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赫连然眼中是冰冷血腥的阴沉,命令的语气不容反驳,挑衅的目光与莫言景撞击在一起,光花四射,上官浩等人忍不住打哆嗦。
“师哥,我只爱你一个。”宁千夏在莫言景怀里蹭了蹭,喑骂,赫连然来得真不是时候。“相信我。”
“傻丫头。”莫言景俯头,在宁千夏秀发上落下吻,他怎么会不相信她。
冰鹰他们见此,少主是要跟赫连然宣战,抢回小姐,众望所归他们绝对支持。退到莫言景身后,剑拔弩张地对着赫连然,一副为了少主和小姐的幸福跟他拼了的样子。
“去吧。”莫言景拍了拍宁千夏的肩,丫头现在还是五王妃,不得不忍痛暂时把她交给赫连然。
“少主。”众怒难犯,冰鹰他们不赞同,煮熟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了,他们比谁都要清楚,少主再失去小姐会有多痛苦。
“景。”齐寒轩也出声提醒。
上官浩这次没开口,他不像齐寒轩,不属于几国中的任何一个,却能在几国中横着走。他的身后是北国,赫连然太彪悍,太可怕,能不得罪尽量别去招惹。他不是怕事的主,却不想北国因他遭受战乱之苦。
宁千夏走到赫连然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皱眉。他依旧是一身紫色的衣裳,原本合适的衣裳,此刻却显得有些的宽大。“赫连然,你在减肥吗?”
宁千夏歪着头,下巴放在大指与中指上,食指在脸上敲打着。
赫连然冷厉的面容看不出情绪,将见到宁千夏的那份激动,隐藏在内心深处,手中的狐裘披风一抖开,裹住她纤瘦的身子。“走。”
赫连然的细心看莫言景眼里却很扎眼,全然不知赫连然心情更底落,莫言景可以用心给她温暖,而他只能用狐裘。
“老天,那件不离他手的狐裘原,来是......”有这用处,他还郁闷赫连然为什么每次出来找人,手里都会拿一件女人的狐裘披风,原来是给她披的。
上官浩用眼角瞄着莫言景,传言,真害死人,赫连然对宁千夏的感情那像传言传的那么糟糕。
“咳咳咳,那个......”宁千夏拢了拢衣服,清了清嗓子。“赫连然,你就不怀疑我吗?我跟师哥孤男寡女,又是两情厢悦,我就不怕我给你带绿冒子吗?”
瞧,她多诚实啊!多为她着想。
赫连然顿时无语,寒光一闪,怒瞪着宁千夏。该死的女人,真想气死他吗?莫言景和她好不容易掉下悬崖,又大难不死,莫言景再不把持住千载难逢的机会,他都要为莫言景憋屈。
这小妮子,带绿冒子就带绿冒子,非要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吗?底调点会死啊?叫他这做丈夫的情何以堪。
“你又把她吃了?”上官浩话刚出口,就感觉一股寒风吹向他。
宁千夏缩了缩脖子,好冷,赫连然的目光胜过断崖顶上的冷风。“赫连然,我想你也知道,我对师哥是情真意切。孤男寡女,处身悬崖下,郎有情,妹有意,天雷勾动地火,热情之火燃烧得一发不可收拾也是很正常的事......喂,赫连然你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老天,这家伙居然用拎的,真把她当鸡宝宝吗?
