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华音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死了,她都已经看到了自己被炸的血肉模糊了,可一阵强光朝她袭来,再睁开眼,对上了一个愤怒着脸的男人,手里拿着手腕粗的棍子朝着她身上就打。
猛然一刹那,魏华音以为打自己这人是不是白无常!?可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成就却是造福人类社会了,就算勾魂儿,也不用拿棍子打她啊!
“你个该死的贱丫头!我今儿个就打死你个心狠恶毒的白眼狼!小狗畜生!看你这一身肥肉,我就恶心!你平日里就欺负打骂柔娘,她不跟你计较,还帮你说话!我饶你那么多次,没想到你心坏透了,屡教不改!这次竟然毁柔娘的名声,要逼死她!看我不打死你个不要脸的恶毒小畜生!”魏秀才一边骂,手里的棍子不停的朝着地上的魏华音招呼。
砰砰连着六七棍子,背上火辣辣的疼,胸腔也阵阵疼痛,魏华音不知道咋回事儿,也知道自己危险,目光凌厉直盯过去,“住手!你再给我打一下,别怪我不客气!”多少年没人敢这么打她!
只是喊出的声音沙哑无力,虚弱不已。
“你还敢犟嘴?还跟我不客气?我今儿个打死你!看你咋着我这个当老子的!?”魏秀才怒不可遏,大骂着挥着棍子就狠打。
柳氏在一旁戚戚弱弱,脸色发白的哭着劝话,“别打了!当家的!求求你!别打了!不怪音姑的错!她也是听信了旁人的话才污蔑了柔娘要抢走她未婚夫!在外面辱骂败坏柔娘名声,也不是她的主意!当家的快别打了!再打下去,音姑要撑不住了!别打了!”
一直哭着劝着话,上前两步后退一步,却根本没有拦的意思。
魏华音直觉不妙,什么抢未婚夫,什么柔娘,还败坏名声,就算做梦也不会是这么奇怪的梦!而且这个男人的棍子上已经沾了血,她敢肯定,再让他打个几棍子,她会立即毙命的!
扫了眼院子,陌生而模糊,她屏住呼吸,深吸口气,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闭上眼彻底倒在地上。
“啊啊——”柳氏惊呼。
魏秀才也吓了一跳,看着地上一动不动,脸前吐了一大片血的魏华音,也瞬间冷静,棍子掉落在地上。
这是外面一阵砸门声,“开门!开门!开门!快开门!”
翠姑急声拍着门叫喊,音姑这次真是闯祸了!二叔会把音姑打死的!
樊氏和张氏都在门外,也叫着开门。
柳氏看了看地上的魏华音,又看魏秀才,“当家的……”连忙示意他先把魏华音抬到一边去。端了一盆水,拎着木桶直接压在魏华音吐血的地方,把她嘴上抹干净。
等门打开,露出来的就是柳氏头发散乱,一脸五指印,红肿着眼可怜万分又狼狈的样子,“婆婆!大嫂!?你们……你们来了!你们劝劝当家的吧!事情不能全怪音姑,柔娘也救回来了,不能再打了!”
翠姑已经冲进去,“音姑!?音姑你咋了?”
推着她晃了晃,见她没有反应,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呜哇!音姑你是不是被打死了!?音姑!”
樊氏一看,脸色猛地一沉,快步就上来试了试魏华音的鼻息,松了口气,“别嚎了!她昏过去了!”
“啊!?这么说,音姑还活着啊!?”翠姑连忙擦擦眼泪。
樊氏皱眉看着依旧气的脸色发青喘着粗气的魏秀才,“就算音姑有错,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你要下手再重点,命都没了!自己亲生的,又不是捡来的!下这么重的手!”
魏秀才怒指着地上的魏华音,“娘你还替她说话,你干的啥事你还不知道?柔娘差一点就死了!就是被她个小畜生害的!家里啥好吃的好穿的都让着她,凤云的陪嫁首饰也给她换了肉吃换了糖吃!买头花新衣裳了!她倒好,污蔑柔娘,在外毁柔娘清白名声,我就是打死她,也是她个白眼狼的小畜生该死!”
“我都说了,不怪音姑!她不是有意的,她年纪还小!不是她的主意!”柳氏擦着眼泪,红着眼道。
张氏看着她撇了下嘴,“她素来主意多,不是她的主意还能是别人的主意!?”就翠姑傻着跟她一起玩,柳氏装好人维护音姑,就把罪名往她闺女头上推!
“我……我不是的……”柳氏又委屈又不敢再多说。
“行了!赶紧找郎中来!把人抬到屋里去!”樊氏喝了声。
翠姑立马跑出去,“我去请郎中!”他们村里的郎中诊费低,但医术也差。隔壁村的老郎中医术才厉害!要请他来给音姑治!
