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冲已经腻了,对生活。
后来,对死亡也腻了,因为真的,怎么死都死不了。
吞下安眠药是第一次,后来不知道被谁发现送到医院,朋友来看他,他觉得内疚。
他把车开的飞快,扎进湖里,湖水淹没了车顶,他看着水一点点钻进来,他无法呼吸,但内心坦然,他觉得自己快要成功了,就能和李洁团聚了。
就在他闭上眼的前一秒,一个黑影从湖水深处游上来。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岸上了,杰西卡守在他身边,但她并不知道谁救了他。
最离谱的一次,他从摩天大楼上纵身跃下。
可就在落到一半的时候,一扇窗户里窜出一个黑影,一把将他抱住,他受到冲击失去了意识,他又活了下来。
他拒绝用克隆体,聂边甲就让人给他做了假肢,后来他把假肢砸了,整体躺在床上,等死。
再后来,国内来了人,雅氏集团的陈芳得知了赵冲的遭遇,她放下一切工作,带人来到美国,把赵冲接回了国。
说也奇怪,就在赵冲回国不久,聂边甲的团队做出了重大决定,他们将联盟和公司的总部,迁往中国,就在赵冲所在的地区。
因为担心赵子凯的报复,杰西卡辞掉了大学的工作,跟着聂边甲来到了新总部。
杰西卡当然不知道老聂和小尼克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李洁的死,让她备受打击,她对赵冲有愧疚,对李洁有愧疚。
为了救自己,赵冲,放弃了李洁。
不管以什么形式,她都愿意留在赵冲身边照顾他。
那场大战之后,卡洛斯被抓获,判处无期徒刑且不得假释和提前释放。
但赵子凯逃脱了,虽然成了全国的通缉犯,一年多的追捕依旧没有任何下落,华人社区的惨案也已经水落石出,李小胖的冤屈得到了洗清,可真凶,逃脱了法网。
刚被抢救过来的赵冲,内心除了痛苦,还有仇恨,他曾四处打探赵子凯的下落,那时候他已经决心去死,只是死之前,他想为李洁报仇!
也就是那时候,他还装了假肢,为了行动方便,可一年多过去,毫无线索。
赵冲一天天消沉,他开始酗酒,甚至开始吸毒!
彻底丧失斗志的那一天,他把假肢砸了,也从那一天开始,他的仇恨也死了,他只想结束自己痛苦的一生。
“赵老师!小心!!!”一个学生大喊。
啊,小心,其他同学也跟着喊,他们刚才有点沉默,因为听了赵冲的离别感言。
这些孩子才意识到,他们天天欺负的好好先生,真的要离开了,可他,明明是个不错的老师,所有的难题他都会解答。而且从不发脾气。
已经晚了,赵冲去另一侧讲台拿教案的时候,轮椅压在了那个他每天都用的小斜坡上,讲台两侧都有斜坡,是学校为他特别打造的。
可这一侧的,被这些捣蛋的家伙,换成了泡沫,还涂上了颜色。
赵冲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轮椅上还有杰西卡为他准备的酸奶和三明治,一下子搞了一身,脸上也是,几个月都不刮胡子,这些都黏在了一起。
几个同学赶紧跑过来把他扶起,大家安静了,捣蛋的几个家伙,满脸愧疚。
“霍,做的这么逼真,呵呵。你们这手工课一定比化学课成绩好吧。”赵冲费力的爬上轮椅,他狼狈不堪,但丝毫没有生气,还呵呵的傻笑。
“这么欺负你都能忍???”一个声音说着。
恩?谁在说话。赵冲一愣。
他看了看同学,学生们愣愣的,都回到了座位上,可这声音明明近在咫尺。
近的,比咫尺还近,它就在自己的脑子里!
“你是谁?”赵冲轻轻的问。
“别管我是谁,我本来都不想理你,看你这个窝囊样,我真是倒了霉,怎么选了这么个人?”
“同学们,你们自习吧,我去换个衣服,大家别在意,就当是你们送我的分手礼吧。”
在同学们的注视下,赵冲默默地把轮椅开出了教室。
“说吧你是谁,你在哪?”赵冲一脸茫然。
“说了你也不懂,懒得跟你说,废人。”那声音不屑一顾。
赵冲不说话了。要在以前,他一定要把这怪异的东西搞清楚的,这违背科学常理嘛!怎么自己脑子里还会有声音??
还是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让他想起李洁,他闭上眼,这,是幻觉吧,哎,无所谓了,即使是超自然,伪科学,他都不想探究了。
一切有趣的事情,又有什么意思呢。
一切有意义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和谁也没打招呼,赵冲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溜达。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声音说话了,“喂,你就不觉得奇怪么?没有疑问?”
赵冲不说话。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自尊心没有,好奇心也没有??”
“天呐,可怜的人类,未来就要断送在我手里了么?”
“喂,说话啊,你个白痴!!”
每过几分钟,这女人就会说句话,现在,是她想说话,而赵冲,根本不理不睬。
“赵老师,你怎么在这呢,学生家长代表正在教室里闹呢,校长找你都快急死了。”迎面碰到一位体育老师在上课。
“哦,知道了。”赵冲朝大门开过去。
“哎,我说,你都火烧眉毛了,还不去看看,上哪去啊。”女人显得比他还着急。
赵冲还真没把这当回事,他就想溜了,什么都无所谓。
“服了,怎么把我塞进这么个窝囊废里!!啊!!!!”女人似乎在赵冲的脑子里疯掉了。
赵冲毫无反应。
“赵老师,喂,他在操场呢,赵老师!”一个同学家长发现了赵冲。
没办法,硬着头皮,赵冲回到了教室。
“您看看,学生们都快高考了,我们花这么多钱,这就是你们宣传的世界级科学家??上课时间在操场瞎溜达!”家长们恶狠狠的指着赵冲。
“你怎么解释,赵老师,上课时间啊。”老校长都不知道怎么替他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