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德帝姬?”
少女有些疑惑摇摇头。
不对啊,赵佶第五女赵福金不就是茂德帝姬吗?
噢对了,那是之后才改的,最开始叫延庆公主,大观三年改成康福公主,政和三年改为康福帝姬,重和元年才被封为茂德帝姬。
也就是说目前还只是康福公主。
李应借着淡淡月色低头看向少女,披散着长长秀发,面容如天仙般娇媚动人,穿着莹白丝绸睡衣,绒被下的长腿若隐若现,好一个大宋第一美人儿,哪怕如今只是少女,也是容貌天成。
犹如满城尽绽芙蓉花,用“冰肌玉骨清无汗”最为恰当。
呸,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嘶,身上伤口得撕裂将李应拉回现实。
“康福公主殿下,我只是躲躲,不伤你性命,还请勿怪。”
赵福金如木偶般点点头。
李应松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继续缠绕包扎,还好自己医术不错,很快将关键动脉完全止血,有些伤口需要膏药才能愈合。
李应越想越气,这老杂毛到底在屋里放了多少火药,方圆百米寸草不生,怪不得没有掩体,原来是经常炸没的。
如此动静可能禁军也会出动,不知道这里是否安全,刚想着,耳边传来公主的声音。
“你没事吧?”
“还好,死不了。”
“需要我帮忙吗?”
李应回头看着赵福金,不仅没有害怕,还主动帮忙,这公主还挺有胆子色。
“公主屋内可有膏药?”
“这个没有,不过我可以出去拿点,如果你信我的话。”
赵福金这次在床上处于上方,月光阴影下,李应反而看不清其眼神。
如果真的让她去拿膏药,一旦暴露自己,今晚指定逃不了了。
也许是发现自己的不信任,赵福金轻声道,“我不会告诉其他人。”
这种命运拿捏在别人手中的感觉真不好受,不过李应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缓缓站起,将被养得肥肥胖胖的白猫抱入怀中,“公主还请小心。”
赵福金微微蹙眉,威胁自己,这个人还是不信任啊,吃准了自己不会不在意猫咪小白的性命。
“嗯?”
稍稍有些恼怒,赵福金披上一件雪白长袄,盈盈走到殿门。
“殿下有何吩咐?”
“去将九弟的侍女找来。”
“好的殿下。”
不一会儿,一位宫女来到门口。
“公主殿下,不知您找奴婢何事?”宫女低着头很是恭敬,毕竟五皇女属于最受宠爱的公主,地位非凡。
“抬起头来。”
宫女抬头,对上赵福金的眼睛,如同有魔幻般让人着迷。
“我是赵构,需要治疗烧伤凝血的膏药,快去给我取来。”
宫女的魂仿佛被勾走了一般,又渐渐清醒。
“遵命,九殿下。”宫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离去,不一会儿又回来。
“你回去休息吧!”宫女施礼离去,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赵福金拿着药进来,李应呆呆得看着眼前少女,以李应的耳目基本听完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异能?仙术?
这赵福金不简单啊,还会控制人心?
“给。”赵福金的话将李应拉回。
“公主刚才这是?”
“学了点江湖杂学,不过好像挺管用的。”赵福金莞尔一笑。
李应只能暂时相信,默默地走到前屋,敷上膏药,不过后背有些地方敷不到,只能作罢。
赵福金像是没有困意,也跟着过来,接过膏药,“我来帮你吧。”
李应打量了一下这个奇怪的公主,为啥如此好心,李应摇摇头,哪怕没有恶意。
“太唐突了,不麻烦公主殿下。”
“没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李应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话,佛家谶语都来了,只好默默点头,“那,有劳了。”
赵福金玉手涂满膏药,轻轻划过其后背,李应感觉有些凉,不知是药凉还是手凉。
赵福金微微打量结实的脊梁,若是没有炸伤的痕迹,宽厚强壮,如老虎筋骨的后背肯定很健美,充满了雄性狂野。
赵福金不由有些脸红,还没怎么如此近距离接触男人,打定精神,专心抹药。
“你是去刺杀蔡京吗?”赵福金好奇问道。
“公主很了解此人?”李应没有正面回答。
赵福金点点头,仿佛又恢复之前矜持有礼的公主形象,“有才学,也做过一些与民有利之事,不过还是个大奸臣。”
“嗯。”
“你杀他也没什么用,杀了一个蔡京还会有李京,王京。”
李应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自己就没想着杀他,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公主对大宋满意吗?”
此话一出,场面戛然凝固,赵福金的手一滞,李应不动声色微微一瞥,少女脸色冷若冰霜转瞬即逝,又继续手上涂抹膏药动作。
赵福金脸色看不清变化,微笑道,“本就是大宋公主,哪有满意不满意之说。”
这个公主也有些奇怪,李应忍不住想多试探几句。
“也是,我听民间传言,五皇女殿下颇受宠爱。”李应扫了一下富丽堂皇的宫殿,微笑道,“看来传言不假。”
“都是父皇恩赐。”
猛然间,李应脱口而出,“奇变偶不变。”
场面又短暂停留两秒,赵福金缓缓开口,“什么意思?”
李应笑着打马虎,“不好意思,只是想起以前的事。”
两人一直闲谈,待到膏药涂完,殿外似乎有些动静。
“公主殿下,可能是惊动了禁军,还请替我遮掩一番。”
“嗯,放心。”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有人在门外交谈。
赵福金打开房门,“何事喧哗?”
“公主殿下,这些士兵想进去搜查,说是有刺客在里面。”
“殿下抱歉,陛下吩咐搜索刺客,以护安全。”
“屋内没人,可以走了。”
“是。”领头御林军本就只是行个流程,也不是真的搜查,看公主没事自然离去。
待到赵福金回到殿内,已是没有李应的踪影,只是桌子上留着一把精致的金色小刀,桌上刻有一行小字。
天生丽质花绝色,独宠茂德称帝姬。
十四万军齐卸甲,再无一人是男儿。
赵福金呆呆得看着两行诗句,抱着白猫坐了一整晚,神色说不清得复杂,天色渐明,红日露白,明明是初阳却有些寒冷。
“又能如何呢?”苦笑低头看向怀中白色,“世界破破烂烂,小猫缝缝补补。”
“喵”白猫似有所回应,佳人莞尔忧伤。
独歌一曲千古腔,清幽不觉断人肠。
“虞兮虞兮奈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