樊氏和张氏,又喊柳氏搭把手,三个人才把魏华音抬着架着弄到屋里床上。
脱开她的衣裳一看,樊氏嘶了口气。
因为穿着单薄的两层衣裳,打的狠,背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这老二下手也太重了,这是往死里打呢!二弟妹就没拦着点?”张氏斜了眼柳氏。
柳氏满脸柔弱,捂了捂脸上的伤,“我拦着了,当家的脾气上来,我也跟着挨打,我求了半天,音姑还……”
未尽之言说魏华音还顶嘴犟嘴,才招来魏秀才更多棒打。
樊氏让她去烧些热水,又翻了魏华音的干净衣裳出来等会换。
这边等了半天,翠姑终于带着隔壁村的老郎中两口子都过来了。
柳氏看请的是他们两口子,还都来了,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顾郎中!看看孩子咋样了吧!”樊氏打了招呼。
只看一眼背上衣裳被血迹浸湿的样子,顾郎中点头,给魏华音把脉,两手都换过,“脏腑受了伤,这段时日不要多动,吃上几副药!外伤让老婆子给她上药包扎吧!”
卫氏跟着丈夫学了些医术,帮人接生,也给妇人看个小病,褪下魏华音的衣裳,一看那伤,饶是见过产妇血崩的场面,还是吸了口气,忙给魏华音清理伤口,小心的上了药包扎上,“三天换一次药,不要碰着伤口了,也别沾着水!”
樊氏应着声,问多少钱。
“先抓三天的药,一共三百二十四文钱,给三百二十文吧!”顾郎中道。
樊氏看向柳氏,让她拿钱。
柳氏磨磨蹭蹭的,羞愧的看着樊氏,“婆婆!家里才刚给当家的买了笔墨,又给音姑买了肉,做了新衣裳,我实在是……”
张氏立马皱眉,“二弟妹可真会哭穷!公公婆婆没少补贴你们,我倒是没见你去还!?”
柳氏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掉。
樊氏叹了口气,“还差多少?”
“两……两百文!”柳氏小声道。
樊氏回去拿钱过来,给魏华音抓了药,又叮嘱照看她。
柳氏应着声,“我一定会拦着当家的,不会让她再打音姑了!”
看她样子就当不了老二的家,樊氏也不太指望她,也只能应了,好在音姑没有大事。
魏华音却一点也不好,背上疼,头上疼,整个胸腔疼,直到把她疼醒过来。
“既然醒了,就自己喝吧!”
砰的一声,一碗药放在床前的方凳上,还撒出来半碗。
魏华音看了眼转身走出去的身影,那边柳氏连忙跟进来,“音姑你醒了?我喂你喝药吃饭吧?你还疼不疼?”
虽然刚开始用胳膊挡着打到了胳膊,但伤的轻,动还是能动的,魏华音眸光幽冷的看着柳氏,脑中断断续续不属于她的记忆告诉她,这柳氏是她重生的这副身体的后娘。
面上这个后娘对魏音姑比亲闺女还好,好吃好穿的都紧着她,时不时还做糖水给她,还被魏音姑欺负的宛如小白兔,有苦不能言,委屈往肚子里咽。
但是,魏华音眼中冷芒闪过,“不用!”摸了下药碗不太烫,端起来一口喝尽。
柳氏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她神色,的确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就感觉上不同一般。
魏华音抬头看她。
柳氏对上她幽深的目光,心里微紧。这个小贱人的眼神绝不会这么锐利!
魏华音拿起碗砸在她跟前,张口就骂,“假惺惺装好人!就你最不要脸!你要是真的拦了,我就不会被打个半死!”魏音姑的性格被养的暴躁冲动,视后娘继妹如仇,这个反应绝对正常!
原来是被打的太狠,记恨发怒了!柳氏眼中闪过一抹讽笑,面上却期哀戚苦,一派委屈,“音姑我……我拦了,是我没用!是我没拦住你爹打你!我也挨打了,你在外面骂那些话,柔娘的名声全都毁了,这辈子也完了,要不是发现的早,她就直接吊死了!现在都还昏迷不醒!我……”
魏华音又骂,“滚!滚!就你闺女是闺女?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滚!她本来就勾引男人!怀里揣的还有男人的帕子!还拉过手!谁知道睡没睡过!?看她那副弱兮兮的恶心样子,就是勾引男人的!”
没人推,柳氏往地上一倒,低泣着呜呜哭起来。
很快魏秀才就满脸怒杀的过来,“你个小贱人没有打死你是不!?我叫你毫无悔改之心,我今儿个就打死你了事!”怒骂着,转身就去找打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