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陈夜怎么问,陈贺雨都不肯逃,决意明天去方家。
陈夜见真劝不动了,无奈离开。
陈贺雨的父亲陈晨是陈家家族,住的地方自是不俗,宛全就是一个占地百亩的小花园。庭院布置,远比望云园院奢华的多。更重要的是,不管是院中还是房间,都布置了小阵聚灵阵,对修行帮助巨大。
千岐界第一大家族的财大气粗,尽显无遗。
可惜陈长安和陈晨这一入长留城,让得这个天下第一大家族的处境瞬间岌岌可危,面临崩塌,族里的人更是人心惶惶,战战兢兢。
院中也有一个鱼池,比望云园院的鱼池还要大。池中的鱼,更是各种灵鱼,在鱼池边,池中为气流溢,单坐在池边什么也不用做,正常呼吸间都是在修行。
顾玄坐在竹藤椅上,拎起黄皮葫芦喝了几口酒道:“陈家在你爷爷的保护下,日子过的太没有危机感了。”
一直没有危机感,一旦危机来了,自是无所适从,惶惶不可终日。
陈贺雨轻轻点头,族人的表现让她很失望,特别是她二叔,她一直以为二叔是个有雄才大略的英雄,心中对二叔也一直很钦佩,却没想到族里一出事,带头当软骨头的人竟然就是她一直钦佩的二叔。
“二叔让我太失望了。‘’陈贺雨轻轻叹息。
但她也没有多说陈夕,因为多说无益。
她突然将剑亮出来,横在面前,手轻轻地擦着剑身。
剑意流益,杀气涌动。
顾玄躺下,默默喝酒。
陈贺雨突然说道:“先生,明天我想会会方千槐。”
她那天在望云园院的一场悟道,剑道境界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实力自然也提升了好几个台阶,虽然修为还是圣道玄照境中期左右,但她很有信 心,玄照境中能与她匹敌的人没几个,她的剑,可指登幽境。
方千槐可是能与她爷爷抗衡多年的剑道巨擘,她却是拥有了剑指方千槐的信 心。
顾玄淡然笑道:“剑修无畏,想会就会。”
得到顾玄的支持,陈贺雨内心更定,盘膝坐下,长剑平放在双膝间,双眼闭上,静心潜修,养精蓄锐,调整状态,以最好的状态面对明天的强战。
顾玄躺在竹藤椅上,惬意喝酒。
因为陈贺雨交代过,任何人不得过来打扰,仆人们只能远远看着,没有过来。
他们很奇怪。
“那年轻人是 谁啊?”
“听说是小姐的手下。”
“你看他们现在这样子,那年轻人像是小姐的手下?”
“我怎么觉得更像是小姐的朋友。”
“什么朋友?”
“就是朋友呗。”
“什么朋友嘛?”
“你说是什么朋友就是什么朋友。我说你啊别那么八卦行不?小心小姐撕烂你的嘴。”
“别嘴多乱说话,该干嘛干嘛去。”
总管从外面回来,看到众仆人聚在 起看着顾玄和陈贺雨,指指点点,赶紧将他们驱散。
总管名叫陈贤,也没有过来打扰,只是脸有忧色。他已经知道大小姐回来后发生的事了,知道陈贺雨明天要去方家,大家都看出陈贺雨明天去方家可不是去道歉的。
“老祖和老爷不在,这陈家真是……”总管陈贤轻轻摇头。说真的,如果陈长安和陈晨现在能回来的话,陈贤倒是觉得他们失踪一下是好事,至少看清了陈家一些人的嘴脸。
现在陈家人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主战,为了陈家尊严,愿意死战到底,绝不让方家人践踏陈家的尊严。
一派是主和。为了活着,可以放下身段,摇尾乞怜。
主战派的人,骂主和派的人贪生怕死,丢尽了陈家人的脸。
主和派的人,骂主战派的人没脑失智,为了什么狗屁尊严非要让族人送死,实在无良。
陈夕回到住处时,主和派当中的几个大佬已经在等着他 ,见他回来,都纷纷怒掠陈夜这帮主战派的人脑子有病,非要让他们送死才甘心。
陈夕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保住你们。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你们去将大伙召集起来,今晚到城郊的旧土娘娘庙等我。”
“让大伙去那里干嘛?”有人问道。
陈夕脸色一沉,道:“你问话要不要动下脑子?贺雨明天去方家,肯定不会道歉,也许会引发方家与我们陈家全面开战,我们今晚不做点事情,怎么有人能活下来?”
“是,是,是。”那人连连点头。
“我先睡一会,真的太累了。”陈夕进入房间。
“二爷是真累了啊!”
“是啊,阿夕为了保住我们陈家的根本,这段时间跟方家人打交道,可是费尽了心思啊!”
“一母同胞的兄弟,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阿夕一心想保族人活,陈夜倒好,老想着带族人跟他一起去送死。妈的,他怎么就这么不想活。”
“他们要死就让他们死去得了,以后有二爷带着我们,日子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是的,我们陈家这么多产业,只要稍微有一点落在我们手中,就足够我们一辈子无忧无虑地生活了。”
“反正活着就是最好的,谁要我去死,我就操谁的娘。”
“先去召人。”
“你们说二爷今晚到底想做什么?”
“问这么多干 嘛,二爷还能害我们不成?”
“也是,也是……”
这些人离开。
陈夕进入房间后只是站在门后,脸色阴森的很可怕,极痛苦的样子闭上眼睛。
他就这么站着,一直到天黑。
不知为何,今夜特别黑。
陈夕猛地睁开双眼,精芒一闪,宛似两把利剑突然在房间中破空迸射。
他换了套黑色衣服,将剑负到了背后。
黑衣负剑,是他年轻时候外出历纪最喜欢的打扮,觉得很酷,还获得了黑衣剑侠的名号。后来因为掌管的族务越来越多,少年时代也离他越来越远,他成了人人尊敬的陈二爷,黑衣负剑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今晚再度黑衣负剑,意何为?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黑衣负剑的自己,忍不住咧嘴一笑。
“黑衣剑剑,我回来了!”
陈夕猛的一个深呼吸,便举步前行。
他不是打开房门离开,而是打开房间中的一个暗门,从通道悄然离开。
家主院中,静躺在竹藤椅上的顾玄突然挑了挑眉。
今晚,陈家人有很多戏啊!
现在先看一场所大点的。
“我们去看一出戏。”
顾玄叫醒陈贺雨,双双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