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打一炮的功夫我说不定能研究出来很有用的东西,我不觉得那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其实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心心念念这种事情,仔细想想,你会发觉挺无趣的,完全不如工作让人愉快。”
司南:……他一点都不觉得无趣,想想就很兴奋!
言歌看他这执迷不悟的表情就心堵。
“我要回去了。”她站起身:“我不能浪费时间和你在这里,你要是真想恋爱结婚,可以找别的女人。”
顿了顿,她又说:“你的救命之恩要挟我也没用。”
司南:……“我不会。”
他跟着起身,一起朝外走去,他觉得自己好似还有很多话想要和她说,想要与她再辩驳一番。
但不知道为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难受,他后知后觉地,想到她之前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心便难受的不行。
有心疾的,好似变成了他。
言歌见他脸上茫然,难得乖巧。叹了口气,就又说:“司南,人应该有更广阔的视野和胸怀,人活着只有几十年,但是如果能做出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可以让后人们记住几百年几千年。我觉得男女那点情爱,远没有为人类做出贡献更有意义。”
司南觉得,这种话应该是一些头发花白的老科研家们会说的。
可从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口中说出来,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突兀。
她认真的样子,让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想法对她来说就是一种玷污。
送言歌的路上,司南没有再说话。
言歌也没有,她抱着手机就没抬过头。
到了地方,言歌下车,嘱咐司南:“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司南点点头,看着她转身离开。
都没有回头过。
他知道,她没有再恋爱,更没有和别的男人有工作以外的交集。
她真的如她所说,一直致力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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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歌心脏衰竭的时候,她还在实验室里。
“扑通”倒下去,就再也没有起来。
司南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外地。
等他回去,看到的就是她已经被冷藏的尸体。
她死的突然,甚至都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
这一次,她是真的死了。
就算他再翻山越岭,也无法把她从死亡线上带回来。
他手指触到她冷冰冰的眉眼。
那冷意令他无知无觉地打了个颤。
她死了。
并非无声无息。
有无数她帮过的人,有无数与她合作过的单位。
那些司法处的人们,那些公安局的人们,还有她研究所里的同事,以及她带的那些学生。
一个个都在她的葬礼上出现。
来看望她,为她献上花环。
有一个老婆婆在她墓碑前失声痛哭。
老婆婆的孩子吸毒,是她将人引导的走上正路。
她葬礼上,有很多这样的人们。
他们一个个在她的墓碑前流泪,那些眼泪,全是真情流露。
司南看着这些人们,好似终于明白,她追求的是什么了。
他想,他死后,怕是连收尸的人都没有,更别提真心实意会因他的死而悲伤哭泣的人。
但,想过她那样的生活吗?
一点都不想。
她心系天下,她胸怀宽广。
可他的心,很小很小,小到只能容下她,再也放不下别人,更别提天下。
她死了,好似带走了他的所有牵挂。
她在的时候,司南还不觉得有多难受,她这一去,司南便有种自己整个心都被掏空了的错觉。
他有那么几日,恍恍惚惚,做了无数的梦。
梦里清清楚楚的事情,一觉清醒,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泪沾湿了枕头,心口钝疼。
他觉得,他梦里肯定都是她,他想她了,很想很想。
他活了很长的时间。
他帮她研究所注入资金。
他把她曾做的那些公益继续做了下去。
他没有娶妻,没有生子,也没有爱人。
生前一生孤独,死后倒是有无数人在他墓碑前拜祭。
他和她的墓碑就挨在一起,紧紧挨着。
相互的墓碑上,都刻着对方的名字。
司南的妻子:赵菲菲。
赵菲菲的丈夫: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