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哥哥,还请勿要推辞,我们兄弟三人深感愧疚。”
朱武话音未落,杨春低着头继续道,“不错,当年之事,确实是我等做得不够妥当,用计赚取哥哥同情。”
“这,兄弟们不用听那黑厮胡言乱语。”
“史进哥哥他没说错,当年正是见你勇猛,我们三人想请你上山,因而才出此下策,还请哥哥原谅。”陈达俯首。
史进哑然,看着床头跪着的三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后,史进挣扎得起身,将领头的朱武扶起,“几位弟兄既然如此坦诚,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就当我年少无知,一场磨难罢了,如今被官府通缉,还是几位弟兄信任让我做这个寨主,所以恩怨抵消。”
“哥哥。”三人都有些泪目,被苦肉计害得家破人亡,庄灭人散,史进当真洒脱。
“好了,快快请起,那黑厮,定然还在等着,我们去瞅瞅他意欲何为。”史进笑道。
朱武把住史进的大手,“哥哥不用去了,我正是去了被告知目的,这才来与哥哥商讨。”
史进这才坐下,疑惑开口,“哦,他想作甚?”
“哥哥,他想让我等投奔。”
“他背后是哪处山头?”
“新科状元,独龙岗,李应。”
史进皱眉,“我们做山大王的,若是与做官的勾结,只怕江湖上受人唾弃。”
朱武点点头,“不错我也是如此想着,不过我猜测那李应应该也有一处山头,这才放心如此行事。”
史进恍然,“你是说,他准备明里一套,暗地一套?”
“不错,而且新任华阴县县令,也是郓州独龙岗人士。”
“这李家倒是人才颇多。”
“那李黑,便是做个报信的,说让我等见见县令再做打算。”
史进不悦道,“当我等傻子不成,这与自投罗网有何区别?”
“哥哥放心,他说只需一人前去便可,他留作人质。”
“这家伙倒是胆子挺大,兄弟们怎么想?”
“哥哥,我去我不怕死。”陈达自告奋勇。
“史进哥哥还是我去吧,陈达哥哥太过莽撞,我好去商讨。”杨春也提议。
朱武摇摇头,“还是我去吧,必行危险性还是有的,两位弟兄别争了。”
杨春,陈达还欲开口,史进出声,“我与朱武兄弟一起,如此也算诚意,也有个照应,如何?”
两人一听,寨主发话了,只好点头。
于是,几人来到聚义厅与李黑商量一番,便趁着夜色去往华阴县。
事情说清楚后,路上朱武史进两人感觉关系都亲近不少。
史进背着大朴刀,“朱武兄弟,可对李应此人了解?”
朱武也背着双刀,“史进哥哥,李应此人颇有些神秘,据说年幼时游历江湖,在大名府大出风头,赚取了个纯情小霸王的名号,后面便不知所踪,不过没多久利州传出个小李飞刀,李寻欢的名号。”
“你是说。”
“我也只是猜测,据说那李家庄,以前也是使飞刀的行家,所以不得不怀疑。”
两人跳跃极快,江湖上很多人武力够不够不知道,但大多数人多的轻功肯定炉火纯青,毕竟逃命躲劫,致胜功法,颇受人追捧。
“那小李飞刀的名声颇大,还在武绝榜上有名,若是真是那人,属实不敢想象。”
史进点点头,“李寻欢,侠义无双,我少时,也是颇为崇拜,可惜未尝一见,人生一件憾事也。”
“哥哥放心,日后定然有机会的。”
半刻钟后,两人翻进县城。
刚靠近县衙后院,便出现几名捕快着装的人,“来人止步。”
两人都是寻常百姓打扮,朱武笑着上前,“我等受李黑兄弟所托,前来拜访县令大人。”
捕快打扮领头的一位,也上前一步,“原来是李队长要求,可有凭证?”
朱武哑然,这有啥凭证,“这,不曾有。”
领头笑道,“不曾有就对了,若是有才奇怪,李黑队长从不会整这玩意儿。”
史进和朱武相视尴尬一笑,那黑厮确实可能如此行事,然后几名捕快领着两人进去一处会客厅。
此时,首座已然坐着官服年轻人,去除官帽,更像是一位翩翩公子。
“两位请坐。”
史进和朱武拱拱手落座。
“县令大人,便是李黑的三哥?”
“略长几月,确实是表哥,两位远道而来,不会是来谈论亲戚吧!”
史进开口,“县令大人可知,我与前任县令的恩怨?”
县令品品茶,“略知一二,前任县令贪污受贿,已然在京城狱牢,前尘旧事,不用再提了吧!”
“这是自然,既然是县令大人受邀,有何事还请直说。”
“你便是九纹龙史进?”
“不错,还不知县令名讳?”
“独龙岗,李静。”
“不知李寻欢是大人何人?”朱武冷不丁开口。
李静张张嘴,又莞尔一笑,想套我,“不知阁下是来议事,还是议人。”
“自然是议事。”
“既然议事,来人上茶。”
不一会儿,下人端上两杯,史进囫囵吞下,“县令大人,可知那画匠王义,因为贺太守贪图美色,故意按个罪名发配,然后准备强抢民女。”
李静不慌不忙点头,“略知一二,怎么九纹龙准备大闹府城?”
“若是想我归附,就一句话,帮我救人。”
朱武也点头,“我们少华山愿意同史进哥哥共进退。”
“此话当真?”
“我史进粗汉一个,不说君子一言,也算一诺千金,绝无戏言。”
李静点点头,“九纹龙的名声,我还是信得,救人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只怕此事过后,少华山可能就得搬走了。”
“无妨,只是李大人,我等若是投奔,可有个好去处?”朱武若有所指。
“不急,还是先解决眼前之事,以示诚意如何?”
“可。”
接下来,便是议论如何救人,大概三更时分,史进二人才匆匆回去。
接下来几天,府城中流传一种谣言,说华州贺太守,谋害良民,强抢民女,天怒人怨,甚至民间小二唱着谣歌:
论华州乱不乱,贺太守说了算,今日收十两,明日收千钱,贪财又好色,百姓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