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色胚老头……苏喜颇为无奈,在大街上四处溜达着,忽然看到一个招牌,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写在牌匾上。
风流棋院。是下棋的地方吗?她上辈子好像对棋也很感兴趣,闲时总是喜欢在家中和自己的棋鬼老爸切磋几盘。围棋,象棋,跳棋……没有她不精通的。
苏喜好奇地走了进去,发现棋院人群众多,但大家都紧紧地围绕在一张古画前。那上面一大条横幅写着:玲珑棋局,破局者得宝藏。
怪不得这么多人在这看呢,个个都想拿宝藏么?
画上正栩栩如生地画着一副棋局,在棋局的右下方有一块白棋生死未卜,而中央一大块白棋已仅剩几口气残喘而已。
这棋局上棋子星罗棋布,密密麻麻,她仔细数了一数,竟是多达两百多颗,实属罕见啊。
苏喜不由自主地开始思索起来:按照象棋的规则,既然中原已失,首都沦陷,甚至王者被擒,那么偏安一隅的一小块棋肯定输了,没有存在的合理性。
可是这块偏安的白棋却是这盘棋的灵魂所在,前无可进之路,后无回旋的余地。实在是难,却也凸显其妙处。
怪不得这么多人在这瞧。
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出来指点江山的……这棋局,肯定是经过人为的,刻意设计的全局性的大型棋题,运用死活棋构造区域性的障碍,构思奇巧。
简直无人可解。
苏喜盯着棋局冥思苦想着,这一小块和这一大块白棋该如何挽救,回天乏术,黑子获胜是必然的啊。
她痴痴地在那看着,看得老山参和蓝都趴着睡着了。
白棋,黑棋,白棋,黑棋……她脑中突然灵光乍现,如果把一颗棋子放在这中央一大块被围得水泄不通、尚有一口气的白子里,不就是等于自杀吗?自杀的话,这一大片白棋全部都撤下。局面不就瞬间豁然开朗了?
想到就去做,苏喜踏前一步,将一子落在了古画的中央,刚好是一大片白棋中间的位置。
顿时,满座皆惊:利用自杀式的弃子,来使局面逆转,妙啊,实在是妙啊。
没想到几十年来未破的玲珑棋局,竟然被一个女子给破解了,好棋力啊。佩服和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纷纷投递在苏喜的身上。
“这位小姐,这边请。”眼看多年的玲珑棋局被解开,棋阁中的人赶忙出来,把苏喜给迎了进去。
她跟着上了棋阁,只见里面已经有一位少女端坐在那了。再定睛一看,那不是林蔷是谁?
林蔷一看来人,却是一脸的冷漠,好像从不认识。
苏喜这才恍惚记起,自己参加灵山比试的时候化成了另一个人,她现在不认识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林蔷怎么也在这里?
“恭喜两位,在同一天内迎来两位棋道天才,真是我们棋阁的荣幸啊。”棋阁长老莫旗微微着,看着眼前这两名年轻女子,“方才你们在外所见的,是我们七星棋谱上上存在了几百年的玲珑棋局,二位能在短时间内就破解出来,实属厉害。”
“当然。”林蔷一改那日在灵山的乖巧可爱,趾高气昂道,“我自五岁起,就被棋阁中的长老们谆谆教导,可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她等了太久,太久了。
“……”苏喜却出乎意料的沉默,她不想开口说出任何一星半点的话。
“哼,至于你,是巧合么?”那么轻易地就破解了玲珑棋局,而她却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无数个日日夜夜,才想出破解的方法。
“你觉得是就是。”苏喜懒得和她辩解。
活在大家仰望崇拜的目光下的林蔷平日里应该就是这盛气凌人的样子吧,和林玉,林虹相差无几,或许更甚。
那日在溪边只是她的一时疲惫,完了之后还得继续戴着她天才的面具做人。
“可是活了这么多年的我却好累啊。”
“但是我想和你做朋友是真的!”
那天的话似乎还回荡在耳畔,苏喜有点恍惚,眼前这个林蔷和那天的林蔷会是同一个人吗?或许吧。
“我自幼就在棋阁中学习,破解上万种残局。而你,算个什么东西?”见对方根本无心理会自己,林蔷更加咄咄逼人,“就连你这种废物,偶然破了玲珑棋局,也配合我争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你现在就给我闭嘴。”苏喜忍无可忍地回敬道,“如果说你觉得斗嘴很有意义的话,那么请你继续。”而后,她转头望向长老,“莫长老您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吧,直说好吗?”
“啊,是这样的……”看林蔷那边不依不饶,莫旗赶忙出面调解,“在我们棋谱上,有几万种残局,都有不同的破解方法。但唯一一副棋局,它存在了上万年。”
“比我们棋阁出现的时间要早得多,早得多。也许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棋道圣者,他富可敌国,却一生痴迷于棋道,在他死后,留下了一副残局,名为瑶天。有传言说,解瑶天棋局者,得天下。”
“这副残局在我们棋阁中珍藏着,这千百年来,代代流传,却从未有人想出任何的破解之法。”
“所以我们在外设下一副玲珑棋局,若能解玲珑棋局者,说明自身肯定也有一定实力。这样就不会鱼龙混杂了。你们看怎样呢?”
莫旗语重心长地说着:“我观你们两人面相,皆是将来能够有所作为,飞黄腾达。如今机会就在你们眼前,你们可以自己选择,解,或者不解。”
瑶天棋局,原来只以为存在于神话里,没想到它真的存在,这万年来,代代相传至今。
苏喜不得不佩服古人们的智慧和耐心。
“莫长老,这瑶天棋局,我一个人就够了。”林蔷轻蔑地瞥了一眼衣着打扮普通的苏喜,道,“这种普通人进了棋局之中,我恐怕她会承受不住棋局本身的灵力和张力而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