宁千夏才不会告诉他实情,师哥是有意,却被她拒绝了,赫连然若是知道,肯定会得意很久。
“闭嘴。”赫连然拎着宁千夏的衣领,低吼。
“放开她。”莫言景脚尖轻点,几个翻腾落在赫连然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莫言景,别忘了,她的身份还是五王妃,景王妃还在皇宫里等你相聚。”冷厉的目光相对,空气凝结。皇甫绮的事情没处理好,他是不可能把宁千夏交到莫言景手中。
“赫连然。”几个月之后,她就不再是五王妃了,不管是为了师哥,还是什么,她都决定了,她会在赫连然签好字的纸上写下休书。
“闭嘴。”赫连然气得脸都白了,盯着宁千夏,气极败坏的道:“你最好跟我记住你的身份。”
他一心为她着想,她却一心维护她师哥。
又来了,宁千夏翻白眼,漫不经心的道:“还身份例!绿冒子都给你带了,小心你头顶上的冒子由浅绿变深绿。”
宁千夏怒火上心头,故意说话来刺激赫连然。
“宁千夏。”赫连然咬牙切齿。
“我知道我叫宁千夏,你没必要时时刻刻提醒我。”宁千夏趁赫连然激动时,双脚沾地,拍着衣领上的大手。“松开,松开,形象,形象。”
虽然形象已经早就不复存在了,但她讨厌被赫连然像拎小鸡一样拎着自己。
赫连然大手从宁千夏衣领上松开,转移到她手腕上,扣住她的手腕,改用拖。莫言景也不甘势弱一把扣住宁千夏的右手腕,一人向前,一人向后。
“放开她。”很有默契,异口同声。
“我们要上去助莫一臂之力吗?”上官浩摸着下额,再扯下去人就成两半了。
“你说呢?”齐寒轩的目光却落在赫连然身后的那一万铁骑身上。
“还是先静观其变好了。”上官浩顺着齐寒轩的目光望去,人家人多势众,又是名扬天下的铁骑,战场上的魔鬼军队,齐寒轩那些人行商还行,上战场溃不成军,最好还是先按兵不动。
宁千夏深吸了一口气,这两人把她当成什么,扯来扯去。
“你们打算将我分尸吗?啊,痛。”真的痛,再扯下去,手臂都要弃她而去了。
赫连然和莫言景听见宁千夏呼痛,两人同时放手,结果,宁千夏一个踉跄,去跟地做了最亲密的接触。
“丫头。”莫言景拉起宁千夏,揉着她的手臂,一脸担心的道问。“还痛吗?”
“痛。”宁千夏一张脸皱成一团,手臂上虽痛,心却是暖的。
“是师哥不好,师哥不应该乱吃飞醋。”莫言景语气很自责,处处压抑着悲伤和心疼,他不想与丫头分开,更不想把丫头交给赫连然。
“原谅你了,记得下次不许在犯。”宁千夏将头靠在莫言景怀里,身体的重量也全交给了他,整个挂在他身上。
对此,赫连然只能无声叹息,如果是他问,宁千夏一定会说“不痛”或“没事。”她从来就不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以前她口中的“没事”,并不是真的没事,而是身边的人给不了安慰。
“夏儿。”
闻声,宁千夏一愣,这声音,姐姐,不可能姐姐在东国,怎么可能出现在西国。
“她一接到你被打下断崖的消息,就不顾一切从东国跑来西国,昨晚才赶到。”赫连然低声道,宁千梅跟宁千夏的妹姐情深令他感动,在他眼里,姐妹都是相互利用,很少有像她们这样的。为了对方可以不惜一切,也可以不择手段,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是一个难得的好姐姐,丫头,值得你珍惜。”莫言景拍拍她的肩,只要是真心对丫头好的人,莫言景不会与她为敌。
“姐。”宁千夏全身的血液冻结,红了眼眶,目光只能追随着宁千梅奔跃而来的身影。
铁骑一见宁千梅,纷纷为她让出一条道,宁千梅快步朝宁千夏走过去,展开双臂,一把紧紧的将宁千夏抱住,满脸激动的道。“姐姐总算找到你了,夏儿,你知不知道你吓死姐姐了,你答应过姐姐要好好保护自己,可你失言了。”
宁千夏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到她脖间,闷声道:“对不起,让姐担心了。”
“夏儿,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如果,有一天伤害你的人是姐姐,你如何做?灭,是灭,可你是怎么做的?”一想到有人易容成她的样子将夏儿打下断崖,她的心就纠结在一起,得到消息,她不相信夏儿会死,十年前不会,十前后更不会,什么也不顾,涉险来西国。
“姐,我当时不是没反应过来嘛!”宁千夏咧唇一笑,踮起脚在宁千梅耳边咕噜了几句。宁千梅先是惊讶,接着目光落在莫言景身上,像是在审视什么。
“夏儿,做你喜欢做的事,爱你想爱的人,姐姐永远是你的支柱,天蹋下来有姐姐给你顶着,放心去做。”宁千梅捧起宁千夏的脸,认真无比的道。
“姐。”宁千夏吸了吸鼻子,姐姐就是她最大的动力,给她无穷无尽的力量。
