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顾少虞正带领部队休整。
对于拓跋都的溃逃他没有选择追击。
经历一天一夜的激战,他们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敌军虽然同样伤亡严重,但人数占优,况且安石城还有刘志何先贵两位将军镇守,拓跋都逃不出去。
秦定远来了,带着一百亲卫。
顾少虞见他面带倦色,浑身也散发着烟火气,心中猜测。
他问道:“刚才的爆炸是否和你有关?”
“回顾帅,刚才的爆炸正是林参军所制造的炸弹形成的。”
“炸弹?”
“对,此物杀伤力极大,特别是对于步兵和骑兵,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顾少虞震惊。
毁灭性打击,这小远怎么也和林毅一样学得会吹牛了。
他有些不信,问道:
“此物可还有?”
“有”秦定远连忙递上一个给他。
顾少虞拿着玻璃瓶皱眉看了半天,心中实在不信这么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能有如此威力。
他问道:“此物要如何使用?”
秦定远道:“点燃引线扔出去即可。”
“就这么简单?”
“那我来试试”
顾少虞说着拿过火把就准备点引线。
“不要!”秦定远立马制止道。
“顾帅,此物杀伤力巨大,还是找个人少的地方试好。”
顾少虞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至于嘛。”
但还是依他所言,来到一处空地。
秦定远有些忐忑地跟在他后面,并把那些看热闹的将军赶到身后十丈开外。
“顾帅,点燃之后一定要立即扔出去。”
“知道了。”顾少虞一脸的不以为意。
点燃引线,随手一抛。
秦定远顿时大惊。
顾少虞竟然只扔了不到一丈的距离。
“危险!”
秦定远立马把顾少虞扑倒在地。
众位将军听见他这一声“危险”,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立即朝着两人跑了过来。
结果刚跑到一半,就听见一声巨响。
众人顿时大惊,立即加快了脚步。
这爆炸声来得突然,声音又大,顿时就引起了众将士注意,纷纷朝这边跑来。
顾少虞被秦定远护在身下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被震得有些难受。秦定远就惨得多,浑身上下被玻璃碎片切出多道伤口,鲜血直流。
顾少虞尚在震惊当中,忽然感觉到脸上有些温热。
定睛一看才发现秦定远你的异样。
他吓了一跳,立即检查他的伤势,发现只是皮外伤后才放下心来。
这时众将也跑了过来,见到秦定远浑身鲜血淋漓,也是大惊失色。
“顾帅,秦帅,你们没事吧。”张伯年问道。
“没事没事,皮外伤,不碍事的。”秦定远摆摆手。
顾少虞这时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苦笑道:“想不到这炸弹威力这么大,这林毅还真是个人才。”
众将闻言,看了看不远处冒着冒着黑烟的大坑,又看了看秦定远狼狈的模样,心里也不禁一阵后怕。
刚才要是两人再离得近些,那会什什么后果。
好在有惊无险,如今敌军溃败,现又得了这厉害的新式武器,众人心里都高兴。
这时,一名侍卫跑了过来。
“顾帅,何将军带领人马赶到。”
顾少虞顿时一惊。
“谁让他来的!”
..............
渭城县衙,顾少虞坐在上首,看着面前的何先贵,心中震怒难以自制。
“你为何要擅自离城?”
何先贵道:“末将接到急报,说顾帅被困急需救援,所以便带着人马赶来。”
“急报?谁的急报?来人是谁?”顾少虞不能置信。
“这个...当时情况紧急,末将并未留意来人身份。”
“并未留意?”
顾少虞冷哼一声。
“我大军强攻一日,又死守大营一夜,将士死伤近半为的是什么?就为了给你们争取时间,好让你们能拿下安石城断了敌军后路。”
“可你呢!”
顾少虞站起身来,忍不住把手中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不问来人身份,擅自离城。如果放走了敌军主帅,你如何对得起此战死去的将士们!”
何先贵猛地抬起头来,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心中惊骇犹如翻江倒海。
难道....
“顾帅,我......”
他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少虞却是丝毫不理会,继续问道:
“安石城中现有守军多少?”
“不...不到五千。”
“不到五千!”顾少虞长叹一声,颓然地坐回到椅子上。
此战山巍军死伤过半,本以为能够凭借前后夹击之势一举全歼敌军,但是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
敌军撤退之时,虽已散失斗志,但近三万人马又岂是不到五千守军的安石城能守得住的。
过了半晌,顾少虞沉声说道:
“何将军,出发之前我是如何交代的?”
