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帝本是侧对着她睡的,言歌一扭头喊他,两个人就是面对着面,她喊他的时候,声音虽然很低,可热热的气息全都扑落在元景帝脸上。
元景帝觉得自己像是被无数的飞絮扑脸,口鼻充斥的都是她的味道,似连呼吸都没了。
“陛下。”言歌抬手,轻轻推了推他肩膀。
压低了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是能搔挠到他的心一般。
元景帝觉得,他从前一定是耳朵出了问题,这样的声音怎么可能是男人的声音呢。
他怎么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很想她再这样继续喊他几声,可他也不好再装睡,只能睁眼,望着她。
两个人离得太近太近。
“陛下。”言歌的头忙忙朝后退了退与他保持距离,发觉他眉头皱了起,她声音就带了几分乞求难堪之意:“陛下,我,我想去小解,您能不能,能不能找个人进来帮我一下?”
元景帝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
她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吗?
竟然还让他去找人帮忙。
这军中,找哪个都是男的。
元景帝有点点小生气,可瞧到她说这话的时候脸都红了,一双眼睛里更是汪汪地像是蓄了水汽,睫毛颤颤的,柔弱的像只没断奶的小猫。
大概是被尿憋急了。
他强忍着伸手去捏她脸蛋的冲动,神情淡淡:“这么点事,朕也会做。”
说话间就要起身去拿夜壶。
言歌却拉住他胳膊,结结巴巴地说:“陛下,陛下,这是陛下的房间,怎可在这里,臣,臣去净房,臣去净房。”
她这一拉,元景帝这才想起,她是女人,女人好似用不了夜壶。
见她脸涨得更红,他也就没了打趣戏弄的心思:“好,朕扶你去。”
她一脸匪夷所思的瞪着他,最终屈服:“多谢陛下圣恩。”
元景帝扶着她起身,言歌一低头看到自己只穿了一件里衣,好似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又问他:“陛下,臣这伤,是谁包扎的?”
元景帝扶着她一步步朝前走着,见她走的极慢,干脆伸手,揽在了她腰际,他闻言面色不动,只盯着她:“宋御医,他帮你拔的箭。”
言歌脸色一白,睫毛颤了颤,却没说话。
等到了净房,元景帝问她:“需要朕帮你解裤子?”
她慌忙摇头:“不,不用,多谢陛下,陛下先回去即可。”
元景帝帮她把净房的帘子放下,却没有离开。
果然,过了没一会,她推开净房的门,一手扶着门框的她小步挪了挪,挪到净房外,头低垂着,小声说:“陛,陛下,我,我解不开腰带。”
她那腰带,被他系了死结。
她胸口处受伤,另一手不能用力,就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自若,能解开那死结才怪。
元景帝听着她这声音要哭了一般,头更是低垂着,小脑袋好似都快要掉了。
他倒是没打趣她,蹲下身,帮她将腰带解开。
她慌促着,也不敢再看他,呐呐的声音小声道了谢谢,马上就又冲进了净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