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里间的窗户忽然间被一股很强的风撞到墙壁处,屋内染血的钞票被卷的“哗啦啦”的往起翻飞。
轻“啧”一声,顾夜寒睨了一眼手中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只能发出嘶哑气音的阿升。
想到先前晨曦在自己怀里被致幻剂折磨到一直在问,还有没有药时,难受到发颤的样子。
以及阿升在被自己拿枪指后,眼中闪过的怨毒,顾夜寒脸上的笑意渐渐凝结,取而代之的是沉溺杀戮的痴狂。
“少爷,手下留情啊…………”
在众人的求情声中顾夜寒玩味的偏头,眼底的兴奋很快扩散到瞳眸。
他倦怠的扫视着面前下跪的众人,露骨的杀意让他从鼻尖溢出一声轻笑。
“咔嚓!!!!”骨头的错位声忽的响起,阿升眼中除了快要溢出来的恐惧还有一丝的不甘。
他从顾夜寒手中摔落在地时瞪大的眼睛很快就空洞到一片灰暗,张开的嘴还是没有机会发出最后一丝求饶。
“少爷,阿升他这次立下功劳,也可将功折罪,您何必这样杀他………”
听到阿奇带了颤音的话语,顾夜寒转身时偏过头,他轻嗤一声,眼尾的薄红如潮水般暴涨。
“杀了,怎么了?!!”
挑了下眉,他的笑里依旧玩味。
漆黑的瞳眸翻渗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挑衅,顾夜寒根本没把阿升的命放在眼里。
“若再有人敢擅作主张,忤逆我的命令!!下次,便不是这种死法!!!”
凌人的威压顺着血腥味弥漫,顾夜寒扫视着跪在地上不再做声的众人。
他墨色瞳眸危险戏谑的眯起,轻挑的唇角没有丝毫起伏。
见夜寒警告手下的目的已经达到,沈放插兜倚在门框处,他凝视着被风吹到沙沙作响的窗户,“少了人实在无趣,夜寒,去汕馆吧。”
…………
与此同时,宋晨曦和林安浅正坐在一辆出租车上,安浅心神不宁的盯着手机,之前她忽然收到程井打来的电话。
只是对面只说了一个“走”后便再没消息。
想起昨晚自己清醒后看到阿井一脸颓然守着自己,他在解释过项链的事后还是道出一句,“安浅,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样……”
这话让安浅的心像是被针扎过一般,痛意轻微或许并不强烈,可最后却又在寸寸蔓延。
她想要阿井回头,段山势大,她不知道,如果说出事实,换来的会不会是让阿井和阿遇丧命,再次万劫不复………
隐隐的眩晕感和恶心感将林安浅的思绪扯回,她看了眼身旁同样脸色不大好的晨曦,觉着车里的香味越发令她们不适。
“你的目的,是什么?!”
见安浅已经将头靠向自己的肩膀,宋晨曦不自觉的攥紧指节。
她盯着前座一言不发的司机,语气里也透着股紧绷,清澈的眼眸很快泛着星点的冷意。
宋晨曦不动声色的观察车的轨迹,深不可测的恐惧还是蔓延至她和安浅的心尖。
方才司机以怕白开空调为由锁窗,不让有些晕车的安浅透气时,宋晨曦就觉着有些不对劲儿。
她期间有给夜寒打电话,只是夜寒一直处在通话中,消息也没有回复,阿城阿冰也同样没有回复。
在看到这人的指环上是银蛇的纹样后,宋晨曦眸色一沉。
想到先前在白洋公馆那些戴着蛇纹项圈的女人,她的眼底中很快闪过一抹暗色。
“你……是顾温笙的人?!”
或许是被宋晨曦察觉出了身份有些意外,阿折忽的冷笑一声。
“我无意伤两位小姐的性命,稍安勿躁,很快就送你们到汕馆。”
当阿折驱车将浑身软绵绵,呼吸紊乱,难受到不受控的去咬着唇瓣的宋晨曦和林安浅带到汕馆时,汕馆外园的两扇雕花铁门早已被车撞得扎在花园的草丛中。
“晨曦,我好难受。这里………”
安浅强撑着身子从后座上缓缓坐起,她艰难的从有些发白的唇中溢出一句,“会不会是顾夜寒把阿井和阿遇…………”
看到安浅眼中浓到化不开的担忧,宋晨曦整颗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车锁还未开,她只能透过车窗看着尸横遍野的地面以及到处丢弃的染血的铁棍和长刀,一股无法遏制的慌乱忽的汹涌至心尖。
夜寒他………不接电话,是在血洗汕馆么………
“嚓——————哐!!!”即便隔着车玻璃,尖锐的刹车声和碰撞声还是刺入宋晨曦和林安浅的双耳。
玻璃冰凉的触感从指尖窜入宋晨曦身体,看着一辆从馆内冲出的车很快被另一辆驶入汕馆的车剧烈撞上,她的神情闪过一丝愕然。
车里的人是………夜寒和沈放?
外面已然变天,狂风吹得树叶裂裂作响,微薄的日光几乎快要消逝。
此时顾夜寒还在猛踩着油门将程井即将侧翻的车猛然横着撞向汕馆外园中央的一个西方神女的雕塑上。
“咔——————”猛烈的撞击让程井的车很快就冲向白色大理石的雕塑,车头前的玻璃也骤然间碎裂。
“哥,当心!!!!!”坐在副驾驶的程遇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还是想去拼死护住程井。
“咣——————”原本精美典雅的雕塑经过一下午的血雨腥风,完好的神女像也变得残破不堪,全是裂痕。
染血的大理石也骤然间从雕塑作品中间断裂,砸在程井的车的车顶上摔的四分五裂。
“又见面了。”
见程井和程遇无处可逃,顾夜寒叼着烟将手倚在降下的车窗上,他挑了下眉,唇角挑过一抹轻蔑的笑意,“怎么,想逃?!!”
沈放坐在副驾驶,他漫不经心的扫着一地的残尸,唇边的兴味若隐若现。
桦海各大家族向来为权势争的你死我活,墙倒众人推,如今段山受重创后,已然成为一块染腥的鱼肉,就算下三家那种不入流的也会想来尝尝鲜。
阿文那边断掉段山的后路,今日事成,他和夜寒便可不必去当捕蝉的螳螂,而是去当最后的黄雀!!去替贺一报仇!!!
当看到顾夜寒手机上弹出的阿冰的电话时,沈放顺手按下了接听键。
“少爷!!宋小姐和林安浅坐了车,已经到了汕馆!!!”
顾夜寒和沈放的瞳眸忽的紧缩,他们眼底的情绪猛然间一颤。
“少爷!带她们来的人是阿折!!!!”
见阿城此时也带人从馆内杀出,顾夜寒叼着烟将车门快速推开,他长腿一跨,偏头时很快看到阿折从车内钻出。
此时宋晨曦也将车门缓缓推开,她现在的身体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头晕目眩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狂风很快吹起她额前有些湿漉漉的发丝,她清澈的瞳眸中泛着一层迷离,她刚强撑着身子下车后头忽然间沉的抬不起来。
真的…………好晕………
脑袋微微一顿后,她猛然失去平衡,软绵绵的身体倏然间向后倒去,柔软的长发也随风往前飘动。
只是宋晨曦在药物作用下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当她后仰的一瞬,就已经落入那个熟悉又富有烟草味的怀抱。
“一点都不乖,总是让人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