何先贵失神道:“不论什么情况,死守安石城,不放走一名敌军。”
“既如此,就不要怪我军法从事。”
“来人!将何先贵拖出帐外斩首示众,以正军法!”
众人大惊。
秦定远急道:“顾帅,何将军自开战以来,冲锋陷阵杀敌无数,立下了不少战功,不能因为一时的过错就杀了他。”
众将闻言,也纷纷劝道。
“是啊顾帅,何将军此次大战立功不小,况且还带兵攻下安石城,这才至敌军于孤军境地。”
“虽然何将军有违将领,但也是心系顾帅的安危。”
顾少虞道:“他不遵将令,致使敌军主帅逃脱,我五万多将士白白牺牲。如果不杀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弟兄!”
何先贵闻言浑身一颤,众将也一时语塞沉默不语。
此番布置,确实如顾帅所言,如果放跑了敌军主帅,那对于他们来讲只能算是惨胜,如果考虑到己方伤亡甚至都不能算取胜。
大厅中气氛压抑。
秦定远忽然道:“顾帅,依属下看,敌军未必就能攻破安石城。”
“何以见得?”
秦定远继续道:“拓跋都虽然败走安石城,但安石城还有刘将军,相信一时之间拓跋都的溃军决拿不下安石城。只要我等及时支援,里外夹攻,定能一举歼灭敌军!”
众将也反应过来纷纷附和,请缨前往安石城。
顾少虞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何先贵。
他也知道此时不是再犹豫的时候。
命令道:“何先贵,秦将军,命你二人率领五千精骑立即赶赴安石城,务必拖住敌军。”
“其余众将抓紧时间整顿人马,半个时辰后出发,此战定要全歼敌军!”
“是!”众人齐声应诺。
.................
安石城下。
拓跋都立于马上,看着防卫森严的安石城,心中无力感再次涌起。
安石城守军他预计在六七千左右。
虽然他还有近三万人马,可他们已经激战一天一夜,而且又是士气低落。
这样的情况,如何能拿下安石城。
想了想,他叫来满都海。
“如今我军士气低落,攻城是不成了,我准备带领部队走恍惚都河回草原。”
满都海道:“军师,此时河面还未完全封冻,大军如何能过?”
拓跋都道:“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必须做出抉择,不然等敌军援军赶到,我们想走都都不了了。”
满都海知道军师说的是实情,也不再多说。
“一切听军师安排。”
“好,但是我需要有人佯装攻城,并留下来阻截敌方援兵。”
“军师放心,此事交给我,我定让大军安全渡河!”满都海保证道。
拓跋都却是摇了摇头。
“不可,此回草原必起波澜。莫奈将军伤重未愈,你如今是我唯一信得过的人,不能让你白白死在在这里。”
满都海明白他的意思,如今大军溃败,草原必定会再次陷入纷争。
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末将一切听从军师的。”
“好,你立即去组织人马。”
刘志立于城楼之上,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敌军,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敌军为何还不攻城?
按照之前的推演,一旦敌军到了安石城,那必定是在渭城败退,想要撤回草原。
而要回草原,安石城是必经之路。
可敌军现在却只是在城下观望。
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城下的敌军阵型突然一变。
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朝着安石城冲杀过来,而另一部分却是忽然一折,往东而去。
对方难道是想分而攻之?
但随即他就意识到不对劲,如果是分而攻之,那必定不会只带走骑兵。
难道是.....
他猛然想到一个可能----东渡!
一定是这样,往东那部分敌军,一定是想从无定河北上回草原。
如果是这样,那对方主帅一定在其中!
然而,就算刘志猜到对方意图,此时也无暇他顾,因为留下来的那部分敌军已经开始攻城。
而且攻势猛烈,比之他们进攻渭城也毫不孙色。
刘志没有办法,只得组织手下守城。
等秦定远和何先贵带着人马赶到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两人见到敌军正猛烈攻城,立即命令部队从后方夹攻。
他二人本以为能轻松拿下。
谁知这些蛮族士兵自知必死,反而是困兽犹斗。他们急切间,竟然攻之不下。
又是一场恶战。
等到战斗结束,又过去一个多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