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跟小王侯接通视频通话的，赫然就是丁真。
屏幕中的丁真依然保持着谦和的笑容，他温声说道：“在开始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要向小王侯请教。”
“不知小王侯认为，这一次李晋面对华尔街量子基金的胜算，在几分？”
小王侯轻笑一声，说道：“之前我让你拿出足以让我跟你谈的筹码来，这算是对你的考验。”
“你告诉我在开盘的两个交易日之内，潘世子必然会和李晋产生矛盾，结果才第一个交易日，你所说的事情就发生了。”
“你通过了我对你的考验，反手就丢个问题给我，这算是对我的考验吗？”
丁真温声说道：“考验小王侯自然是不敢，只不过在确定开始合作之前，我们双方都有必要就某些问题达成共识。”
“至少，对未来局势的判断需要一致，这也方便未来合作的展开。”
小王侯微微眯起眼睛，也不知道对这番说辞信了几分。
“胜算几乎没有。”
酝酿片刻之后，小王侯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丁真微笑道：“可是至少现在的局势上看，双方打的有来有回。”
“尽管由于潘世子的刚愎自用导致沪市中心损失不少，但远远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而量子基金的攻势目前也被李晋的主力资金挡住，至少局面上，双方是僵持着的，小王侯为何如此悲观？”
“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上面打马虎眼就没意思了。”小王侯摆摆手，道：“量子基金背后可是整个华尔街的资本！”
“一直到目前为止，量子基金动用的不过是他们自身的力量。”
“不说华尔街资本，就是站在它背后那几家投行的力量都还没有开始入场，但是李晋现在却已经到了动用主力资金的地步了。”
“对方还留着好几张牌，但李晋都快要把底牌掀开了，双方的力量差距之大，远超开盘之前我对局势的判断，但现在事实已成，包括李晋在内，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丁真微笑道：“小王侯果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
“别吹了，这些话我从小听到大，实在没什么太大的新意，相比起来，我对你所谓的合作更感兴趣。”
小王侯凝视着屏幕中的丁真，目光仿佛能穿透屏幕和网络直击丁真内心，“丑话说在前头，合作也要合作一点靠谱的事情。”
“你要是开口就让我背地里给李晋使什么绊子，就免提了，这种事情这个节骨眼上，谁做谁就是找死。”
“桀骜如潘世子，也就是嘴上发发牢骚，做点小动作，可即便做小动作，也不敢在大局上跟李晋对着干。”
“不知道多少双眼睛都盯着，特别是燕京那边一定在密切关注，大家都是聪明人，这种蠢事，你和你的爷爷，该不会这么不理智吧？”
丁真闻言立刻说道：“这一点请小王侯放心，我和爷爷的目的无非就是求利，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还是十分清楚的。”
“事实上，我们需要跟小王侯合作的事情也非常简单，那就是在必要的时候，请小王侯将李晋的一切行动计划告知于我。”
小王侯微微挑眉，说道：“现在李晋和量子基金在争夺道琼斯的控制权，任何一个决策都会带来某一只或者数只股票的暴涨暴跌，你们是打算提前拿内幕消息？”
丁真微笑道：“争夺话语权的前提是海量资金的付出，这笔钱给外国人赚也是赚，给我们自己国内人赚也是赚，为何不让国内资金回流回来呢？”
“可李晋要是打算做空，你们反手做多对冲，固然能赚钱，但无形之中站在了华尔街那边，增厚了他们的资金实力，这可不厚道。”小王侯说道。
丁真温和地说道：“小王侯也说了，这一次李晋的胜算几乎等于没有，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我们的动作也会很小心。”
“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李晋设立的三个交易中心上面，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么点小细节的。”
“即便注意到又如何，我们自然有办法设立海外账户，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既然李晋横竖是个死，他所归拢的这些资金，给我们赚到手中，也算是以免资敌了嘛。”
“未来西方资本进入国内，好歹也算是保存了国内资本的有生力量，不是吗？”
小王侯大笑道：“好冠冕堂皇的借口，把发国难财说得这么有格调，不愧是胡老爷子。”
丁真微笑道：“不知小王侯如何考量？”
“我能拿到什么好处？”小王侯问。
“总收益的30%。”丁真伸出三根手指。
“那老狐狸可真舍得。”小王侯冷笑。
丁真温声道：“有些事情，小王侯不做，不代表别人不会做，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这平白得来的好处，小王侯不要吗？”
小王侯眯起眼睛，立刻明白了丁真的潜台词，他说道：“港城那边也有人跟你联络了？”
丁真含笑不语。
小王侯冷哼一声，知道想要从丁真身上再套出点什么话来，真是难上加难。
这家伙，还真得了几分老狐狸的真传，难缠的很。
到现在，小王侯都无法确定丁真所表露出来跟其他人也有联络的可能性到底是多少，但八九成是真的。
想到这，小王侯缓声说道：“我需要点时间考虑。”
“三天。”丁真丝毫不意外，他也没指望立刻就能说服小王侯加入合作，直接道。
小王侯深深地看了丁真一眼，歪歪头，说道：“你知道吗，你很像李晋，一样胸有成竹，一样谋定而后动，甚至一样喜欢以小博大。”
丁真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正要说话，小王侯紧接着说道：“但你不如他。”
“李晋走到现在，每一步都是靠他自己，即便是霍家也无非是在一些必要的地方给了一点小小的助力。”
“可若不是他自己足够争气，霍家也不会全力支持，但你不同，没胡太斗，你算什么？”
“连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话说完，小王侯直接掐断视频通话。
电话那头，丁真的脸色，破天荒地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