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能称圣称祖者,无一不是开宗立派、永垂千古的行业巨头。
如文圣孔子,开儒学一派,是有教无类的伟人先驱;如亚圣孟子,儒家学派的集大成者,是继孔子之后“道统”级的人物;如兵圣孙子,其所着作的《孙子兵法》一书,是为将为帅者行军带兵的必修经典。
然而,曹德才不过十六七岁,都没到及冠之年,就已经达到这一地步了?
这特么扯淡的吧!
曹操脸色苍白,被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说曹德是他的兄弟,虽说他也为曹德感到高兴,但称圣称祖,岂是儿戏?
他捧着书本,一连看了几遍,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这才抬起头,盯着讲台问道:“荀攸,我兄弟曹老二,那逆子,他……”
荀攸一脸严肃的盯着他,又一脸严肃的告诫道:“主公,首先,请不要再称呼二爷为逆子,请称呼他为曹子;其次,如果可以的话,也不要叫他曹老二,你可以叫他算圣。”
算圣,算圣……
曹操实在有些无语,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荀攸,这《曹子算经》一书,当真是他作的?”
荀攸傲然道:“当然!”
说着,他便从第一章开始给曹操讲解起来。
“《曹子算经》,共十三章二十八讲,从算术理论到图形精要,从数与术的联通到图与表的结合,可谓是包罗万象、涵盖万千。”
他娓娓道来,途中引经据典、举一反三,将曹德教给他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越说嗓门越大,越讲也就越起劲。
周围的人也跟着竖起耳朵,认认真真的听了起来。
每个人的悟性不同、兴趣不同,听到的东西也各不相同。
主簿院的干事们,因为事先听曹德讲过,此时不过是再听一遍。因此,他们大多数是配合荀攸,将论道大会圆满的进行下去。
杨修、贾逵等人,都是常年与算术、账目打交道的,当听到荀攸所说的新理论、新算法时,便如同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至于荀彧、于禁,这些位高权重,并不亲自处理工程、账目的当权者们,则是半懂不懂的。有些地方触到了门庭,便恍然大悟的明白了;有些地方始终摸不到脉门,就抓耳挠腮,怎么想也不明白。
当然,议事厅内还有许褚、典韦等糙汉。他们不仅对算术不感兴趣,而且对所有的学问都不感兴趣。
许褚支棱着耳朵听了好半天,什么阿拉伯数字,什么抛物线理论,什么纵横图轴,什么方圆图表,听得他是一脸懵逼,昏昏欲睡,脑袋都快炸了。
曹德来到议事厅门外时,许褚和典韦两个正软软的瘫在座位上,不停的打着瞌睡。
尤其是许褚,口水流出几尺长,快耷拉到裤子上了。
这时,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曹子来了!曹子来了!”
哗的一声,许褚立马来了精神,猛然抬头,向门外看了过去。
荀攸急忙跑了出去,拉住曹德的手激动的道:“二爷,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等你好半天了。”
话音一落,议事厅内此起彼伏,不少人纷纷大声喊道:“二爷,二爷!”
就连杨修也忍不住向前倾了倾身子,想确认一下,这个被称为曹子的人物,究竟是不是曹家老二曹缺德。
曹德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他站在讲台上,对众人一一还礼道:“客气了,诸位太客气了。”
大厅内山呼雷动,有人尖着嗓子叫道:“二爷,给我们讲讲你大伯发明的数字!”
有人急不可耐的嚷道:“二爷,给我们讲讲加减乘除的算法!”
“我要听纵横图轴,那个抛物线真厉害!”
“还是方圆图表最好,方圆图表能包罗万象!”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早把昏沉烦闷的氛围一扫而空。
许褚三两步跳了出来,跑到讲台上,抱着曹德的肩膀说道:“兄弟,你最近忙什么呢?我都大半个月没见你了。”
曹德笑道:“一些小问题,不碍事。老许,最近可好?”
许褚摇了摇头,一脸惆怅的道:“不好,一点也不好。你写的那个劳什子《算经》,把我整的人都懵了,差点没睡过去。兄弟,你给整点有意思的呗。”
荀攸一听,顿时拍手叫道:“这个提议好,二爷,整点有意思的,不然大伙还是犯困。你不是给我们出了几道趣味解答题吗?就讲几段这个!”
他打开《曹子算经》,翻到最后几页,摆在曹德面前,暗暗提示道:“二爷,我都记录下来了,你照着念就行。”
底下众人纷纷起哄,都要曹德好好的讲一讲,让他们开开眼。
眼见大伙如此热情,曹德也有些无奈,只好拿起书本看了看。
这几道趣味题,其实是曹德为了提高荀攸、刘能等人的逻辑思维能力,改编的现代数学题。而且,为了让他们记忆深刻,特意用了杨修的名字。
他在人群中扫了一眼,见杨修也坐在官员之中,就想把杨修的名字抹去,换成其他的。
谁知,荀攸却扯了扯他的衣袖,刻意叮嘱道:“二爷,不用改,反正都印在书里了,大伙全都看得到。用现实的人名,好记。”
曹德苦笑一声,点点头道:“也好。”
他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我来给大家出几道题吧,一来,缓解缓解尴尬的气氛;二来,考验考验你们的逻辑思维能力。”
“诸位!”
“在!”
“请听题!”
“是!”
“说,杨修家有一水池,杨修往里注满水需要一个时辰,杨修往外排空水需要三个时辰。现在,杨修一边往里注水,一边往外排水,需要几个小时会把水池注满?”
杨修原本正坐在底下认认真真的听题,此时却瞬间呆住了。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十分简单,可关键在于,曹德提到了他的名字。
难道说,这小子另有深意?
想了许久,杨修始终不明白。因此,他便把思绪放回到问题本身。
众人纷纷低头,有拿毛笔在白纸上画来画去的;有掰着手指头扣来扣去的;还有的念念有词,坐在那里硬琢磨的。
许褚站在讲台一侧,离曹德最近,听得也最清。
他在心底默默的寻思着:杨修要把水池注满,需要一个时辰;要把水池排空,需要三个时辰,本来这也不难。可他一边注水,一边排水,两者同时进行,这就把人给搞浑了。
许褚寻思来寻思去,怎么也绕不过这个弯。可越绕不过这个弯,他就越较真。
他在嘴里不停的嘀咕道:“杨修注满水池,需要一个时辰;杨修排空水池,需要三个时辰。现在,杨修一边注水,一边排水,要注满水池,需要几个时辰……”
想的脑壳疼,嘀咕的嘴抽筋,可他还是茫然无措,一点头绪也没有。
不仅如此,大厅里嗡嗡嗡的,一会儿注水一会儿排水的,许褚实在是被逼的急了。
他忽然一拍讲台,指着杨修破口大骂道:“杨修,你特么脑子有病吧?你要注水就注水,要排水就排水,可你小子在这左右开弓,又是往里灌又是往外排的,你特么是不是闲的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