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站起身来,踱了几步,看似坐立不安。
戚嬷嬷终是察觉到了不对:“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戚嬷嬷,皇上醒了没?”
戚嬷嬷:“这个奴婢还没去看过,估摸着可能醒了,早晨咱们过去看望的时候,梅太医不是说了,过了午后皇上应该就会醒了。”
贵妃一下站住了。
“皇上醒了,皇上醒了,那傅明珠,傅明珠醒来了没有?”
戚嬷嬷摇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戚嬷嬷,去把临夏叫进来。”她忽然下令。
戚嬷嬷以为,她又要开审,建议道:“娘娘,这会儿日头最是好,您就再让她跪上一个时辰,待快日落了,再重新审她。”
“去叫。”贵妃陡然拔高嗓音,目露凶光,把戚嬷嬷吓的,没当场给跪下。
颤颤巍巍的应了是,赶紧出去。
一出去,膝盖彻底软了,噗通跪在了地上:“皇,皇上。”
内室,贵妃身子一软。
同时身子软的,还有跪在庭院之中的临夏。
终于来了小哥哥,你还可以来的更晚些。
临夏再也撑不住——实际上是再也不用撑了,跌坐在地上,转过身满脸的汗,看向那张冷峻墨黑的面孔,委委屈屈的嘶哑着声音喊了一句皇上,就坠在了地上。
那明黄的身影疾步而来,打横将她纳入怀中:“临夏。”
临夏“虚弱”的似乎连口呼吸都难,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皇上,您怎么才来。”
声音委屈巴巴里,透着幽怨,责备。
独孤煜看着她苍白无力的面孔,还有那两只手上手臂上渗的血,眼底狂卷着暴风雨般的阴郁黑气。
看向门内:“贵妃何在。”
贵妃知道躲不过了,强鼓勇气出来,脸色却是掩不住的苍白。
“臣妾在此,皇上您醒来了,臣妾给皇上请安。”
“你让她跪的?”
贵妃的声音,有些不稳,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傅明珠的眼睛出了问题,傅家人说是悦妃下的毒手,悦妃却不承认,所以臣妾才,才罚她跪的。”
“傅大人何在。”
安德福立马对边上吩咐:“快去,快去叫傅大人。”
贵妃那表情更是惶恐的精彩。
傅大人尚未来,独孤煜看着临夏这惨样,一刻都不再逗留,抱着临夏直奔重华宫。
自然,临走前,也召了相干人等,一同前往重华宫。
重华宫中黑压压一片,跪的跪,站的站,坐的坐。
当属临夏的位置特别,直接坐在了皇帝的膝盖上。
明明旁边就有空位,她很想告诉这位哥哥,你发烧还没退,老娘跪了一轮烈日,热的都想跳进冷水里散散热,这么滚烫的你就不要再来“温暖”同样滚烫的我了。
她也挣扎了一下抗议了,可是人家箍她的紧,一张脸又沉的实在可怕,她放弃了。
放弃挣扎的结果就是,被一堆人盯上了。
有皇后的暗恨,贵妃的妒恨,何嬷嬷的得意,宣王的不甘,还有一众或羡慕或妒嫉或惶恐,反正就是各种五花八门,啥都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