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众人又是惊吓又是惊喜。
言歌却没理这些人的繁琐礼节,她下了肩舆,拢了大氅朝纳兰墨所住的内室而去。
纳兰墨已经得讯,正穿了齐整的朝服出门要来迎接言歌。
这男人身形瘦弱,清隽儒雅,明明是威严的朝服穿在身上,却偏偏因他瘦削高挑的身体被他穿出了几分风流意味
虽然瘦,五官又偏阴柔,可人站在那里,身形如松,眉眼间威气浩然,令人对他不敢有半点的不敬。
他朝言歌见了礼,起身后立刻就说:“臣不过是一点小病,怎可劳烦陛下亲自驾临寒舍。”
言歌顺势揽住他胳膊,扶着他朝屋里而去:“外面风寒,都说了丞相无须多礼,不可出来迎朕,怎么还敢抗旨。”
纳兰墨伸手捂着嘴咳嗽了几声,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胳膊从言歌手中抽了回去:“是臣之过,陛下恕罪,然君臣之礼不可废,臣身染寒疾,陛下离臣远一些罢,免得感染了陛下,臣万死不辞。”
言歌伸手示意他打住:“先让御医帮你瞧瞧,朕饿了。”
她这一说,李公公立刻让身后的宫人们将膳食摆在了桌子上。
屋子里的暖炉熏的热乎乎地,言歌解了大氅,挂在一旁衣架上,坐在桌前,见纳兰墨站在一侧不动,便问:“朕为丞相也备了一份膳食,先让御医们先帮丞相瞧一瞧,不急,朕可等你。”
纳兰墨对上言歌含笑的眉眼,无奈叹口气:“陛下,这不合规矩!”
言歌闻言,一边擦拭着手,一边歪头瞧他:“丞相,是要朕饥肠辘辘现在就离开吗?”
一句话,果然令纳兰墨退让了一步。
纳兰墨身体自小就弱,一直都在吃药调理,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生病在床上躺大半个月的时间。
他好好将养身子,或许还身体还能好点,可他是纳兰家家主,纳兰家如今没有什么出色的人能顶替他,他年纪轻轻在这个丞相的位置上,扛起整个家族的兴亡,事事处处都得考虑周到,一点都不敢行将踏错,自然,也就思虑极重。
这样的他,身体注定是没法养好。
就是寻常寒疾,两个御医虽然帮他瞧了瞧,不过也知道丞相府有专门负责纳兰墨身体的御医,所以并没有开药方,只是走过场一般的叮嘱了几句伤寒注意的事项。
纳兰墨声音温润的谢了这两位御医,又让府中的老夫人招待并安排了两位御医的饮食,这才起身,站在言歌的身边,这是要帮言歌布筷?
言歌瞟了他一眼:“爱卿坐吧,朕今日来,是有事与爱卿相商,来,先吃点东西。”
纳兰墨一听有正事,这才坐在了言歌的下首,长期喝药导致他胃不好,所以饮食清淡且又挑剔,但皇帝既然这么说了,他拿起筷子,象征意义地尝了几口糕点。
食不言,一直到两人吃完,言歌这才起身:“丞相府中可有棋子?朕与你手谈一局?”
纳兰墨垂头应了一声,带着言歌去了自己的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