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玉城对这把剑的印象没有那么深，但他想了一会儿也想起来了，眼中划过一丝复杂。
当年那个被迫签约的小鬼，居然在这里。
公孙戊的主仆契约神识被敖玉城动用蟠龙的特权拦下来了，这么多年来，这一小团神识在自己识海中明明灭灭，存在感十分低，敖玉城险些都给忘了。
再加上前阵子姚鸿胭再秘境里面涅盘，整个人距离死透也只有很小的一点差别，公孙戊受这个影响，想来也是经历了一次生死惊险，神识更加弱了，敖玉城终于彻彻底底的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今天要不是这把剑的出现，他怕是要等到公孙戊死掉了才会发现还有这么个人。
“老伯，这把剑多少钱？我买了。”
姚鸿胭眼中发亮。
老汉摇头：“不卖！”
姚鸿胭皱了眉：“价格好说。”
“不卖！这么好的剑。老汉要拿来做传家宝，多少钱都不卖！”
“传家宝？”
姚鸿胭眯了眯眼睛：“这可不是你拿的起的东西，做传家宝，你也要有那个命！”
她说的是实话，沾染过妖气和血腥气的剑，还是曾经经历过灵力的剑，可不是这种普通人可以压制住的，短时间内还好，时间一长，怕是这一家子都要没命。
但老汉明显理解的是另外一个意思：“你什么意思？有钱了不起？”
这老汉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小混混，平日里行事作风还挺低调温和，但一旦有人触怒了，立马就是一块滚刀肉。
姚鸿胭：“不是，我可以那一把好剑和你换。”
“保证比这把剑好。”
老汉才不信呢，但奈何他身后的青年听不见看不见的，跟本就不知道老板怎么了。老汉只能瞪着眼睛，看着这个小姑娘。
“骗人！更好的你会拿来换？你当老汉我傻吗？！”
涉及到多年不见的好友，还是曾经因为自己受了苦险些丧命的人，姚鸿胭心中有点急，说起话来也少了一点尊敬。
“不拿？你想好了？！”
敖玉城算是看出来了，公孙戊的生死就是一把横隔在姚鸿胭心头的剑，龙太子心中知道这无关情，担心中就是有些很不爽。
现在见小姑娘也有些暴躁，他心中暗叹一声，拦住了姚鸿胭，开口道：“我们说的不是假话，这把剑上面沾染了妖气和血腥气，你要是当做传家宝，只怕没有多久，就能闹得你家宅不宁，命断归西。”
这句话出来，老汉的表情变了。
他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平和了很多，但依旧有些怀疑：“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可不要骗老汉哦？！”
“是不是真的，你回去试试便知道了，等你死了，这个把剑我们再收回也不迟。”
敖玉城说话的声音很冷漠，完全不把这老汉的生死放在自己的心上。
话说完，他当真拉着姚鸿胭就要走。
姚鸿胭看出了他要做什么，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一起往外面走去。
从这个铸造间走到门口的距离并不长，大概也就是几息的时间，两个人也没有刻意放缓速度，很快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作为龙凰，姚鸿胭清晰地感受到了老汉心中的挣扎和怀疑。
这也正常，绝世的财富和生死之间，总有人需要在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如果现在这个老汉选择留下这把剑，那她也不会感到惊奇，只不过可能需要多留一点心，到时候折回来再把这把剑拿着就行。
“等等！”
姚鸿胭前脚已经踏出了门框，老汉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咬牙切齿地喝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敖玉城回过头去问。
“姑娘，老汉问你，刚才说的那个还做不做数？”
那老汉没有看敖玉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姚鸿胭，生怕她说出“晚了”这句话。
“当然，你是反悔了吗？”
“对，我反悔了！现在履行你的承诺，用一把比这个更好的剑来和老汉交换！”
老汉黑黝黝的脸上浮现一丝咬牙切齿，他似乎很舍不得这把剑，但心上却又怕死，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纠结的快要炸了。
“可以，一言为定。”
“不过作为交换，我还有一个条件。”
以为姚鸿胭会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老汉脸色变了变：“你不要得寸进尺！”
“放心，我不会。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下，你怎么得到这把剑的而已。”
“原来是这个。”
老汉松了一口气：“这都告诉你也没什么。”
“这把剑是一个月前，一个年轻人的。”
“当时他是身受重伤来到老汉这里的，老汉见他可怜，就给他收留了，还请了郎中过来看。”
“那人很奇怪，像是仙人一样，伤势好的特别快，没到半个月就好的差不多了，但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钱付医药费。”
“这把剑就是他当作医药费，抵押给老汉的，说他以后会来取的。”
“但当时他的医药费老汉就倾家荡产，哪是那么容易赚回来的呢？”
老汉叹了一口气，随即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老汉看他这把剑不错，就收了下来。”
“什么样的年轻人？他长什么样子？”姚鸿胭追问道。
老汉仔细回忆了一下，脸上浮现一抹很奇怪的神色。
“说起来，这里还很奇怪，他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但眼神和说话做事却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
“他这里，”老汉比了一下，手指从右眉的眉头画到左脸下颚处，“他这里有一道疤，本来长的挺清秀的，一个人也是因为这道疤特别的让人害怕。”
“其他的老汉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他当时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当从火海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到处都是溃烂，走路都跌跌撞撞的。”
听到这里，姚鸿胭不确定，但敖玉城已经确定了，这个人一定就是公孙戊。
因为距离这最近的一次，姚鸿胭就刚刚从涅磐火焰中走了一遭，想来公孙戊也不容易。
“那他最后去了哪里？”
问了半天，姚鸿胭终于问出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老汉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只说他要去中原地区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
“那他有没有说他做什么生意？”
“这个倒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