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玄霄升殿,百官朝贺毕。
玄霄知晓苏护已然进了朝歌不过还是说道:“有奏章者出班,无事且散了吧。”
话音落下,但见午门官出列:“启禀陛下!罪臣冀州侯苏护候此刻正在午门候旨!”
玄霄只道一声:“传旨宣来!”
片刻后,便见那苏护身服犯官之服,不敢冠冕正常衣裳,来至大殿中后俯伏:“犯臣苏护,死罪!死罪!”
玄霄微微摇头:“我可还能想想当初冀州候你题反诗于午门永不朝商时的锐气和霸气!”
一听这话,苏护也是浑身颤抖。
此刻,玄霄派往冀州城接管冀州的一应官员、将领、军队已然就位,苏护自知现在自己就是一完全被拿捏在他人手中的软柿子罢了。
“罪臣一时糊涂,这才犯下滔天大罪!现罪臣已交出冀州,携苏家老少和冀州城百官前来请罪,又送小女入朝歌,还请陛下宽恕!”
玄霄没有说话,只是敲了敲王座扶手。
这时,只见首相商容出列谏道:“苏护反商,理当正法!但前日大将石矶娘娘有本,令苏护进女赎罪,以完君臣大义。今苏护既尊王法,进女朝王赎罪,又将冀州献上,却是情有可原!臣商容,乞陛下怜而赦之!”
玄霄不言语,却是还不够。
随之便见得那比干、黄飞虎皆出列求情。
对于这苏护,玄霄也不准备赶尽杀绝,只是要做一个榜样罢了。
天下诸侯颇多,若皆以杀镇之,却是会让未来工作更加难做。
只是若轻易饶了,却也会让人觉得造反的后果并不严重。
而这时,有费仲、尤浑上前奏道:“首相、丞相、武成王所奏,望陛下从之!毕竟陛下也是许诺过只要苏护父子放弃冀州进女朝歌,便不追究之姓性命。不过还请陛下先宣苏护之女妲己朝见。如果容貌出众,礼度幽闲,可任役使,陛下便赦苏护之罪;如不称圣意,可连女斩于市曹,以正其罪!庶陛下不失信于臣民矣!”
在费仲、尤浑看来这或许是能斩苏护的唯一办法了,只是结果定是让他们失望的。
玄霄微微点头,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台阶:“卿言之有理!宣妲己朝见!”
却说那妲己小心翼翼,进午门,过九龙桥,至九间殿滴水檐前,高擎牙笏,进礼下拜,口称陛下。
今日妲己却是因为初见玄霄便是精心装扮了一下。
玄霄只一眼,便见的今日这妲己乌云迭鬓,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柔柳腰,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不亚九天仙女下瑶池,月里嫦娥离玉阙!
妲己启朱唇似一点樱桃,舌尖上吐的是美孜孜一团和气,转秋波如双弯凤目,眼角里送的是娇滴滴万种风情!
苏妲己有些娇羞道:“犯臣女妲己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这几句,便让大殿之中不少臣子魂游天外,魄散九霄,骨软筋酥,耳热眼跳,不知如何是好!
有些人却是天生媚骨。
不过玄霄道心坚毅,只道一声:“美人平身!且挽苏娘娘进寿仙宫,候朕躬回宫!”
而那收了钱的武成王黄飞虎见此也是说道:“那冀州候?”
玄霄说道:“鉴于罪臣苏护进献其女,又奉上冀州城,可赦苏护连带冀州上下官员无罪!但冀州既然已经献上,苏护便自然不再是冀州候了!”
顿了下,玄霄又说道:“敕封原冀州候苏护为栎阳候,居于朝歌,享上大夫之待遇!其麾下其他冀州官员将领重新考核后可再入仕!”
“至于冀州之地,暂由石矶为代冀州牧,掌一州之军政大权,归朝歌直属!”
本来大臣们还在想着陛下为了美色却是轻慢了国家大事,但随着玄霄这话一出,却是让所有人都一愣!
褫夺诸侯封地!
册封新官职州牧掌一洲之权且隶属于朝廷!
众官员刚想说些什么,玄霄却是假装猴急,直接挥散了众人。
妲己虽为处子,但有些事情却是无师自通。
随后玄霄倒是享受了一番妲己的温柔乡。
(鉴于之前被封,诸位见谅……)
由于此妲己非彼妲己,自不会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幺蛾子。
但是风欲静而树不止!
当初轩辕坟三妖被玄霄斩杀了一个九尾狐狸精,但还有一个玉石琵琶精,一个九头雉鸡精!
