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说笑笑,来到大相国寺后院。
“李公子,你带我们来这干嘛?”锦儿察觉人越来越稀少。
“不是想见阿虓吗?他就在这。”
“啊,他跑这来干嘛?种菜吗?”
“这可说不准,啊小虓从小勤劳本分,喜爱运动,也许是想给大相国寺的师傅们种点菜,许许愿啥的。”
“许啥愿?”
“许愿让啊虓的某个姑娘,平平安安呗。”
“啊!阿虓哥好羞!”锦儿瞬间脸红往前跑去。
“李公子,别捉弄锦儿了。”张贞娘看着自家丫鬟的背影,有些喜闻乐见打趣道。
“哈哈哈,当回月老。”
两人正说着话,前面传来锦儿的声音,“阿虓哥,你在这儿干嘛?”
“锦儿,你怎么在这儿,我我我,锻炼身体呢!”
“我跟着小姐来祈福的,对了你大哥也在。”
待李应走到菜园子一看,三个壮实小伙挥舞着锄头,那叫一个勤快,自己的兵器被随意丢在一柳树旁边,柳树下坐着一个光头壮和尚大口吃酒,还有两个贼眉鼠眼的男子作陪。
“哎,从五台山到这大相国寺的萝卜白菜头子,这酒害苦了洒家啊。”
“提辖那里的话,是我们俩不对,又让您破戒,这就。”
“哎,放下放下,如此岂不是生分,坏了情谊,说起来也好久没怎么吃了,听说汴京酒水颇为不错。”
“是极是极,这独龙岗的这可是独龙岗的好酒。”
这边有人说话,那边菜地时不时传来哭喊。
“我师父周侗,我师父周侗,你欺负我,呜呜呜。”祝彪鼻青脸肿,手上不停,嘴里骂骂咧咧。
“闭嘴,记名的,没本事也好意思喊洒家师父名讳。”
“你不也是记名的。”祝彪小声嘟囔,不敢高语。
“哈哈哈。”李应没忍住笑声,一猜便知,三个没头脑冲进就说找人打架,鲁智深肯定懒得理会,就和其约定,输了锄地种菜。
“嗯,三位香客莫不是走错了路,这里不准乱闯。”光头和尚看着来人皱了皱眉头。
李应走近仔细一打量,不愧是水浒第一个好汉,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臊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皂直裰背穿双袖,青圆绦斜绾双头。
鞘内戒刀,藏春冰三尺;肩头禅杖,横铁蟒一条。
鹭鹚腿紧系脚絣,蜘蛛肚牢拴衣钵。嘴缝边攒千条断头铁线,胸脯上露一带盖胆寒毛。
生成食肉餐鱼脸,不是看经念佛人。
“不是乱闯,而是特来相见,当前可是花和尚,鲁智深鲁提辖?”李应水浒的好汉佩服不多,鲁提辖算是第一位。
不仅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且是“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并不是只具有热血与理想主义的勇夫,他还不乏智慧与践行的能力。
如此好汉才当得起英雄,这也是水浒令人着迷的地方。
“你这书生,也识洒家?”
“提辖,拳打郑关西,脚踢瓦罐贼,威名赫赫怎能不识?”李应握拳拱拱手。
“这书生倒是见多识广,也知提辖事迹,嘿嘿,莫不是想拜拜提辖寻个安稳。”说话的,正是陪着鲁智深喝酒的街头泼皮张三。
“就是就是。”另一个大抵便是李四,被其教训一顿现在对鲁智深忠心耿耿。
“我家大哥岂用拜你家提辖,我大哥天下无敌。”李虓一锄头重重挖下,颇为解愤。
“吹牛也不嫌费劲,你家大哥什么名号,报上名来。”张三狐假虎威站得笔直。
“纯情小霸王,可曾听闻?”祝彪大吼一声。
场面安静了几分,张三哈哈大笑,“什么纯种小霸王,之前提辖在桃花村就揍了一个小霸王,叫什么周通,不过如此。”
“你。”李虓三人脸色涨得通红,要不是不准随意喊出小李飞刀,不然定让他知道武绝榜高手的威名。
“好了。”鲁智深挥挥手,张三李四赶紧闭嘴。
“纯情小霸王,倒是有所耳闻,可是独龙岗那位?”鲁智深吃一口酒水,淡淡道。
“正是在下,今日一睹提携风采,想结交一番。”
“刚才那三个小鬼说他大哥是洒家师父亲传,可有此事?”
“不错,在下正是家师第四位徒弟。”
鲁智深颇为感慨,回想自己一生,粗着嗓子合着酒水道,“洒家这辈子只看好四位师父,一个是西军种老,一位是五台山智真长老和已故的林提辖,最后一位便是年少时遇到的周师父,虽然洒家只是记名,但一直不曾敢忘其教育恩德,可知他老人家在何处?”
林提辖?应该是林冲的父亲了。
“在汤阴县,有一位关门小师弟给其养老。”
“如此也好。”鲁智深点点头,又想到什么,“算起来我算你师兄,你说你想结交一番,是何意?”
“自然是结拜以兄弟相称?”李应不缓不慢。
“噢,那谁是哥哥谁是弟弟?”鲁智深缓缓站起身来,也是为九尺巨汉,不过还是李应更高一筹。
“自然我是哥哥,鲁提辖委屈一下做个弟弟。”李应目光炯炯,毫无惧意。
“哈哈哈”鲁智深豪迈的笑声震耳欲聋,虽是随意但嗓门不是一般大,震得最近的张三李四捂住耳朵受不了。
“你这娃娃岁数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就是,有何本事让提辖做你弟弟。”张三急忙开口。
“听说提辖天生神力,有着上百斤气力,若是运功上千斤不在话下。”李应笑道。
“怎么?你是想比试一番?哈哈哈,如此也好,洒家正好手痒。”鲁智深大手轻轻一抓,将靠在柳树干的一把水磨镔铁禅杖提在手中,禅杖重达六十二斤,等闲两人还抬不起来。
“虽有此意,但今日忘带武器,改日再战如何?”
“无趣。”鲁智深重重将禅杖插在地上,继续饮酒,禅杖入土一尺,平地轻动。
“提辖莫急,不比武我们还可以比点其他的。”
“噢,怎么个比法?”
“我们就比,谁能将这身后垂杨柳给拔起来如何?”
“你这书生莫要说笑,这比头还粗的柳树怎能拔起。”张三讥讽道。
“如何不能?我大哥,千斤巨鼎都能举起,小小垂杨柳不在话下,你这泼皮不过那什么,大哥说的什么蛙来着。”李虓望向李黑和祝彪。
李黑摇摇头,俺也不懂啊,继续认真锄地。
“井底之蛙,笨蛋,亏你之前还说读书来着。”祝彪摇摇头。
“切,又是吹牛。”
“提辖怎么说?谁拔起来谁就做哥哥如何?”
“哈哈哈,好,洒家就陪你任性一回。”
鲁智深端起坛子牛饮一口,缓缓走到柳树旁,撸起袖子,这里有两棵,有一棵得两人合围才能抱住,另一棵只比头粗几分,不过也长得颇为粗壮,因为初春抽出新枝条和叶子,压弯了些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