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军火,我一样去!!!”顾夜寒眼神一暗,威逼的气势瞬间碾压开来,周围的气温似乎也粹了冰,阴冷的要命。
看着顾夜寒消失的背影,沈放想着今日好歹是顾老爷的寿宴,怎么能把氛围弄成这样。
他的眉尾快速挑起,惑人的桃花眼满含笑意,“爷爷您别生气,我去帮您看着夜寒,不会让他做傻事的~”
…………
车内,顾夜寒接到了手下的消息,说是老爷子下令把军火都扣下了…………
顾老爷子是家族的最高掌权人,向来说一不二。几个叔叔平日里还能搞些小动作,今日老爷子一回来,立马一个个都夹着尾巴。
“今晚得见血了。”顾夜寒阴沉着脸,没了军火,其实对自己很不利。
沈放在一旁没有多言,他知道顾夜寒心意已决。只是这一次光头再有分毫闪失,也就意味着自己和顾夜寒的新计划又会彻底崩盘……………
“我不能让她有事!!!”
似乎是看出来了沈放的顾虑,顾夜寒蹙着眉,唇瓣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
他自己也知道,如果直捣光头老窝就等于放弃他们的新计划,之前所做的一切绸缪全都会前功尽弃。
“小糖和阿逸的仇还没报,我和你一起去!!!”沈放将手放在顾夜寒的肩膀上,凝重的眉宇间染着一抹坚定。
其实在沈放眼里,计划若要和人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何况夜寒和阿逸还都喜欢宋晨曦…………
他勾了勾唇唇,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收起往日的温情,“手刃仇人,这样才泄恨!”
…………
此时宋晨曦和小染被拖到一个昏暗的房间,与处处吊着亮眼水晶灯的客厅相比,这间屋子只留了一盏能够勉强照明的复古小台灯。
同样被关在房内的还有奄奄一息的江肖。他的肋骨已经断了三根,眼眶也乌青发紫,鼻骨歪在一旁,已经干涸的鼻血布满整个下颌。
小染忍着腹痛,眼神空洞的靠在宋晨曦身边,她神思恍惚,整个脑袋都木掉了,疲惫的脸上透着一股死灰之色。
“晨曦………你说的顾夜寒,会来救我们吗…………”
宋晨曦怔了一下,小染天真的话语像是在她的心脏中凌迟。她喉咙骤然哽得生疼,一贯清冷的声音莫名染上了几分沙哑。
“我想………应该不会来……………”
上回顾夜寒救她,是因为有苏小糖在场。没了苏小糖,她算什么东西…………
顾夜寒只会罚自己,戏谑地看着自己在他身下哭泣求饶。
宋晨曦觉着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泛起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呼吸在这一刹都跟着断了。
这个手表并不能发定位,就算发送录音也要提前设置好接收人,所以她也只是把录音发给了蓝姐。
顾夜寒是不会来救她的………就算他知道自己被困,也犯不着为了她,搅乱他的计划…………
一想到顾夜寒为了偏宠妹妹而对自己说出那种残忍话语,宋晨曦泛白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悲凉。
她不是苏小糖,他也不在乎她,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灼热的心渐渐冷却下来,宋晨曦想转身看看小染,却被后脊那钻心彻骨的疼痛逼出一身冷汗。
她只要稍稍用力,就会牵扯到似乎能灼烧起来的伤口,无论她是坐着还是趴着,那种凿碎骨髓的痛感都能把她折磨到死去活来。
“小染…………也许,我们没机会再走出去了……………”
宋晨曦咬着发颤的嘴唇,她脸上血色尽失,眼角悄悄落下滚烫的泪痕,声音轻的如同空中飘落的羽毛。
“如果不是你舍命来爵色救我,我和江肖早就成了尸体。”
小染转过身,看着宋晨曦惨白如霜的脸颊,眼泪瞬间从通红的眼眶中涌出,她控制不住的吸着鼻子,不停用手抹去脸上的咸苦的泪水。
“江肖后来和我说,和他一起欠债的那些人,就躺在那道暗门里,光头专门把他们打到奄奄一息,之后…………之后再生生喂了狗……………”
“上次在医院,他们还想给我注射催产针,直接取了我和孩子的命………后面如果不是你找人在病房守着,我早就…………”
压抑隐忍的啜泣声逐渐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喊,小染紧紧蜷缩着瘦弱的身子 ,孱弱的肩膀不停颤抖着。
疼痛,绝望,仇恨在一瞬间爆发,眼泪遏制不住的往外流,胸腔嘶吼着快要炸裂,她绝望的号啕大哭起来。
宋晨曦僵硬地凝视着捂着脸,崩溃痛哭的小染,心脏像是被一把生锈的锉刀残忍地刨开,全身的血肉仿佛被割裂一般,鲜血一滴一滴往外渗,将她琥珀色的眼眸染成一片猩红。
小染原来………承受了这么多…………她以为自己保护了她………她还以为自己保护了她…………
泪水一滴又一滴的往下坠,错愕混合着仇恨,心底像是碎了一般,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点点往下漏 。
宋晨曦重重咬着自己的下唇,咸湿难忍的血腥味,终是她一个人在尝。双手紧紧攥成拳,指甲将掌心的皮肉掐出一道圆弧,骨节绞得泛白………
“我这次又连累你了………晨曦,对不起…………,我把你害成这样了…………”
小染哭肿的双眼堆积着一层又一层的褶皱,沉重的眼皮压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惨白的灯光下,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宋晨曦后脊翻卷的皮肉又渗出了新的血液,一道道交叠的鞭痕就像划在她心里一样难熬。
脑袋狠狠往宋晨曦的怀里狠狠埋了埋,小染握住宋晨曦苍白的手指,开口的嗓音里透着无边的愧疚。
“你都痛死了………是不是…………”
冷汗浸湿后背,和那些翻卷的皮肉粘在一起,宋晨曦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
琥珀色的瞳眸倒映着水色,泛红的眼底渐渐漫上一层悲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痛从紧缩的心脏处翻涌而出,一直冲到她的喉咙处。
“没……这点伤没事的…………我很抗打的…………”她伸手为小染抹去脸上的泪水,清冷的声音隐含着几分沙哑。
以前爸爸投资失败,欠下一屁股债,他抛下这个家,带着姐姐远走高飞。
她记得那些讨债人凶神恶煞地冲到家里来的样子,凳子摔在她的身上,留下一块又一块的淤青。
再到她和哥哥被人贩子抓走,毒打就成了家常便饭。
后来她发现挨打挨多了,好像就没那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