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际。
朝阳跃然跳出地平线。
霞光美艳,让人留恋。
深秋时节的浓浓白雾,如冰雪般,迅速融解消失不见,世界原本的面貌展露在世人眼前。
南越外交部。
年轻人看着部长望向窗外的背影,忍不住问道:“老师,咱们这样做,会不会太不道义了?”
“工作期间请称职务!”
“是,部长。”
听到年轻人回答,隆多洛者才收回目光,转身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的学生。
“你一定要记住,国与国之间,是没有道义与交情可言的。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利益。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就如当年我们与兔子国反目成仇那样,也不过是为了国家利益而已。”
听到如此言语,年轻人沉默,陷入深思。
见学生沉默,隆多洛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再想,当年兔子帮助了我们那么多,我们为什么要与对方反目成仇?”
“为什么?”那年轻人问出了心中不解。
“因为鹰酱国。”
年轻人不解:“鹰酱国?可它们不是打了我们吗?我们为什么又要去招惹兔子,最后落得个白眼狼的绰号?”
“因为它们的威胁。”隆多洛淡淡回道。
“威胁?”
学生不解,但又十分好奇当年发生了什么。
他才来外交部工作不久,并不知其中辛秘,就连书本上对于当年记载也是少之又少,似乎被刻意隐瞒。
隆多洛淡淡点头:“当年我们被鹰酱打的躲进深山密林,只能靠陷阱进行反击,差一点就从热武器蜕变成冷兵器时代,若不是鹰酱人适应不了热带丛林的气候,我们南越早就亡国灭种了,哪还有今天?”
“后面鹰酱国实在受不了咱们这个泥潭,这才撤军。”
“可就算鹰酱撤军,咱们南越也早已经被打的只剩下一个躯壳,所有现代科技,早就被消磨了个干净。”
“后面实在没办,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建立起和平安稳的社会体系,于是我们就向兔子发起了求助。”
“本来我们对此事是不抱有希望的。毕竟那时候的兔子,也并不富裕。”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兔子竟然答应了我们的请求,并且还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就这么无偿帮助了我们。”
“于是在短短几年内,我们南越的局势就逐渐稳定下来。”
“只不过…”
“就在这时,当年的南越领导就接到了鹰酱的消息。”
“鹰酱挑拨我们与兔子的关系不说,其中还参杂着对我们的威胁。我们与兔子走得这么近,这绝对不是鹰酱愿意看到的。”
“当时我们南越才刚刚安稳下来,局势尚且还没有完全安定,我们经不起又一个南越之战,所以,在鹰酱的鼓励与诱惑下,我们选择了与兔子反目成仇。”
“本以为,有鹰酱的帮助,兔子并不能真的拿我们怎么样,没想到,兔子的反击竟如此迅速,猛烈。”
“短短时间,兔子就让我们知道了什么叫神兵天降,战无不胜。”
“就在我们被炮火洗礼时,之前鹰酱说不会见死不救的承诺,却并未履行。”
“我们这才知道,我们不过是被鹰酱当枪使了,就像棋盘上的弃子,无根飘摇,最后被人丢弃。”
“好在兔子并未真的对我们动杀心,只是给了我们一个教训,南越这才有了一线生机。”
年轻人心中大震。
他完全没想到当年之事,竟如此复杂。
同时。
他心中又升起一股羞耻感,是背叛兔子这位朋友的羞耻,这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怪不得教科书上并未详细记载。
除此之外。
他心中又涌现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小国的生存环境,实在太过艰难。
像鹰酱这样不讲道理的国家,能轻而易举的影响他们这样的小国,想要生存,就要看这些大国的脸色,太过屈辱。
看着学生那并不好看的脸色,隆多洛再次道:“之所以对你说这么多,就是让你明白我们南越现在的处境,让你知道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今年已经五十六了,我这个位置,再过几年就需要你来接手,到时候你千万要记得我今天所说的话。”
“我一定会牢记的,老师!” 年轻人神色恭敬道。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也要牢记。”
“老师请说。”
“日后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去说得罪兔子国的话,明白了吗?”
