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的点了点头，宋晨曦缩在他怀里，相比之前，她现在身上已经没了那种碾碎骨头的痛感，但还是虚的厉害。
玻璃杯放到她的唇边，纤细的手指看上去就软弱无力，顾夜寒小心的帮宋晨曦托着杯底，直到看着她把一整杯水一点点喝下去。
被水浸润后的薄唇，有了一层薄薄的清透感，宋晨曦有了些气力，就撑着床面，缓缓从顾夜寒怀中脱离。
“你刚退烧，别乱跑。”顾夜寒一下就将她扯回到自己怀中，动作却带着温柔与小心，再不敢弄疼宋晨曦一点儿。
静静搂着她，微烫的体温透过湿漉漉的衣服传到顾夜寒的胸膛，他将脸微微埋进宋晨曦的颈窝。
“乖，我不该凶你，也不该说重话。”
“要是不高兴，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开口的嗓音撩心入骨，连同尾音也带着几分柔软。
没有出傅云橙那件事前，顾夜寒一直都把宋晨曦放在心尖上宠，提什么要求都满足。
有次把人做昏过去，宋晨曦不仅把顾夜寒后脊抓的全是指印，事后她还气的直接“打”了顾夜寒几下。
虽说她那点力气，打顾夜寒就是挠痒痒，但自那之后，顾夜寒总是会哄她，也默认了她每次做完后都可以打他两下出气。
这算是道歉吗………
宋晨曦有些失神的怔愣在那里，顾夜寒从背后搂着自己，手臂环住她的腰，覆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的热乎乎的小手，就是怎么都不肯放她走。
“你刚才为什么………”宋晨曦欲言又止，她想问个明白，但她很害怕又和顾夜寒把话题绕回到白曼玉身上。
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内心，顾夜寒微微滚了一下喉结，低沉的嗓音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那个头盔是一位故去的朋友留下的，对我来说，它原本的模样就是最好的………”
那个头盔原来不是他的？故去的朋友……难怪………难怪顾夜寒刚刚会那么生气…………
宋晨曦咬着唇，想起顾妍早上嘱咐自己的话，身子忽的一僵。
她缓缓抬起头，清浅如画的眉眼略过一丝黯然。
“是你相框里的那位朋友吗………”
“嗯。”顾夜寒扳过宋晨曦的肩膀让她正对着自己，他垂下眼眸，骨节分明的手掌揽住她的细腰。
“贺一，沈放，我们三个自小一起长大。那个头盔也有特殊意义，你把它画成新的，我就没控制住脾气…………”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也不该吼你，乖，别生气了，好不好………”
顾夜寒抬手拂过宋晨曦粉扑扑的小脸，替她将浸湿的发丝挽到耳后，指腹轻轻抹过她眼角残留的泪痕。
不是有意的………这几个字像是针扎一般刺入心尖，宋晨曦抿着唇，空洞的眼神里忽的染上一抹自嘲。
顾妍骗了自己！！！！她分明就是想让自己刻意来触碰顾夜寒的逆鳞来达到挖出贺一惨死真相的目的！！！！
原来……这让人高烧不退，浑身疼痛的药，是她的护身符啊………
她只是一颗棋子，一颗连真相都不配知道的棋子罢了…………
被人戏耍，被人利用的滋味很不好受……宋晨曦吸了一下鼻子，她忽然觉着自己这次也是在变相的利用和欺骗顾夜寒，纵使她不是有心的。
带着发闷的啜泣声，宋晨曦内心的委屈被一点点碾碎，冲撞成渣。
鼻腔凝起一股强烈的酸涩，她不敢面对顾夜寒炙热的目光，只是伸开双臂轻轻缠上他的脖颈。
她心乱如麻，内心苦涩成一片汪洋大海，浑身都木的动不了，此时只想让顾夜寒抱抱自己，不要撒手………
挂在身上的人软软糯糯的，她双腿分开，大腿内侧挨着自己的腰间，顾夜寒手掌覆上她光滑的脊背，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
疼痛的不只是身体，还有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棋子的命运，从来都由不得她自己。
也许……这就是沦为一颗棋子，任人操控的滋味吧…………
“好难受………”宋晨曦小声嘟囔着，她将头埋到顾夜寒结实的胸膛里，那股清苦的烟草味此时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要依赖。
“还是不舒服吗？”
心疼悄然蔓延至胸口，像是要把顾夜寒的心撕成碎片。
轻轻吻上她的脸颊，鼻梁，最后再延至唇角……顾夜寒搂着怀中缩成小小一团的人，最后将薄唇停留在她的额头处。
怎么………又开始烫了？！
“先把药喝了，乖。”顾夜寒想让吴妈去热一下药，但宋晨曦晕乎乎的抱着自己根本不想撒手。
顾夜寒单手拖住宋晨曦的臀部，他微微一用力，就把挂在身上的人拖的更高，他抱着人走出卧室，嘱咐吴妈把药温一下。
吴妈抬头看到顾夜寒护着怀里人站在楼上时倒也不意外，宋晨曦的背影小小一团，软乎乎的挂在顾夜寒身上竟有些可爱。
应了句“好”，待吴妈把药送上楼时，见顾夜寒已经哄着宋晨曦换了干净衣服，慈爱的笑意很快覆在吴妈脸上。
冷战了好几日的小两口，今天可算是和好了～
卧室内，顾夜寒将宋晨曦搂在怀中。
“听话，把药喝了再睡。”
逼着怀中的人乖乖张嘴，顾夜寒把药递到宋晨曦面前，手掌轻轻捏着她的后颈，像是提小猫一样让她清醒，想让她一口气把药全喝完。
刚一靠近那股难闻的草药味就往鼻子里冲，宋晨曦蹙着眉，还是硬着头皮把它“咕咚咕咚”往下咽。
这药………真苦！！
喝到最后，宋晨曦都有种想呕的冲动，她刚一推开药碗，一颗树莓糖就凑到了自己嘴边。
微微愣了一下，顾夜寒就已经把糖喂到了她口中。
药草的苦味渐渐被树莓奶糖的味道冲淡，宋晨曦抿着糖，甜意丝丝缕缕的从心尖滋生出来。
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眸，顾夜寒用指腹抹了一下宋晨曦残留在嘴唇上的药痕，接着搂住她的肩膀将人轻轻揉回被子里。
“再睡会吧。”
顾夜寒也半靠在床头，任由宋晨曦热乎乎的小手随意在自己的手掌中摩挲把玩。
“夜寒，你那回被人暗算下毒，是不是………是不是也和你那位朋友有关？”
宋晨曦知道顾妍事后定会找自己问出一个结果，她咬着唇，还是道出了这句话。
“嗯。”
“那当时………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