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时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一动不动的看着顾幼染。
天知道他多想摸摸她的脸颊，握住她的手，去感受真实存在的她。
可他不敢。
凌星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产生了一种，哪怕自己只是碰了她，也会给她带去巨大伤害的错觉。
不过，在她身边这么待着。
傅寒时也终于从焦灼中慢慢解脱了出来，逐渐能感觉到疲倦了。
盯着顾幼染看了许久，他伏在她身边睡着了。
顾幼染醒过来的时候，先是感觉到了钻心刺骨的疼，倒抽了一口冷气。
脑海中，车祸那一瞬间的记忆逐渐恢复。
顾幼染打量了一下周围，视线最后落到了趴在自己身边，睡着了的傅寒时身上。
试探性的动了动手指。
还好不痛。
她慢慢的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傅寒时的脑袋。
傅寒时本来睡得就不深，几乎是瞬间就醒了。
“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么？”傅寒时立马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摁铃。
顾幼染拉住了他的手指。
傅寒时看向她，顾幼染说话还是有点费劲，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傅寒时自己没事。
随后，顾幼染盯着傅寒时的脸，蹙起了眉头。
傅寒时脸颊上有伤，手上也有擦伤。
衣服还是昨天开车时的那套衣服。
顾幼染几乎可以百分百笃定，傅寒时怕是伤口都没有让人处理过。
“我没事。”
仿佛心灵相通一般。
傅寒时立马就明白了，顾幼染为什么会蹙眉。
随后他重新坐了下来。
顾幼染依旧抓着他的手指，比刚才稍微用力了一些。
傅寒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迟疑了一下，还是双手握住了顾幼染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就是一点擦伤，别的什么事也没有。”
就是一点擦伤？
顾幼染恨自己现在没办法暴跳起来指着傅寒时鼻尖骂他！
好好的一张脸，都有伤痕了，怎么能是就一点擦伤呢？
这要是留下疤痕了，那她不得心疼死？
“阿染，对不起。”傅寒时将额头抵在顾幼染的手背上，“我……我伤害到你了。”
顾幼染无奈的看着他。
车祸发生前，傅寒时低斥的那一句她听到了。
也知道，那个时候他病发了。
很有可能是看到了祖父人格，并且那个人格还要对她做某些事情。
所以他才会那么激动的喊出那句话。
“没关系，会好的。”顾幼染很艰难的开口说道。
几个字，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傅寒时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顾幼染感觉到，一些濡湿渐渐浸透她的指缝。
傅寒时……哭了。
顾幼染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可偏偏这个时候她还动弹不得。
好一会儿之后，傅寒时的情绪似乎慢慢平复下来了。
“饿了吧？我去给你准备吃的。”傅寒时轻抚顾幼染的手背，然后对他笑了笑。
顾幼染心里总有些不好的感觉。
她之前接触过一些案例。
DID患者伤害身边的人，尤其是亲近的人是很常见的。
伤害之后，DID患者逃避躲开被伤害的人，也非常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