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陌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婴儿细微的啼哭声。
这具身体疲累至极,但因为周围太过安静,所以她的感官被无限放大,一点细微的声音,反应到她的脑子里,都是惊天动地的动静。
没一会儿,顾陌感觉到有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靠近了正在啼哭的婴儿。
婴儿似乎是捂住了嘴巴,哭声戛然而止,随后顾陌听到了一道男声。
“顾氏,你已经得到了我正妻的位置,你的孩子也是嫡子,将来继承我的爵位。”
“而瑶娘却只能当个没名没分的外室,她和我的孩子还只能挂着别的男人的姓,一辈子都无法认祖归宗,实在是你欠他们母子良多了,如今我将两个孩子调换,你以后好好对瑶娘的孩子,就当是你对他们母子的补偿了。”
“我也会叮嘱瑶娘,好好对你的孩子的,即便他将来无法继承我的绝对,坐享荣华富贵,但也不会差了……”
随后,男人将另一个孩子放在摇篮里,将原本在摇篮里的孩子抱走了。
作为丈夫,他就这样理直气壮的,代替了原身行使补偿的权利,将两个孩子调换了。
那一刻,顾陌真切的感觉到了原身残存在身体里的强烈的悲愤和恨意。
如果不是顾陌意念强大控制住了这具身体,那股恨意都可以支撑她原地起跳一剑杀了那个男人了。
男人抱着孩子走了,顾陌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被缓缓关上的门。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原身才刚生完孩子,而且还是难产,身体亏空的厉害,这一个动作便让顾陌头晕眼花,差点厥过去。
顾陌稳了稳心神,撑着身体下床,走到了婴儿摇篮车面前。
摇篮里有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孩儿,如果不是刚才亲耳听到了男人那番话,哪个母亲睁开眼睛会怀疑此刻摇篮里的,根本不是原身的孩子呢?
顾陌想到原身生孩子,清醒时候似乎看到孩子出生时,屁股上是有一个鹌鹑蛋大小的褐色胎记的。
她将小孩的襁褓解开,看了看,这个孩子的屁股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顾陌感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整个人又要昏厥过去了,她赶紧躺回了床上休养,顺便接收了一下原身的记忆。
这是一个古代宅斗宠文生成的位面。
女主慕锦是京中高门贵女,母亲宗室郡主出身,父亲是一等侯,慕锦作为他们唯一的嫡女,自小便受万般宠爱。
在她的婚事上,父母也是为她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最后为她选定了显国公世子。
显国公世子魏宇昂,也是显国公府唯一的嫡子。
虽然显国公这人有点平庸,在朝中没什么建树,但是他的夫人,也就是魏宇昂的母亲,是一品大将军之女,母家强大,而魏宇昂本人更是区别于京中一干纨绔子弟,从小就勤奋好学,满腹经纶,十八岁便高中状元,成为天子门生,之后更是凭着超高的情商智商和外祖家的帮助,在官场混的如鱼得水,俨然就是一个年轻有为的朝中才俊,将来的一品大员,外加还有个爵位要继承,一下就让郡主夫妇看重了。
郡主夫妇向显国公府透露出要结亲的意思,显国公府哪有不同意的?
于是,慕锦便和魏宇昂成婚了两人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走的是先婚后爱的路线。
全文基本上都是在讲慕锦是如何如何幸福的,婚前被父母宠,婚后被丈夫宠,生了孩子被孩子宠,一生都生活在被宠爱中。
中间再加一些女主是如何智斗奇葩婆婆的剧情,就成了一篇大火的宅斗宠文。
而顾陌现在的身份,就是那个总是看女主不顺眼,处处为难女主的奇葩婆婆。
作为将军府的嫡女,原身从小也是被娇宠着长大的,父母为了她的婚事,同样也没少操心,最后选来选去,就选中了当时还是世子的显国公魏诉。
魏诉这人,表面上好像没什么大问题,能力平平无奇,也没有搞事情的能力,但却能靠着祖上的余荫,过好几代的富贵生活,把女儿嫁给他,既能保证女儿不用吃苦受罪,魏诉的胸无大志,也也正好免了皇帝对将军府的猜忌。
但将军府以及原身哪里会想到,就是这么个平平无奇的男人,却偏偏导致了原身母子相残的悲剧呢。
事情是这样的,原身有个表嫂徐瑶,两人在闺中的时候就是好友,各自成婚后也经常往来。
后来表哥遭遇意外突然去世,表嫂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好在表哥去世的时候,表嫂已经怀孕了,有了遗腹子,也算是有个盼头。
刚好那时候原身也怀了身孕,两个怀孕的女人就更加有了共同话题,时常往来,徐瑶也频繁的出入显国公府。
后来两人也在同一天生了孩子,然而在怀孕时表现的很有母爱的徐瑶,却在孩子出生后,对孩子不闻不问,非打即骂。
她的理由是看到孩子总是想起去世的表哥,悲伤之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这么说,也让人觉得情有可原,怎么好过多的苛责她呢?
原身还挺可怜那个孩子的,对孩子处处关照,甚至还提出让孩子和她的孩子一同进宗族学堂读书。
但都被徐瑶拒绝了,“姐姐你的孩子是国公世子,身份尊贵,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而我那个孩子,不过就是个没爹的愚笨蠢蛋而已,他哪里有资格读书识字呢?让他留在小公子身边,当个小厮都是抬举他了。”
徐瑶不肯善待孩子,原身一次次的因为于心不忍而给予孩子帮助。
但越是如此,徐瑶就越是变本加厉的虐待孩子,最后还把孩子给打残疾了。
那之后,原身就不敢再管这个孩子了。
她想不通徐瑶为什么会那么恨自己生的孩子,明明孩子还没生出来的时候,她是那么的爱孩子,还说将来要给孩子最好的前程,怎么孩子生出来了,反而这样对待呢?
换成是她,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