“傻夏儿,哭什么呀!”满脸的宠溺,紧紧的抱着宁千夏,眼中的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是?”上官浩恍然大悟,拍了拍大腿。“老天,那个传说把宁千夏宠到天上去了的宁千梅,东国国母,敢单枪匹马独自跑来西国。她就不怕被人捉去当人质?威胁赫连明日。”
莫言景落崖之后,他一心只想要找人,昨晚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先是怒气冲天的朝赫连然一阵炮轰,赫连然见到她先是一惊,接着完全将她当成空气,只是那脸色冷得令人退避三尺。心思全在找人身上,就没多在意,没料到她居然是东国的国母。
齐寒轩挑了挑眉,双手抱胸看着相拥的两人。
宁千夏和莫言景被找回之后,在皇宫里修养了几日,宁千梅寸步不离的守着宁千夏。明天和老白自他们回来之日就醒过来,看了宁千夏一会儿,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静静地坐在她身边。
令宁千夏惊讶的是,明天和老白却没去缠着莫言景,而这几日除了皇甫绫、上官浩和齐寒轩偶尔会来看她,皇后和那些嫔妃,到是天天来关心她的身体,送这样名贵药材,送那样补品。郁闷的是,赫连然和莫言景人影都没见到过,她忍不住想要去找师哥,却被宁千梅阻止,哪儿也不让她去。软禁啊!
自寿宴,明天的超级精彩表演过后,他就扬名在西国,谁见了他都像老鼠见到猫,那个有多远躲多远,就怕跑慢了他一个不乐意送自己一拳就完了。
“明天,为什么你不跟他们去悬崖底找我们?”超极无聊的宁千夏,这已是第一百二十次问明天同样一个问题。
“有景哥哥在夏姐姐不会有事。”幼稚的嗓音,永不变的回答。
4翌日,赫连然一行辞别皇甫司鸿,踏上了回归东国的归途,皇甫司鸿和朝中百官在宫门远送,那场面叫一个热闹,叫一个华丽,叫一个兴奋,就差没普天同庆。若不是赫连然谢绝,皇甫司鸿还想设宴为他们饯行。
赫连然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放在他西国,时间越久越危险,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轰隆,炸了。赫连然是个绝对的危险人物!
寿宴变成毒宴,赫连然没除去,太子到是自作孽。接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毒宴还未摆平,睦王妃和翌王又被黑衣人打下悬崖,最主要的是在他皇宫被掳,在他的地盘上出事。唉!总之,这次的生辰是皇甫司鸿此生最难忘的生辰。
甚至朝中百官还将赫连然送出呈阳城大门,护国将军风旋奔率领三千护卫,负责把赫连然一行人送到凌镶城外,与赫连然那一万铁骑会合。是当真热情,还是别有用心,每人都心知肚明。
“祈求上苍,保佑五王一行人一路顺风,可别再出什么事了。”风旋奔望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喃喃道,在来的路上就差点丧命,寿宴上又不平,接着又是风波起,他们要是在回去的路上出事,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走走停停,不快也不慢,半个月过去。
今夜,一轮圆月高高的在天上挂着,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
宁千夏坐在马车里,仰望着明月,双眸暗淡无光,思念在她心中泛滥成灾。她想师哥,很想,很想,从崖底一别之后,大半个月了,师哥又像消失了一般。这次她心里没有恐惧,只有思念,她知道师哥不会再丢弃她,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日后的长相私守。
“夏儿,又睡不着。”宁千梅坐到她旁边,揽过宁千夏的肩,把自己的肩借给她靠。她岂会不知宁千夏的心思,夏儿每天强颜欢笑,她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底多了几分惆怅。如果夏儿真的喜欢莫言景,她不会只在一旁看着,不惜一切也要成全她们。
“姐,有你真好。”宁千夏靠在宁千梅肩上,闭上双眼,姐姐的怀抱很温暖和师哥的一样。若这一路上没有姐姐陪伴,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过,明天和老白天黑准时睡觉,不到中午不起,没得指望。
“傻夏儿,你永远都是姐姐心中最爱的妹妹,谁都比不上。”包括他,不然她不会为了夏儿而巩固自己的地位,卷进争名夺利中。宁千梅偏头微笑着,看着宁千夏问道:“你很爱他?”