年轻人眉头紧皱:“可若是鹰酱威胁我们一定要说呢?”
“那也尽量把话说的隐含一些,最好说一些模棱两可,不表明态度的话。”
年轻人不解:“为什么要这样,老师?”
隆多洛神色忽然凝重,略显苍老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睿智:“因为我总觉得,在不久的将来,兔子会成为真正的东方雄狮!
我们距离兔子这么近,万万不能得罪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相反。
日后我们还能对兔子展示友好的态度,若日后兔子真的发展起来,我们也能受益一二。
还有。
今天接到兔子外交部电话这件事,我希望你烂在肚子里,切不可走漏一点风声,明白了吗?”
年轻人只是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老师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若是鹰酱听闻这个消息,必定会拿来做文章,或者斥责他们,甚至将本该援助他们的东西给收回,毕竟南越现在名义上,是站在鹰酱一方的。
于是,年轻人当即严肃点头:“明白了,老师,今天我没有接到任何一通电话。”
“嗯,没事的话,就出去吧。”
隆多洛点头,露出一抹孺子可教的淡淡笑意。
年轻人恭敬一礼,旋即出了办公室。
...
同一时间。
南越阚邦地区。
崇山峻岭绵延起伏。
入眼望去皆是绿色树林,如海洋般不着边际。
加之此处位于南越靠近兔子国的边境地区,天然便成了一些不法者的安全庇护所。
比邻多国,深受其害。
然因此处的特殊,又让许多国家只能看着,咬牙切齿,却不能将这些罪恶覆灭。
而南越国力甚微。
面对这些武装到牙齿的不法分子,更是感到有心无力。
以至于众多灰色产业,在此处兴旺发达,俨然成了犯罪分子的天堂。
金钱与杀戮,是这里的主旋律。
而此处。
也正是林耀东此行的目的地。
他早已联系好了当地一个武装头子,答应将赎金中的三千万分给这个武装头子丧坤,以此获得丧坤的保护。
“终于到了。”
望着眼前由圆木围建而成的两人高木强,林耀东疲倦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跟在其身后的李父李母也注意到了前方的木墙。
除此之外。
而木强之后,还有两座高于木墙的了望塔,远远能看见站在塔顶上的人影。
“站住!什么人!(南越语)”
就在林耀东几人朝木墙靠近时,那了望塔上的守卫也注意到了远处靠近的几人,于是立马厉声呵斥,同时握在手里AK也对准了几人。
而随着塔上守卫的厉呵。
那地上看门的守卫也立马警觉,紧接着好几个手端AK的守卫便出了大门,朝着林耀东一行人靠近。
少顷。
五个守卫便将林耀东几人团团围住。
黑呦呦的枪口指着几人。
其中一名守卫警惕的望着几人,并大声询问:“你们什么人!”
李父李母面露惶恐。
尽管听不懂人家在说什么,可人家手里可都是端的真家伙,谁被这东西指着不害怕?
林耀东面色平静,流利的南越语张口而出。
“我是林耀东,与丧将军是朋友,还劳烦几位进去通告一声。(南越语)”
南越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后路,岂能没有准备?
这南越语,尽管难学,可他也早就将之学了个透彻。
就凭这一句话,他就比本地人还像本地人。
而在林耀东身旁的几位小弟,此刻望向林耀东的眼中都带着一抹崇拜。
曾经,林耀东也叫他们学过南越语。
可他们当天学了,第二天就忘了个干净,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
没法。
太难了。
现在见林耀东能轻易说出南越语,他们当然羡慕崇拜。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足以说明对方毅力之强,要不然如何能学会这复杂困难的南越语?