那九头雉鸡精却是借助给妲己招募宫女之机会混入了皇宫。
本来这等妖怪进了皇宫便是会被人王气运所镇杀,不过有着女娲娘娘的赐福,她倒是无碍。
玄霄对于这潜伏进来的九头雉鸡精倒是没有着急下手。
果然还未过多久。
那从昆仑山上下山,前往终南山开辟洞府后一直闭关修炼躲避量劫的云中子,却是心有悸动,便手携水火花篮出了洞府。
方才驾云兴雾,忽见东南上一道妖气,直冲透云霄!
云中子打一看时,点首嗟叹:“此畜不过是一只九头雉鸡精,今假托人形,潜匿朝歌皇宫之内,若不早除,必为大患。我当以慈悲为本,方便为门加以提醒、铲除,且此番量劫也算我有了参与,之后便可脱身继续闭关修炼!”
便忙唤坐下金霞童子:“你且与我将老枯松枝取一段来,待我削一木剑,去除妖邪!”
那金霞童儿奇怪问道:“何不用照妖宝剑,斩断妖邪,永绝祸根?”
云中子只是笑道:“一只九头雉鸡精罢了,且朝歌皇宫之中不宜见血,只此足矣。”
却说金霞童儿取松枝与云中子,削成木剑,随后云中子又吩咐童子道:“你好生看守洞门,我去去就来!”
云中子当即离了终南山,脚踏祥云,望朝歌而来。
由于玄霄褫夺封地且不再封侯之事,一些老旧大臣和宗室皆是准备在朝会上谏言。
他们的背后俱是那丞相比干,作为武乙之弟,其在朝中地位颇高。
玄霄欲整顿朝政,推广中央集权,却也是要将其权势铲除。
且玄霄懒得和他们说这些有的没的,故而便假借日迷酒色,已经半月未朝。
却是要让那比干跳出来,自己好找个由头拿下他!
玄霄不朝,满朝文武自是议论纷纷,那亚相比干却是有了些小心思,便是对一众大臣说道:“天子荒淫,沉湎酒色,不理朝政,本积如山,此大乱之兆也!公等身为大臣,进退自有当尽的大义。况君有诤臣,父有诤子,士有诤友!我身为陛下叔父当有首责!”
不少官员见此自是附和。
而商容与黄飞虎却是一言不发,他们知晓,这比干却是不能长久了!
当即,比干便是带着群臣鸣钟击鼓,请王升殿!
玄霄正在摘星楼宴乐,听见大殿上钟鼓齐鸣,左右其来禀报奏:“丞相比干正带领群臣请圣驾升殿议事!”
玄霄见此,嘴角微微上扬。
这只是一个开始,让比干膨胀之开始!
玄霄当即将怀中妲己轻轻推开:“爱妃暂且安顿,待我出殿就回。”
妲己自是俯伏送驾。
玄霄秉圭坐辇,临殿登座,文武百官朝贺毕。
玄霄乍一看,却是那商容、比干皆抱本上殿,又见一众上大夫抱本上殿,甚至那镇国武成王黄飞虎亦是抱本上殿……
不过比干上言还是为了要册封新的冀州候,而商容则是上书冀州在冀州牧石矶的管理下的变化。
一众上大夫则是一些其他不重要之事,这些事情其实商容便可以处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忠心,却是一股脑全都拿了过来。
至于黄飞虎,则是说后宫现在有四妃,陛下你不可以独宠妲己一人……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玄霄正与群臣商言国事之时,却有午门官启奏:“终南山有一炼气士云中子见驾,有机密重情,未敢擅自朝见,请陛下定夺!”
云中子?
这九尾狐狸精不是死了吗?
对了,现在那九头雉鸡精也是入宫了。
玄霄当即反应了过来,随即便是让人宣云中子觐见。
另外,玄霄还有一事觉得很是奇怪。
当初红云老祖转世,这么久了应该转世了才是,且按照常理应该就是这云中子,但云中子许久前便是大罗金仙,未觉醒什么红云老祖的意识和记忆。
玄霄和镇元子大仙又前往拜访,最后也否认了云中子就是红云老祖的事情。
但直到现在红云老祖转世还未显现!
这让玄霄不由得再次怀疑起了这云中子。
“宣云中子觐见!”
