀?”
蒯越皱眉,他不喜欢这么直接的表达。
“白加当世英雄,若主公欲争雄天下,白加必须死。”他对刘表一躬身,“若主公预备守住基业,不使白加一统天下,进而行篡汉之事,白加也必须死。”
蔡瑁笑了,他静静的看着蒯越。
蒯越继续道:“当然,主公若要荆州短暂安定,待白加势大,我等一并投之,那白加不但不可杀,还要与之交好,以便未来在新朝谋个一官半职。”
蒯良起身,“异度之言,未必尽对。皆请主公一言而决。”
他是为蒯越打个圆场,谁知道会不会有白加打来荆州的那一天。
场面再次冷了下来。
“唉……”刘表轻叹,缓缓道:“白加乃世之虎将,杀虎不死,必为其伤。”
见众人不说话,刘表继续道:“况且,此刻他救我荆州于水火,杀之,不义。”
蒯越撇嘴,他才不信什么杀之不义。刘表就是怕杀不死,所以才有此一问。
蔡瑁还想让蒯家兄弟出言,可他们俩齐齐看过来,蔡瑁知道,这是逼自己表态。
他也不拖泥带水,淡然道:“天下世家恨青龙十策久矣,待到青龙十策变为大汉十策,天下世家尽覆灭矣。”
蔡瑁对刘表一拱手,“汉室与世家共天下,白加天怒人怨,欲行王莽故事,天下盼光武帝如盼甘霖!”
刘表一下坐直了身子。
光武帝刘秀,这是他们多少汉室宗亲的梦想。
他目光闪烁片刻,这才缓缓道:“可有把握?”
蒯越见蔡瑁表态,也就不藏着掖着,微笑道:“主公可知白加行踪?”
刘表一愣。
蒯越继续道:“此刻在荆州的,乃是贺减,不过一部将而已。此人行事乖张,得罪荆襄大户,众人群起攻之,主公也是爱莫能助。”
蔡瑁笑道:“只是那些大户难免不成事,少不得蛊惑军中,一些将领不遵将令,带兵参与。”
蒯越笑了,“军师此法,倒是甚妙。”
刘表依旧皱眉,“据说那白加,甚是骁勇。”
蒯越一拱手,“所以,需调集军队,万箭齐发,保准他无能为力。”
刘表目光一闪,“何时动手?”
蔡瑁道:“今日晚宴,我等当好生招待这位荆州第一功臣。届时主公劝酒,我等轮番劝酒,他醉倒离去,死在返回青龙客栈途中。”
刘表一拍桌子,“汝等可恶,怎可如此设计大将军?况且我刘表并不知大将军行踪,今日之事,我并不知情,皆是那些大户所为。我劝尔等一句,不要参与的好!”
说完,刘表拂袖而去,仿佛莫名愤怒。
蒯良撇了撇嘴,蒯越微微一笑,蔡瑁仿佛习惯了一般,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晚宴时刻很快到来,白加与张机俩人一边讨论萃取一边往州牧府去。
张机不禁感慨,“小友学识渊博,怎么做了将军?”
听张仲景的意思,仿佛当个将军实在太屈才了。
白加笑笑,“要不你跟我回冀州去?我好给你说说什么叫做微生物。”
张仲景还真有些意动,这几天他也是大开眼界。
白加也是真的想要他去,毕竟把这位老人家请去,那他的命保障也多了很多。
俩人说说笑笑走进了州牧府,蔡瑁就在门口迎接,显然是给了极高的礼遇。
“哈哈,二位先生可是荆州恩人,今日大疫已去,当多喝几杯。”蔡瑁说得极其开心。
白加却心中沉重,他听张仲景说,这次虽然药物效果很好,但是等去城外救治的时候,那里早已经白骨露於野,很多村子都已经只留下一地尸体。
活着的人可能逃了,死了的人也无人收尸,甚至可能是眼睁睁看着同村的人逃走,他们静静的在那里等死。
酒宴摆下,荆州重臣在座,黄忠是刘表帐下中郎将,算是高级武官,此刻也在座。
文聘不知是不是在城墙上值守,竟然不在。
白加也见到了刘表的从子刘磐,不知是不是刚刚赶回来,倒是跟黄忠很是亲近。
蒯家兄弟白加第一次见,对着白加微笑点头示意,白加礼貌回应。
诸葛玄陪在张仲景和白加身边,算是帮刘表陪客,却也是荆州此次的功臣。
酒宴开场,照例是歌舞,然后刘表敬酒。
白加只是浅浅喝了一口,他现在一看到酒脑子里就是硫酸和乙醇制作乙醚的过程。
因为天天跟乙醚作伴,看到酒都觉得脑袋昏沉了一些。
宴席继续,等到酒过三巡,刘表直接挥手撤掉了舞姬。
他起身走下台阶,直接走到白加的面前,举杯道:“这次大疫,多谢两位先生,请满饮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