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赵旉打断了钱端礼。
仔细揉了揉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不是巧了吗?”
“既然这样,那更不能放过这个凌宇了!”
不多时,外面吵吵嚷嚷,隐约还夹杂着叫骂声。
即便被押到大堂上,凌宇一家子依旧不老实。
直到撞见赵旉坐在知府一侧,凌宇终于有些回过味来。
“好啊,原来是你暗中搞鬼,老夫还真是看错了你!”
转过脸,凌宇又把视线落在钱端礼身上。
“怎么,难道你们还要审审老夫不成?”
“可别忘了我的身份,你们敢审我!”
哼哼~
钱端礼早就看这个护国伯一家子不顺眼了。
上任知府以来,没少有人到这里告状。
奈何人家有前朝恩典,又有丹书铁券,一直就没处理他。
现在不同了。
官家给自己交了底,那还有什么顾虑?
可还不等他开口。
下面凌宇的儿子,挣脱开束缚,指着赵旉就一阵痛骂。
甚至还言语威胁。
气的赵旉杀意更浓。
此刻,那个先前被传令兵惊吓后,便指使家奴打死传令兵的公主,反倒像只温顺的小绵羊一般。
只不过这副柔弱落在赵旉眼里,就是在演戏。
赵旉也不说话。
一切都交给钱端礼处置。
“好了,凌宇,你们休要放肆!”
“别仗着你对太上皇有献药之功,便认为可以在这临安为所欲为。”
“你们公然打死传令兵,致使军情延误,罪大恶极!”
呸!
“你一个小小的临安知府,也敢与老夫造次?”
“老夫要见太上皇,让太上皇为老夫来主持公道!”
哈哈~
赵旉笑得前仰后合,怒目而视,“凌宇,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就凭你一家所作所为,你以为太上皇会为你说话吗?”
“别说太上皇,就是太祖官家来了,你今天也得人头落地!”
说罢。
赵旉与钱端礼耳语了几句。
钱端礼点头,立即冲着下面喊道:“当初围殴致死传令兵的,都有哪些人?”
问了好一会。
始终没人答应。
钱端礼面色不悦,又冲着下面喊了一嗓子。
话音刚落。
凌宇长子,凌仲严噘着嘴,斜楞着眼睛瞪过去,“是老子打死的,你们敢怎样?”
“敢怎么样?”
“你马上就知道了。”
钱端礼彻底被激怒。
连丹书铁券都没了,竟然还敢这么狂妄?
“来呀,先给我打他二十板子!给我重重的打!”
钱端礼很少打人。
这次不同。
一旁差役可不管其他,冲上来就把凌仲严按倒在地,巴掌宽的板子瞬间招呼上去。
啪!
啪!
不出十下,凌仲严就学了狗叫。
“好啊!好啊!你们敢打我,小心爹爹到太上皇那里告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凌宇见到儿子被打,气得胡子乱颤,脸色铁青着威胁:“钱端礼,你、你还真敢下手,你完了!”
二十板子下去。
疼的凌仲严龇牙咧嘴,全身被汗水打湿。
但总算是老实了。
“凌宇,你告诉本府,到底是哪些家奴打死的传令兵?”
哼哼~
凌宇眼露凶光,也不理会知府问话,伸手指着赵旉,“是你指使人抢的丹书铁券吧?”
“御赐之物你都敢抢,你以为没了丹书铁券,你们便能要挟到本伯吗?”
“老夫乃御封护国伯,你们没权审我!”
听着对方叫嚣。
赵旉轻抿了口茶水,慢慢垂下双眸,像是没事人一样。
反正自己不承认,谁也抓不住把柄。
钱端礼拍了拍桌子,“凌宇,本府现在问你,到底是哪些家奴杀死的传令兵!”
呸!
“老夫不知!有种你把我们都打死,看太上皇那里你怎么交代!”
哎呀?
钱端礼也是一愣。
这特么是个痴傻捏呆吧?
普通人敢动你吗?
能动你的,会是普通人?
“凌宇,护国伯,本府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不说?”
不论怎么问。
凌宇就是不松口。
到最后钱端礼也懒得多费口舌,冲着官差道:“来呀,给我打凌浅浅,一直打到他们交代为止!”
终于,凌宇慌了。
女儿可是心肝宝贝,夫妻俩心头肉。
娇贵的很呢!
“钱端礼,你、你敢!”
“本府有何不敢?”
钱端礼给了堂下一个白眼。
官差可没有那些怜香惜玉。
按倒凌府公主,作势要打。
“住手,老夫说了就是!”
关键时刻。
凌宇气的浑身颤抖,却又没半点办法,只能对着官差指认出后面跪着的家奴。
好家伙,一共抓来二十名家奴。
经过指认,参与围杀传令兵的就有七人之多。
“饶命啊!”
“饶命啊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小人们都是被逼的啊,主家有令,不敢不从啊!”
既然凶手抓到了。
赵旉也懒得再墨迹了。
“钱知府,这些人给我看管好了,绝对不能让他们死了。”
“给你两天时间准备好囚车,而后命人将他们全部押送到长安,我会派遣皇城司的人跟随护送!”
长安……
钱端礼立马就猜到了官家用意。
同情的眼神看向凌府众人,心想这次他们算是落到地狱里面去了。
杀死传令兵的事要是传到军营。
那帮人能把他们给点了天灯!
临走前,赵旉迈步经过凌宇身旁时,视线落在凌宇身上。
“护国伯,依我看,你的头脑不怎么聪明。”
“既然都口口声声太上皇了,就应该清楚那是老黄历了。”
“下辈子学聪明点,老老实实做人,别最后把性命白白葬送了。”
见官家离开。
钱端礼也赶忙追到外面送别。
“陛下,这凌宇一家必死无疑了,可那福海楼该如何处置?”
福海楼?
“先派人查封吧!”
“朕会让皇城司的人去查抄凌府,到时候家产全部充公国库,以做军资!”
查抄护国伯府。
在临安算是引起不小轰动。
一箱箱金银、铜钱被抬出装车。
光是仓库里的粮食,就足足装了超过一千石。
福海楼更是被官府贴出转让告示。
由于地理优越,加上以往的名气。
光是转让费,就让赵旉赚了四千贯。
至于那些粮食也没浪费。
根据临安府掌握的百姓户籍信息,全部被派发给穷苦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