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门打开,赵旉往里瞥了几眼。
发现里面的装饰,完全都是按照金国风俗的。
客厅很大,八仙桌旁几张太师椅。
甚至地上还铺着地毯。
中年人走上去,没发出半点声音。
好一阵子,中年人才重新出现在外面:“跟我来,别乱看,小心你那双眼睛!”
大厅里,满是熏香味道。
穿过客厅,打开东侧房门,顿时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出现了。
赵旉顿时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好像是一座小山。
身体壮实的不得了。
当这人转过身时,一张满是坑包的脸,看起来面色不善。
铃铛大小的眼睛,冷冷着盯着自己。
上下打量了几眼,明显有些诧异。
估计也是没见过这么年轻的郎中,一脸怀疑的道:“你多大年岁?”
“回官人,在下一十八岁,曾开设过医馆,学医十年有余!”
“哼,我不管你学医多久。”
“总之你如果治不好我家萨那罕,便把你喂了狗!”
萨那罕?
赵旉心里一阵好笑。
心想这斡勒浑纯属有病。
满汉语言混合着说~
娘子不说娘子,老婆不说老婆,来了句萨那罕。
“我家萨那罕还算有些气色,并未发病,暂时还无法诊断!”
“你可先在府上住下,待有事时,你便诊治。”
听他说,赵旉眼神落在一旁正在椅子上喝着牛奶的女人。
漂亮倒是漂亮,就是少了那么一丝小家碧玉的气息。
“这不行啊~”
赵旉心里可急的很。
自己哪有时间一直在你这待着?
你老婆一直不发病,我一直在这住着啊?时间长了,再出点事咋办?
不行,得让她尽快发病。
想让一个低血糖的人发病,对赵旉来说太简单了。
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是经常不吃早饭。
“官人,依在下看,您家娘子此时虽身体康健,但面色黄中透黑。”
“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不出两年便有性命之忧!”
“你说什么?”
斡勒浑一把抓住赵旉衣领,跟拎小鸡似的瞬间让赵旉双脚离地。
“官人,在下自幼便随师傅左右。不会看其他病,只懂得您家娘子的病症。”
“若在下猜测不错,您家娘子四天前发病过一次。且近几个月,几乎每月最少会晕倒一次!”
这?
斡勒浑紧抓衣领的手渐渐松开。
一脸震惊。
语气也和缓了不少:“你、您是如何知晓的?看来你真的懂得此病症!”
“哼哼~”
“官人,您家娘子的病十分棘手。在下虽然不敢保证彻底消除,但绝对可以让她性命无忧!”
听到性命无忧几个字,斡勒浑明显神情激动了一下。
“那你说说,我家娘子的病症要如何诊治?”
这个么……
赵旉装模作样的凑到妇人近前,仔细观察了一下。
别说,这女人长得相当漂亮。
一身小麦肤色。
就是有些瘦弱,被赵旉盯着,丝毫不感觉羞臊,反而像是没事人一样。
“官人,四天内,不要让您的娘子吃早膳。”
“四天后,在下自有办法处理。”
早膳?
斡勒浑一翘嘴角,心想自己夫妻俩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吃个屁的早膳?
“好吧,那就依你。”
“不过你要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小心你的脑袋!”
斡勒浑故意把右手放在刀柄上。
“官人,您放心好了。”
“在下只要略微出手,您娘子的病症马上就会得以控制。”
斡勒浑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被赵旉几句话给忽悠瘸了。
不但派人做了丰盛饭菜,还特意让仆人收拾出一套院子,专门让赵旉居住。
吃饱喝足。
躺在屋里,赵旉开始思索下一步计划。
以自己对低血糖的了解,以及从别人口中得知斡勒浑老婆的病症。
她应该低血糖有些严重。
四天不吃早饭,差不多会再复发一次。
看来自己有四天可以休息。
这些糖倒是够用个两次,可还要为后续治疗做准备。
先争取到斡勒浑充分信任,再找机会接近粮草。
只要把他们粮草搞出问题来,岳飞那边就轻松的多。
眨眼间,几天时间一闪而过。
还不到第四天,刚刚第三天。
不到正午,先前那个迎接自己进府的中年人就跑到赵旉院子。
“小郎君,快些到后宅去。”
猜到是那女人犯病了,赵旉兴奋的直接从炕上跳起来,抄起提前准备好的白糖就冲出院子。
果然。
还是后宅那个房间。
“你来了,快点,快看看我娘子是怎么回事?”
娘子?
赵旉停顿了片刻,心想这家伙这么快就对自己转变了态度。
把老婆的称呼都改了~
斡勒浑跟疯了一样,见到赵旉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直接抓住胳膊拽到床榻前面。
美妇人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
“官人,您娘子有何症状?”
斡勒浑根本不做思考,脱口道:“刚刚又昏厥过去,现在醒了,一直嚷着头晕。”
“娘子,娘子,您还能说话吗?”
赵旉探着身子,试探着问了几句。
美妇人眨着眼,嘴巴含糊的嘟囔着什么,反正也听不清。
“果然是低血糖严重。”
赵旉前世就是这个病。
头晕是血糖偏低,大脑氧气不足,所以才头晕。
要是再严重一些,还会视线模糊。
“你看什么呢?赶快治啊!”
“把脉,你怎么不把脉?”
斡勒浑气的紧咬牙关,一把将腰刀抽了出来。
赵旉还是不为所动,假装伸出手,在美妇人脉搏上摸索了几下。
好一阵子,才故作严肃的看向斡勒浑:“官人,娘子的病有点严重,我这里有些药先给娘子服下。”
说完,赵旉立即让人去准备一碗温水。
斡勒浑护妻心切,呵斥着仆人赶快去烧水。
一段时间,温水到了。
赵旉这时将白糖拿了出来。
为了防止被发现秘密,赵旉早就故意把白糖弄成了药丸形状。
加上这并不是那种特别纯净的白糖。
一时间,斡勒浑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美妇人咕咚咚把少半碗糖水喝下去,随后又躺在床上。
“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好转?”
斡勒浑关切的抓住美妇人手臂,使劲瞪着赵旉。
“官人,一盏茶时间!”
“真的?”
“一盏茶时间就好?”
斡勒浑狐疑更重。
他刚刚可是被吓得不轻。
好好的人直接就晕,头都被撞出个包。
醒了以后,跟自己说话都含糊不清了。
什么药,一盏茶就好了?
“你……小郎君,你确定一盏茶时间就好了?”
“呵呵~”赵旉示意斡勒浑到一边桌前坐下。
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盏茶过后如果不好,我把脑袋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