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没察觉。
甚至还以为是自己睡相不好，牵连到了秦晋生。
直到给人擦洗身上时，这才发现了点不对劲。
男人似乎有了些生理反应。
沈穗有点诧异，连忙检查导尿管，发现没啥问题。
那是想要撒尿？
然而等了几分钟，刚换好的尿袋里依旧是空的。
没有任何液体。
男人硬起来的生殖器又软了下去。
直到沈穗再给他擦身体时，又有了反应。
沈穗哭笑不得，“秦晋生你在跟我开玩笑是吧？我要跟老太太说你好像有了知觉，是下半身硬了，你猜老太太会是啥表情。”
“肯定得说，这儿子不能要了，是个老色批。”
沈穗说着也笑了起来，“秦晋生，你醒没醒跟我说句话啊，不然我可真就去医院找医生问问了，到时候让你丢人丢的满省城都知道，人还没醒呢，就开始花花肠子了。”
任由着沈穗怎么说，秦晋生自岿然不动。
没有半点动静。
薄薄的眼皮下，连眼珠子都没动一动。
好像又是一场错觉。
沈穗又试了一次。
毛巾擦拭男人腹股沟那处时，果然又起了反应。
得，去医院吧。
让秦晋生这个老色批社死去！
沈穗帮人擦干净身体，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是汗。
嘴上轻描淡写，可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别说是勃起，就算秦晋生的脚趾头蜷缩了一下，对沈穗来说都是大新闻。
但怕空欢喜一场，更怕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沈穗没有给老太太打电话，下午找了个时间去医院。
拿着秦晋生的证件，沈穗很快就找到了医生。
不怕麻烦的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说了一个遍，“……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总觉得那天他眼珠子动了下，虽然没睁开，但眼皮下面就是在动。还有就是今天，我给他擦身体的时候，他下半身好像有点反应。”
对面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夫，沈穗也顾不得其他，“我一开始以为他想尿尿，但后来发现好像不是，又特意试了下，好像的确是有点不太一样。”
她解释的特别明白，生怕大夫误会了。
医生听到这话斟酌了下，“应该是病人对外界有了些感应，但我也不确定，这样好了，等下班后我去你家看看。”
这样最好。
沈穗把地址写下来，连忙道谢，“真的太谢谢您了医生。”
“应该的。”
谁不想秦晋生早点康复呢？
好人不该那样一直躺在那里不得动弹。
沈穗从医院出来后，那一直都加速的心跳，总算缓和了下来。
如果真的能好过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样自己也没辜负老太太对自己的信任。
但还没确切的消息前，这事不能说。
万一空欢喜一场呢？
韩大夫到家里时，沈穗又开始慌张起来。
怕那些都是自己的错觉，自己最近忙糊涂了，把假象当成了真的。
韩大夫瞧着收拾的整齐利落的庭院，再看屋里头一尘不染。
少不了夸赞沈穗，“良好的居住环境有利于病人身体康复，你这点做的很不错。”
床头桌子上还摆放了一盆绿植，翠绿翠绿的看着就赏心悦目。
真的是有心了。
沈穗笑了笑，“麻烦医生您给看看。”
韩大夫不慌不忙的给人检查。
从观察瞳孔到敲他膝盖，再挠秦晋生的脚心，从上到下来了一套。
沈穗死命盯着看，但一点反应都没瞧到。
男人不怕痒，不怕疼。
还是那个没知觉的植物人。
“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沈穗低声喃喃，她最近忙得很，可能真的是累出幻觉了。
韩大夫听到，没当回事。
他想起沈穗说的情况，去做检查。
几秒钟后，医生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的确如沈穗说的那样，秦晋生对外界有了些反应。
“不是错觉。”韩大夫洗手之后这才跟沈穗说，“这种身体的恢复不见得是从哪里开始的，不管是哪里，他开始对外界的刺激有了反应是好事，这样你再仔细照料观察着，如果有什么事就来医院找我。”
“有时间的话，我下班后也会过来看看，咱们都多费点心，争取让秦晋生同志早日康复。”
沈穗连忙应下，送走韩大夫后，她回到屋里，看着躺在那里的秦晋生，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
“不着急慢慢来，只要能醒过来就好。”她要求不高的，能醒来就成，至于醒来后秦晋生对她的存在什么反应。
沈穗其实没那么在乎。
她最在乎的还是老太太。
对得起老人家的信赖就好。
韩大夫的到来到底是被隔壁大杂院的人留意到了。
一时间说法诸多。
有说秦晋生不行了的——沈穗整天忙着包子铺的事，都没空在家看着秦晋生，肯定是秦晋生出了差错。
不然她那么高兴做什么？还不是因为秦晋生没了，自己没了拖累往后更能挣大钱？
也有持反对意见的，觉得沈穗不是这种人，兴许是秦晋生的病情有好转，所以沈穗才这么高兴的。
双方辩友展开争论，刚巧遇到陈慧芳下班带着孩子回家，“慧芳，秦晋生那边什么情况啊，今天大夫怎么来了？”
陈慧芳哪有空管这个，自家都一团糟。
顾不上看沈穗的热闹了。
领着孩子往家去，把邻居们撇在身后。
“这么个臭脾气，难怪王庆华跟她过不下去。”
“就是，这哪是媳妇，是祖宗！要我说娶媳妇还是得娶小沈那样的，能干。”
“郑金花也不错呀，我看最近在小沈的包子铺干活，脸上都白净了，真是跳出火坑了。”
这话一说不要紧，李婶跳脚了，“姓张的你什么意思，你说谁家是火坑啊？”
“谁家是谁知道呗。”大院的邻居吵吵闹闹，从来没什么统一战线。
利益使然，今天他们一根麻绳上，明天说不定就成了对立面。
吵吵闹闹，一贯如此。
说话的张嫂子不见得跟李婶有啥矛盾，就是话赶话罢了。
偏生李婶得理不饶人，张嫂子也不甘示弱。
两人吵吵起来。
李婶冷笑一声，“当我们家稀罕那下不出蛋的老母鸡，我们家建国明个儿就娶一个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