“嗯。”宁千夏点了点头,她知道姐姐指是他是谁。“很爱,很爱。”
“他爱你吗?”宁千梅又问。
“爱。”坚如磐石的回答。
“爱?”宁千梅不屑,气愤的道。“既然爱你,为什么要娶皇甫绮?”
“姐,你别生师哥的气,师哥很苦。”宁千夏从宁千梅怀中坐直,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师哥,她只在乎姐姐,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唾弃他们,只要姐姐真心的祝福她和师哥就够了。
“我看不到他有什么苦,娶了一个公主,还有一个师妹对他掏心掏肺。”宁千梅脸色一沉,她不喜欢看宁千夏如此维护莫言景。“夏儿,要是他敢对不起你,敢再伤害你,姐姐就带你走,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让他永远也见不着你。”
“姐,你就别未雨绸缪了,师哥他是不会伤害我的。”走,她们能去哪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姐姐可是皇后,皇甫萧会任她胡来。
“夏儿,我不喜欢莫言景。”抛下她的夏儿,娶别的女人为娶,不可原谅。
“姐。”宁千夏一张脸瞬间惨白,溢满痛苦的脸望着宁千梅,她最怕的就是姐姐不喜欢师哥,不同意她和师哥在一起。
“假若有一天,我和莫言景两人,你只能选其中一个,夏儿你会离开我选莫言景吗?”宁千梅偏过头,望着窗外的月色,不忍看宁千夏痛苦的表情。
“我选师哥。”宁千夏几乎连想都没想,一点犹豫都没有。宁千梅对她好,她知道,可和师哥在谷底生活了十年的是她,不是姐的夏儿。宁千梅保护了五年的小宁千夏早就已经死了,亲情和爱情,记忆和现实,她分得很清楚。
“夏儿你的答案真令姐痛心,失望。”宁千梅转过头,看着她茫然若失的眼神,一股罪恶感在心中徘徊,捧起她的脸,笑逐颜开。“我的傻夏儿,只要夏儿觉得幸福,姐姐永远挺你,尽管我不喜欢莫言景,没办法谁让我的夏儿爱惨了他,只好勉为其难接受他了。”
“姐。”宁千夏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波动,咬着唇,几颗晶莹的泪珠滑落在脸颊上。
“夏儿,你哭什么啊?姐姐都接受他了。乖,我的好夏儿,别哭。”宁千梅有点慌,双手胡乱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却不失温柔。“夏儿,你要坚强,想要和莫言景走到一起可不易,赫连然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主,上官绮也不可小窥。”
“姐,他们成不了我和师哥之间的阻碍。两若真心相爱,真心想要走在一起,高山峻岭在我们眼中也不过是个小山坡。”宁千夏闭上眼睛,睁开后又是另一种表情了。
赫连然和皇甫绮滚一边去,在古代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离婚快捷,对男同胞们最有利,一封休书就能让夫妻变成陌生人。
“这才是我的夏儿,信心百倍,勇气十足。”宁千梅双目中流露出几乎不可捉摸到的悠然神情。“夏儿,你和赫连然相处了几个月,难道没对他动一点情?”
人家不是常说日久生情,夏儿和赫连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又是夫妻关系,少说也应该生出点情愫。赫连然和莫言景,宁千梅比较希望夏儿能和赫连然在一起,赫连然曾经是伤害过夏儿,莫言景也伤害过她。莫言景有妻室,夏儿也是赫连然名正言顺娶的妻子,从依晴那件事之后,宁千梅对赫连然有所改观,她笃定的认为,赫连然对夏儿动了心。
“我不喜欢他。”宁千夏语气坚定,面容平静如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在感情上她从不拖泥带水。
“为什么?”宁千梅双手搭在宁千夏肩膀上,一脸严肃的看着她,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夏儿不能接受赫连然的原因。“因为莫言景,还是赫连然对你不好?”
宁千夏无奈的笑了笑。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