那云中子进午门,过九龙桥,走大道,宽袍大袖,手执拂尘,飘飘徐步而来。
但见他头带青纱一字巾,脑后两带飘双叶,额前三点按三光,脑后双圈分日月。
道袍翡翠按阴阳,腰下双绦王母结。脚登一对踏云鞋,夜晚闲行星斗怯。
面如傅粉一般同,唇似丹朱一点血。
云中子左手携定花篮,右手执着拂尘,近到滴水檐前,执拂尘只打个稽首,口称:“陛下,贫道稽首了!”
那费仲一见此,便是喝道:“陛下贵为人王,富有四海,‘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虽是方外之士,可钟南山却也在大商版图之内,这等可恶!还请陛下治以慢君之罪!”
说完那费仲还看向玄霄,似是在等着玄霄夸他。
但玄霄只是给了费仲一个白眼,随后看向了云中子。
那云中子一看王座之上商王之相貌也是一愣。
他心中暗道:这商王怎么和那截教玄霄如此相像?!甚至就是一人?!
这时,玄霄却是开口问道:“道者从何处来?”
云中子一听这声音也是确定了,眼前之人便是那截教玄霄!
他虽不知玄霄如何坐上了商王,但他知晓玄霄为何在自己已经报上来自终南山后还有此问!
云中子只是答道:“贫道从云水而至!”
“何为云水?”
云中子道:“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玄霄闻言,倒是心中有了些波澜。
云中子!你到底是不是红云老祖转世!
玄霄便又问道:“云散水枯,汝归何处?”
云中子答道:“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
这话一出,玄霄之前之疑问却是已然解开了七分。
“赐坐。”
云中子也不谦让,旁侧坐下,倒也是知晓玄霄知晓了自己想要传达之意。
“那道者觉得,何时会云散、水枯?”
云中子只道:“云散与否,水枯与否,重要亦不重要。”
“何意?”
云中子笑道:“贫道现于钟南山修道,上不朝于天子;下不谒于公卿。避樊笼而隐迹,脱俗网以修真。乐林泉兮绝名绝利,隐岩谷兮忘辱忘荣。顶星冠而曜日,披布衲以长春。或蓬头而跣足,或丫髻而幅巾。摘鲜花而砌笠,折野草以铺茵。吸甘泉而漱齿,嚼松柏以延龄。亦是逍遥自在!”
玄霄见此只道:“我知晓玄门有三教,人、阐、截。不知云中子可是三教之人?”
云中子自然知道玄霄想要问什么,只是便开口皆是道:“贫道入了阐教。阐道法,扬元始之正教;书符箓,除人世之妖氛。谒飞神于帝阙,步罡气于雷门。扣玄关,天昏地暗;击地户,鬼泣神钦。”
“虽位在圣人下,但可夺天地之秀气,采日月之精华。运阴阳而炼性,养水火以胎凝。二八阴消兮若恍若惚,三九阳长兮如杳知冥。按四时而采取,炼九转而丹成!”
“亦可跨青鸾直冲紫府,骑白鹤游遍玉京。参乾坤之妙用,表道德之殷懃。”
面对云中子这回答,玄霄却是眉头微皱。
这云中子是他,却又不是他!
还是说,他在谋划着什么?
玄霄也不再问,只道:“今聆先生此言,不觉精神爽快,如在尘世之外,真觉富贵如浮云耳!但不知今日因何事前来朝歌?”
云中子知道玄霄觉醒了意识,自然也应知晓那妖怪之事,不过玄霄既然有此问,便是要成全自己之功德。
于是乎云中子直接说道:“贫道闲居无事,采药于高峰,忽见妖气贯于朝歌,怪气生于禁闼,道心不缺,善念常随,贫道特来朝见陛下,除此妖魅!”
“深宫秘阙,禁闼森严,防卫更密,又非尘世山林,妖魔从何而来?先生此来莫非错了!”
云中子笑道:“陛下若知道有妖魅,妖魅自不敢至矣。惟陛下不识这妖魅,他方能乘机蛊惑。久之不除,酿成大害!”
当即却是献上了那桃木剑。
“还请陛下悬挂此间于后宫之上,有无妖邪,自可显现!”
玄霄闻言便也点头应下,却是有心助这云中子完成此劫。
话说与此同时,那陈塘关总兵官李靖却是正烦忧着。
他自幼访道修真,与那邓伦一般皆是拜西昆仑度厄真人为师,倒是学成了五行遁术。
却因仙道难成,故遣下山辅佐殷商,官居总兵,享受人间之富贵。
元配殷氏,生有二子:长子金咤,次子木咤皆是拜入仙家门下。
后殷夫人后又怀孕在身,已及三年零六个月,还未生产却是让着李靖很是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