几名守卫见林耀东如此说,脸上的凶狠顿时散去几分。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向丧将军禀报。”
一名守卫对林耀东说完,又吩咐其他几名守卫将人给看好,便收枪背在后背,小跑着朝着营地大门而去。
片刻后。
守卫小跑着重新来到林耀东几人身前:“你们跟我进去吧。”
见状。
其余守卫立马将指着几人的枪口收起。
几人很快走到营地大门口,就在这时,守在大门口的两名守卫则立马上前,让林耀东几人将武器交出来。
而在确认几人没有伤害险武器后,这才将大门打开放行。
营地内。
简陋的木屋栋栋林立。
不仅有青年背枪在营地里行走,更有半人高、皮肤黝黑的孩童在营地接受训练。
看到这一幕,李父李母心中寒意更盛。
他俩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啊!
相比起之前被看管的山洞,现在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地域。
就在这时。
砰!
巨大的枪声忽然在营地响起。
紧接着。
一道道兴奋的吆喝声,大笑声便接着响起。
李父李母朝声音来源处望去。
却见一群年纪不大的少年正围在一起,没一会,围在一起的人便让开一个口子,一个高大一些的少年手里拖着东西便走出人群。
待看清那人手里拖着的东西后,李母李父两人都吓了一跳,对方手里分明拖着一具矮小的尸体!
人命如草芥...
几个字立马在夫妻二人心头浮现,令人寒颤不已。
这哪里是什么虎穴?
分明是长在人间的地狱!
更可怕的是,那群围在一起的少年,对于这个刚刚死去的人没有一丝同情悲悯,竟再次围在一块继续玩着什么不知名的游戏,并时不时发出一道道怪异笑声。
两人还未多看,便被人催促着向前走。
可没走一会。
夫妻俩再次听到了那熟悉的枪声响起,紧接着便是那熟悉热闹的哄堂大笑。
不过这些声音都渐渐变小,因为一行人已经在守卫的带领下,来到了营地最中心的位置。
前方。
一栋最为豪华的木屋,呈现在一行人面前。
“你进去,其他人留在这。” 带路守卫指着林耀东说道。
对此。
林耀东也没有反驳,而是平静点头,随着迈步,踏上了豪华木屋的楼梯。
进入木屋。
林耀东便听见粗重喘息在木屋卧房传出。
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营地中,没有其他娱乐方式。
而与女人玩游戏,便成了这地方最为受欢迎的娱乐方式。
林耀东并未出声打搅别人雅兴,在木屋大厅找了条矮木凳,就这样坐下静静等候。
几分钟后。
粗重喘息声结束。
一个衣衫不整、皮肤偏黄的女人从卧房中走了出来,在见到林耀东后,立马害羞的低着头,迈着小碎步,离开了木屋。
期间。
林耀东只是淡淡看了女人一眼,便将视线移到一边,并未理会。
没一会。
另一道人也从卧房中走出,来到大厅中。
来人身材魁梧,皮肤较黑,身上穿着一件撑得极满的军绿色长衫,腹部将衣服给撑的挺起,宛若怀胎十月的孕妇。
见到这人的第一时间,林耀东便微笑着站起身:“丧坤将军,好久不见。(南越语)”
正在整理裤腰带的丧坤闻言,抬起头望去,在见到是林耀东后,脸上也露出了和蔼笑容,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朋友:“林先生,真是稀客啊!刚开始卫兵来通知我是你到了,我还不信。想当初我开价每年给你分一成的钱,你也没有来我这。”
林耀东淡淡一笑:“将军说笑了,今时不同往日。当初我顾虑着村子里的同乡,这才没有前来,要不然一成收益,谁不心动呢?”
丧坤走到大厅中那张专属的虎皮座椅上,顺势坐下,笑道:“没想到林先生还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我丧坤佩服。如今林先生既然来了,当初我说过的话,也依旧作数,希望林先生不要嫌弃我,助我一臂之力。”
“这是当然。”
林耀东笑着点头。
以往,他在村里都是说一不二的主任,来到这阚邦,却要沦为别人的手下干将,他当然不会甘心。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当下也只能赔笑迎合着丧坤的话,要不然如何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