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和叶无离开凉亭后,行至无人处时,薛柔就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姑娘,我们的人去中州之后扑空了,殷肇早已经不在太守府内,我和长青暗中潜入太守府内看过,发现里面殷肇的书房和卧室都曾经有打斗的痕迹,虽然事后被人清理过,但是墙上还是留下了刀剑划过的痕迹,而且太守府内原本的那些下人也全部不见了,如今剩下的都是生面孔。”叶无一边注意着周遭,一边低声快速说道。
薛柔闻言皱眉,“那之前留在中州的那些人呢?”
“俱都下落不明,长青还带人留在中州寻找,我怕误了姑娘的事,所以带消息回来告诉姑娘。”
薛柔听闻留在中州的人都没了踪影,如何猜不到那些人十之八九已经遭了毒手,她手指缓缓握紧,眼中浮出厉色。
叶无见状低声道:“姑娘,殷肇的身份会不会被人知道了,否则怎会有人在太守府中动手,会不会是别的人赶在了咱们前面,那殷肇现在是不是已经……”
叶无伸手横切了一下,做出毙命的手势。
薛柔闻言冷哼一声,“你也未免太小瞧他了,就算有人对他动手,他也没那么容易死。”
当年殷家被灭,殷肇和殷毓秀本就是祸根,以正德帝的禀性是断不可能给自己留下这种后患,那时候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杀了两人,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可是殷肇却能在那种情况下还安然活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将自己的女儿。当年殷府的二小姐送上皇后的宝座。
这二十年来,殷肇藏匿于中州无人知晓,就连正德帝也没有动他分毫,照薛柔猜测,殷肇手中必定是握有正德帝的把柄,亦或是当年之事的证据,以殷肇的手段。他岂会没有防着身份被揭穿或是被灭口的一天。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人得手?
薛柔细想一番后,眼中露出冷色声音微沉道:“你立刻让人去盯着普济寺和皇宫,殷肇若真的落在别人手上也就罢了。他若是自己离开的中州,必定会赶来京城,而他来京之后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先和皇后还有荣阳王联系,守着这两处必定能找到他下落。”
叶无点头应是。薛柔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你去告诉方孟。让他加快速度,务必赶在这两日将当年那些人的后人带入京中。”
薛柔低声吩咐完后,两人就朝着禹王府外行去,薛柔是准备去见一见容璟。借用他的人手。
谁知道两人才从刚绕过禹王府中的荷花池,迎面就看到了一身大红新郎服的霍景瑞,他身旁站着个身穿墨衫之人。两人也在低声说着什么,只是和他身上的衣衫颜色完全相反。霍景瑞的脸色有些阴沉。
对面那人不知说了什么,霍景瑞正准备呵斥,一抬头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薛柔和叶无。
“王爷,娘娘那边……”
“你先退下去,之后本王自会找机会过去。”霍景瑞沉声说完,就朝着那人挥挥手。
那人看了眼不远处的薛柔,低垂着头朝着霍景瑞行了一礼,就转身快速离开。
薛柔微眯着眼看着那道墨衫身影,只觉得颇为眼熟,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没等她细想,霍景瑞就已经大步走了过来,刚好挡住了薛柔的视线笑着道:“宁公子怎么不在席上饮酒,难怪本王总觉着席上缺了些什么。”
薛柔闻言淡淡道:“宁某不胜酒力出来偷偷闲罢了,倒是禹王今日是新郎官,怎的也撇下宾客来了这里?”
“本王今日大婚,都说这洞房花烛夜胜过金榜题名时,本王自然不能喝的醉醺醺的去见王妃,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遇到宁公子。”
霍景瑞带笑说道,言语间满是爽朗亲切,仿佛对面站着的并非是薛柔而是他的至交好友一般,若是薛柔不知道他底细,听到他这番话怕是会以为自己和霍景瑞关系很好,只可惜薛柔又怎会错过他眼中的那抹疑虑。
薛柔笑了笑道:“既如此,宁某恭喜王爷大婚之喜,宁某府中还有事情就先行告辞了。”
她拱了拱手转身就想走,霍景瑞连忙出声道:“宁公子且慢。”
薛柔疑惑扬眉,“王爷还有何事?”
霍景瑞脸上的笑容依旧,他朝着薛柔拱拱手,神色间颇有几分礼贤下士的意味。
“本王早就仰慕宁公子英才,对宁公子也有相交之心,只是因为宁公子之前与五弟相交甚密,本王怕引起五弟误会所以才不敢与宁公子来往,只是如今五弟已去,不知宁公子可愿以待五弟之心与本王相交?”
待五皇子之心待他?
薛柔闻似笑非笑的看着霍景瑞,“王爷有话不妨直言。”
“本王只是觉得宁家财已能倾天下,为何不再博取一份殷贵?”
“王爷难不成是想告诉我,你能给我宁家这份殷贵?”薛柔嘴角上扬,眼底却是不以为意的讽刺。
霍景瑞见状便知道这宁子清根本看不上他,亦或是觉得他没那份本事,想起这些年他为了成事所受的屈辱,霍景瑞心中微怒,脸上也不由带上些压迫之色,“难道宁公子觉得本王没这个本事,认为本王连老五都不如,值不得你宁家付出,还是宁公子以为,我大周皇库就真那么好得,而你宁家握着皇库就不会烫手?”
薛柔听霍景瑞提起皇库之事顿时笑起来,她当初在平邑山庄行事之事就留了手尾,故意露了破绽给当夜出现在西山的人,正德帝或许猜不到皇库在她手中,但是霍景瑞却一定能知道,所以此时听到霍景瑞如此说,她顿时扬起嘴角。
“禹王也说了宁家财可倾天下,又怎会对区区皇库就觉得烫手?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禹王殿下那夜在西山之时到底是如何狠下心来下手的,若是换了宁某,哪怕是面对滔天富贵怕也对自己的亲弟下不了手的。”
霍景瑞神色大变,他没想到威胁宁子清不成,反而被他道破了那夜的隐秘,脸上笑容消失不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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