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5章夜会
“你怎么也变得这么文绉绉的……”拓跋雪莲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你喜欢的燕王，不也是这般文绉绉的吗？”元悠道。
“你都知道了？”
“知道个大概吧。”
拓跋雪莲垂下了头，默不作声。可以感觉到她的情绪很低落。
“你真的要嫁给燕王？”
“皇兄是不会允许的……他开了一个条件。”
“燕王归顺。”
“嗯。”
拓跋雪莲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元悠。
元悠望了一眼深蓝色的天空，然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你也觉得不可能？”拓跋雪莲道。
“是的。”元悠说。
这话让拓跋雪莲彻底失望了。她来送元悠，就是想让元悠给她出个主意，以往遇到难题，只要问过元悠，难题都能迎刃而解，这让她养成了遇到困难找元悠的习惯。现在这个难题连元悠也无计可施，但她不怪元悠，也不是对元悠失望，而是对这门亲事没有希望而失望。
“即便不能让燕王归顺，你们也可以在一起呀。”元悠又说。
“你说什么呢？”拓跋雪莲看着他。
元悠停下了脚步，与拓跋雪莲对视：“你可以跟他一起离开这里。”
拓跋雪莲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元悠却很认真：“离开龙城，可比让燕王归顺要来得容易。”
拓跋雪莲认真地考虑着元悠这个提议的可能性。
元悠：“不着急想，回去先睡一觉，睡醒后再在想。我先走了。”
说完，元悠迈开了脚步，一边走还一边说道：“不过，凡是不应强求，实在合不来就罢了。长短不如短痛嘛……”
拓跋雪莲望着他的背影，搞怪地吐了一下舌头，但旋即又恢复了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夜空也似和她的心情一般，变得灰蒙蒙的。
……
张府。
那间特殊的房间里回响着女子高亢的呻吟声。
张崇在玉冰身上粗暴的发泄着自己的欲望，通红的眼眸里满是鲁宁的模样。终于，在一阵痉挛之后，他虚脱一般压在了玉冰的身上。
玉冰早已四肢无力，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
张崇就像这样睡过去，一直睡到天亮。今天之后，他大概就不会因为鲁宁而烦恼了，因为今晚之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鲁宁这个人。
一阵急促的铃铛声响忽然响起。
张崇面露愠色，但还是起身披上袍子，朝着门口走去。他打开了门，来到玄关，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神色不安的长随。
“老爷，大事不妙……”长随说，“他们……他们失手了……”
“什么！”张崇震惊不已。
“本来就要得手了，没想到那个猎狐堂的元悠会出现……”
张崇猛然一怔，脚下一软差点向后倒去。幸亏一边手撑住了玄关的墙壁。一粒粒豆大的汗珠在他额头上冒了出来，呼吸也变得沉重。脑海里回响着一个声音：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就算是猎狐堂又如何！他们不会想到是我做的……最近不是有梁国细作的传闻吗？就推给他们好了！没错，就是这样。
“来福……”
“老爷……”
“你这就去，找人暗中散布梁人细作的消息。要让市井里的将这事儿传开，明白没有？”
“明白了。”
“快去……快去……”
来福急忙起身，快步离去。
张崇只觉得全身无力，便在玄关那里坐了。
里头的玉冰许久不见张崇回来，就找了出来，看到张崇瘫坐在地，便上去关心。
“老爷，怎么做在这里，小心着凉了……”
说话间她注意到了张崇眼里的不安，转而问道：“出了什么事？”
张崇缓缓扭头看着玉冰，心中生出一计来。
“玉冰，其实你的美貌并不在鲁宁之下，你知道吗？”
玉冰不明白张崇为何突然跟她说这个。
“明日你好好打扮一下，我带你去见个人。今后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别忘了我的恩情！”
“老爷，奴婢不明白……”
“我要让你进宫，让你成为皇妃！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你。即便鲁宁被太子看中，她也不过是个太子侧妃而已。而你，从今后起就能够彻底将她踩在脚下，让她永远无法翻身！”
张崇的话唤醒了玉冰内心深处的野心。这段日子的经历也让她明白了不想被人欺负就只有投靠那个最有权势的人。在辽国，最有权势的人非皇帝莫属……
元悠进了宫，见了拓跋渊。
拓跋渊问起了他在回来之前，永平府那边的情况。元悠不会掩饰，也不需要隐瞒，直接将实情告知拓跋渊，用词也不委婉。
“不容乐观。南明王对永平府发起了一次进攻，结果失败而归。”
拓跋渊没有暴跳如雷，但眉峰在微微抽动，这是他克制怒火的反应。
“你说一个永平府，怎么就攻不下呢？”
“永平府是顺天府的屏障，梁国对它的重视非同小可，想要攻破它并不容易。”
拓跋渊神色不悦。
“皇上，臣想去见燕王。”
“去吧，想办法说服他归顺我大辽。”
元悠没有就此回应，而是告退离去。
出宫后，元悠立刻马不停蹄来到了刘业的住处。此时刘业还没有就寝，而是坐在中庭里，夜观星象。
“燕王也会看星星？”元悠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刘业像是知道他的出现，仍在看着天上的星星。
元悠手中举着一个酒坛，来到刘业面前：“喝酒吗？不是辽国的羊奶酒，而是你们梁国的女儿红。”
这样的酒，当然要喝。
刘业和元悠都坐到了凉亭里，喝酒用的是碗，每个人都赶了一晚，元悠再次将酒给倒满，同时说起了刘业在西河卫逃脱一事。
“常乐姑娘也跟着你来了，她可真不是普通女子……”元悠还说了卫玲珑代替鲁宁来到龙城的经过，内容和刘业推测的差不多。
“她今夜去了太子府，途中差点丧命。”
元悠说着，瞄了刘业一眼，只见刘业已没有刚才那种平静，神色微动。就好像一只蜻蜓在平静的池面上轻轻点了一下，泛出了一圈圈的涟漪。
“刺客是你们梁人，我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对常乐姑娘下手？莫非，他们不是来营救燕王的？”
“刺客的事，我不清楚。”
“好吧，那我自己查。”
元悠又喝了一口酒，接着问刘业有什么计划，“总不能一直跟皇上耗下去吧。你现在都见不着皇上，更别提劝皇上罢战退兵了。”
刘业说：“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元悠被这话给呛了一下，匆忙咽下了嘴里的酒后便剧烈地咳嗽着。
“不是吧？你没有其他计划吗？”咳嗽停止后，元悠难以置信。
“真没有了。”刘业说。
元悠叹息：“真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让皇上罢战退兵。”
刘业说：“因为厌倦了这场战争的人，不止我一个。”
元悠琢磨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继而会心一笑。
“说点别的吧，郡主，她是个好姑娘，也很喜欢你。不如这样，你就和郡主把亲事定了，常乐姑娘呢，我替你照顾，如何？”
元悠以一种玩世不恭的语气说道，但刘业感觉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郡主应该找更好的人；至于卫常乐，她能自己做主。”
元悠垂下了头，脸色变得阴鸷起来：“你这是找死呀……”话音未落，他便向刘业击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