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冯天冬才离开宪兵队。
刁一峰等人带着各自的人马,在谷槐城里的大街小巷,来来回回的搜查了几遍,都没有任何收获。
看到这个结果,冯天冬知道,吕纯明他们已经安全了。
虽然毫无所获,而且已经搜查了大半个晚上,但是由于中谷造没有发话,谁也不敢停止搜查。
冯天冬可不管这些,慢悠悠的往家中走,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何除掉叛徒陈长林。刚才,他看见陈长林也和刁一峰他们一起,参与到了搜查队伍之中。
经过警备队大院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人大声嚷嚷,便顿了顿,随后溜溜达达的走了进去。
只见大院中,特务处长林同光带着一群人,正围绕在那个地道口。这时,地道口已经被打开,里面好像还有人。
“处长,下面果然能通到外面,出口就在警备队侧面那片废墟里。”这时候地道里传出来一个声音。
听声音,冯天冬知道地道里那个人是特务处情报科长张天瑞。
“上来吧。”林同光对地道里的人喊道。
林同光没在洞口等待张天瑞上来,而是向着冯天冬走来,笑着说道:“没想到连冯翻译都惊动了。”
“林处长辛苦,发现什么了。”冯天冬也笑着客气道,他和林同光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并不是很熟。
正说话间,中谷造带着刁一峰等人匆匆赶了过来。
“林桑,有什么发现?”中谷造一进大院,便急促地向林同光问道。
自从在押犯人神不知鬼不觉被救走之后,中谷造就一直在琢磨,地下党是怎样实施的营救行动,听了林同光派人报告,现在终于有点眉目了。
“他们是挖地道从外面进来的,也就是这里。”林同光指了指刚才张天瑞出来的洞口说道。然后指了指外面,带着大家走出大院,来到警备队侧面的那片废墟。
“他们从这里开挖,一直挖到了警备队里面。”林同光指着废墟中的洞口说道。
看过洞口,一行人重新回到警备队,来到了牢房小院。
“他们来的人应该不少,在杀掉我们的岗哨之后,应该还有人假扮成哨兵继续站岗,不然我们的人早就发现他们了。”林同光指了指了望台上和小院门口的尸体,昨晚因为匆忙开始搜查,小院还没有收拾。
昨晚警备队大院的巡逻一直没有停止,要是没有人假扮哨兵的话,他们早就应该被发现,不可能成功把人救走。
林同光的分析,不由让在场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冯天冬也有同感。
这时,张天瑞在一旁说道:“要是我们能第一时间发现他们,堵住地道口,他们是一个也跑不了的。”
“巴嘎!全是废话。”中谷造瞪了张天瑞一眼。
在场的人谁不知如此,中谷造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时机,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中谷造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一直找不到发泄的途径,强压着怒火,对着刁一峰等人说道:“继续戒严,他们肯定还没出城,地下党参与行动那么多人,还有伤员,总会留下一些痕迹,加大力度,继续搜查。”
忙了大半夜的汉奸特务们,不敢休息,拖着疲惫的身子,不得不再一次开始了全城的大搜捕。
可是,刚过了一天,中谷造就在各方面的压力下,不得不提前解除了谷槐城的戒严。
谷槐是河北省的中心城市,是华北的物资集散地之一,长期的戒严对华北的物资流通会产生很大影响,对鬼子企图营造的表面繁华很不利,这是日本人和华北临时政府都不愿意看到的。
虽然全城戒严结束了,但在中谷造的严令下,谷槐城内的搜查一直又持续了两天,不过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这两天,冯天冬在向石川一郎汇报完警备队的犯人被救情况之后,就不再关心刁一峰他们搜查的进程。他很清楚,当天晚上没有搜到吕纯明他们,那就是再怎么搜查也不会有结果。
他一直往返于特务机关和警察局之间,为颁发“居住证”做着准备,石川一郎对江林和冯天冬的工作进展非常满意。
这几天,冯天冬特别留意着吕纯明的信号,但却一直没有出现。
此时,在“玄福观”的地下室里,韩连长又在纠缠着吕纯明。
“吕副处长,什么时候可以行动?”韩连长急不可耐地说。这两天闷在地下室里,除了吃就是睡,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还需要再等等,现在不是行动的好时机。”吕纯明说,这几天风声很紧,鬼子汉奸都非常警觉,不适合采取任何行动。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实在不行,我们自己出去寻找机会,强攻也要把陈长林拿下来。”韩连长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行!千万不能鲁莽,没有命令你们决不能行动,外面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要等待消息。”吕纯明马上说。没有情报,不知道陈长林的行踪,这任务是没法完成的。
吕纯明暂时不想联系冯天冬:一是为了冯天冬的安全,二是不想再让冯天冬参与刺杀叛徒陈长林的行动。他在等待其他渠道的情报。
第二天,冯天冬从警察署出来的时候,看到警备队的几个人簇拥着陈长林,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这是钓鱼。”马飞正好走过来,见冯天冬看向陈长林有些兴趣,笑着解释道。
几天的戒严搜查,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但刁一峰认定那些人肯定还藏在谷槐城里,他清楚那些人身上的伤有多严重。
所以,刁一峰除了派人紧紧盯住了各个医院和诊所,看严所有城门外,还把陈长林放了出来。
凭他的经验,地下党绝不会让陈长林再活下去,一定会派人来锄奸。他让陈长林上街,就是以陈长林为饵,准备将制裁他的人钓出来。
陈长林的作用已基本用完,他的死活刁一峰并不关心。地下党已经知道他叛变了,他知道的东西都转移完了,以前与他有关的联络线也全部掐断。
当然,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继续让陈长林以大海捞针的方式寻找地下党,希望?有上次一样的运气,再次碰到地下党的人。
“唉!可怜!”冯天冬叹了口气,他替陈长林感到可悲。不管什么年代,当叛徒的都不会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