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岑的第一反应是盛夏是个变态,为了得到同样的爱,恨不得再办一次葬礼。
可是再一想,对了,不是盛夏变态,而是她那个亲妈有点变态。
这么看,好像盛夏能打这样的主意也不算过火吧?
陈岑在想,王昊会怎么安慰文婷姐呢?
姐妹俩都是一边不开心,一边又好奇,但同时又对付文婷的遭遇表示同情。
付文婷的情况比较特殊一点,她在八机厂许多时候其实就跟透明人一样,没没有什么存在感。
但有的时候吧,存在感又太强了。
就比如,谁家茶余饭后聊谁谁谁家的姑娘还没有嫁出去的时候,就会说到她。
然后一群人摇头,付文婷是个好姑娘,长得好看,又踏实勤快,工作也稳定。
什么?嫁给我儿子,这个不行,这个真不行,怎么能让我儿子去填坑呢?
这是谈婚嫁的。
还有谈孝顺的,付文婷当然也在他们的讨论范围当中,还用来教育自己的子女。
“你看人家付文婷是怎么对自己的爹妈的?”
“你再看看你,老子让你倒一下洗脚水你还推三阻四的。”
当然,这种话一般不会出现在王昊他们家。
不是王昊足够孝顺,老王和老秦找不到毛病。
而是秦小桦但凡敢这么说,王昊下一句可能就会是,“咋?你也想得尿毒症?”
总之,付文婷的事情八机厂的人心里都清楚,但绝大多数时候,都在选择性的无视。
他们很同情着付文婷……
但是对王昊来讲,同情心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显得很多余。
周乔白天的时候买了几身衣服,都是按照王昊的要求,颜色要素一点,正式一点。
周乔在酒店大堂第一次看到老板这么憔悴,还递了一把新的刮胡刀给王昊。
王昊说,“虽说我师父需要精神一点,但也不至于让她用这个刮腋毛吧?”
“啊?”周乔的表情异常的复杂,“老板,这个是……给你刮胡子用的。”
哦,哦哦哦……王昊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下巴,好像有点扎手了。
王昊的胡子刮是比较晚,所以也没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很扎手。
但最近一段时间荷尔蒙有点猛,毛发长得也比较快一些,胡子已经有了扎手的感觉了。
周乔把几个大口袋放过来,“这些都是文婷姐的衣服。”
“按老板吩咐,买得都比较素,也比较职场和正式。”
“可是……”周乔很不解,“老板,为什么要职场,要正式啊……”
王昊说,“因为她要带丧上岗啊!”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资本家嘴脸吗?看来书本里也的确没有骗人呢?
资本家榨取剩余价值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王昊跟周乔翻了个白眼,“我本来想给你放几天假,让你好好准备一下开学的大补考的,看来你是不需要了。”
“没没没!”周乔连忙摆手,“要的,要的。”
周乔最近的时间真的特别紧。
高新的办公环境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所有的基础条件都是临时加的。
贪玩大本营搬到了南区,她一边要关注梁博文安抚那帮棒子的情况。
一边又不能现身。
她手里还捏着那帮棒子的护照,不能让他们要回去。
接着便是贪玩的第一个大项目的运营,在暑假前要公测。
杂七杂八的事情让她拼命地挤压自己的私人时间。
对了,她突然想起,自从当了老板的秘书,哪还有什么私人时间?
最重要的就是,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几乎全部都挂了。
这说明什么?学霸也是需要时间看书的,不然凭什么考及格。
王昊说,“这两天,你把工作全都都交给我。”
“你自己休息休息,顺便复习一下子。”
周乔问,“老板,要不要把甜甜姐叫回来?”
王昊说,“别了,渝州的市场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
“再说了,我就是要制造出一副自己很忙的状态。”
周乔听得也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不过王昊对周乔教得就比较细一点,“以前,我师父的工作动机都是让她妈好好活着。”
“现在阿姨一走,她失去了唯一的工作动机。”
“长时间沉浸在这种伤感与自责的环境里抽不了身,自我调节能力如果跟不上,半个月,人就废了。”
周乔恍然,“我懂了,老板是想让文婷姐用新的工作来替代伤感?”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给她安排工作呢?”
王昊说,“以前,你妈让你洗碗的时候……”
“我没妈!”
“啊???”王昊大小眼,很不理解,“以前,你爸让你去洗……”
“我没爸!”
靠……这算什么?我是孤儿院院长呗?
周乔看着王昊不太理解的样子,“我是舅舅舅妈带大的,不用他们叫,我自己就会把碗洗掉。”
“老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感没觉你知道吗?”
王昊摇摇头,“我一个当屋檐的,我怎么知道你们的感受?”
呵呵呵……这笑话虽然有点地狱级,周乔也是真的有点意思就对了。
王昊说,“我这边建议,你把人在屋檐下的感受,可以跟秦怀玉做一下分享,让她知道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发现她是心里一点逼数没有。”
呵呵呵呵……周乔连连点头,“好好好,有时间我一定跟怀玉姐分享。”
王昊说,“是这样的,以前一家人吃完饭,我吃最后,我本来都在心里想好了,今天吃慢一点,吃完之后,我就去把碗给洗了。”
“可是,我都已经准备好收碗的,只不过去客厅拿纸擦个嘴……”
“我妈就说,你干啥?先吃完不管,后吃完洗碗。”
“我当时一下就不高兴,本来是要洗的,你一叫我,我瞬间就不想洗了。”
啊?周乔表情复杂地看着王昊,“老板,你确定不是懒吗?”
王昊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打算这个项目搞完了之后,让你在益州大学露露脸,先跟你们学校领导搞搞关系,搞个保研名额的。”
“算了,你也就是个补考水平,补考不配推免。”
周乔一脸严肃地说,“老板,给我个机会,我重新说!”
(谢谢大家送的礼物啊!
这本书的主题总体来讲是轻松愉悦的,所以不会长时间沉浸在伤感之中,但是离别从来都是绕不开的话题,所以我尽量轻快一点,师父可以流血,但是不能一直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