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陆晨说过糕点很贵的,凌默给他吃一块他都觉得够占他便宜了。
凌默给他端了杯水,忧心皱眉:“是不是噎住了?”
陆翊摇头。
凌默还是让他喝了口水。
接着又要喂他,陆翊不吃,凌默就道:“一块糕点怎么可能饱,听话,再吃几个。”
明明是他年纪小,陆翊总觉得自己被当成弟弟。
凌默非让他吃,陆翊心里会有负罪感,垂着头,声音很小:“太贵了,你自己吃。”手紧张的揪在一起。
凌默忽地再次将人抱住,陆翊身体僵硬,少年嗓音稚气未脱:“我阿娘自己做的,好不好吃翊哥?”
陆翊轻轻点了下头。
凌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种被当小孩看的感觉太奇怪了,陆翊躲开,凌默把绿豆糕重新递给他。
坐在床沿看着他吃东西,唇角不由轻微上扬。
凌默走后,陆家人干农活回来,陆二婶过来发现没东西,又是一番嘲讽,直到陆母进来,才没好气的走了。
陆母看着低头不语的儿子,过来安慰:“小翊,别把你二婶的话放在心里,她就嘴不好。”
陆翊小幅度点点头。
陆母又说了几句出去,在她走后,眼眶早已模糊,泪水啪嗒啪嗒滴到快抠破皮的手背。
陆翊向来是家里吃的最少的,陆父陆母总觉得他胃口就那么点,但有陆家老太太在的饭桌,陆翊就会有一个鸡蛋。
这个家里也就他跟陆晨能吃到,老太太自己都舍不得吃。
陆翊每次都会分一半给奶奶,但老太太硬是要他吃,每次吃鸡蛋他都顶着几道压力。
这让他不吃还难受。
吃饭也总是低着头,不敢吭声。
这样的日子每天都在重复,凌默每天都来,风雨无阻,渐渐的他也习惯了。
五年后。
十八岁的凌默比他高了大半个头,宽肩窄腰,模样生的又好,打猎更是一把好手,家里门槛都快被媒婆踏破了。
陆翊二十三,像他这么大年纪没结婚生子,村里也就他一个。
没哪家姑娘愿意嫁,就算模样生得不错又怎么样,病痨身,活不久。
凌默同往常一样来找陆翊,却不见人。
这时外面有邻居来喊:“老陆家的,你家陆翊投湖了。”
凌默的心当时就空了下,手慌的轻颤,极快的跑出陆家。
他去时人已经被捞上来了。
旁边围的人惋惜摇头,有人小声说着:“这娃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想不开?”
“就李兰花那张碎嘴,我天天在旁边听她骂,这娃话少,八成什么都憋在心里,唉,可惜了。”
你一嘴我一言的叹息。
凌默推开众人挤进去陆翊脸上已无血色躺在草地。
村里人看他按压陆翊的胸口,有人出声阻止,“人都走了,别让这孩子走的不安,死者为大懂不懂?”
凌默眼眶血红,耳朵里全是轰鸣声,听不见旁言。
大家见他还亲嘴。
更是觉得凌默大胆放肆。
人走都走了,他这么做实为不妥。
有人过来拉,“凌默!你这是在做什么?陆家这娃子都走了,你还,你,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