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夏道:“皇上要的,不就是这效果。”
锦嫔蹙眉,几分愁容:“只是那人是静妃,她那个脾气,只怕是比起贵妃有过之无不及,前天在御花园中,我算是见识到了,今儿早晨去德妃娘娘那请安,遇到了嘉嫔,从德妃娘娘处出来,见嘉嫔气色不好,我问候起才知道,她就因为不小心撒了静妃半杯水,就被静妃哭哭啼啼的状告到皇上那,罚跪在冰天雪地里,差点冻死了。”
嘉嫔这就去德妃的那了?
她拜托德妃照看嘉嫔,这才三天前的事情。
不得不说,德妃是个办事利索。
嘉嫔进出荣华宫了,便是官宣了她是德妃的人了。
但愿静妃有点脑子,以后别再跟嘉嫔过不去了。
“她怎么样?还好吧?”
临夏关系了一句。
锦嫔点点头:“寒症倒是医好了,就是人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精神总是恍惚,有时候同她说话,许久才反应过来。”
在这后宫中过日子,没点强大的心理素质,不被逼疯都算万幸了。
估计嘉嫔,心态已经崩了。
好在现在有个德妃可依傍,只希望她学聪明点,别再随意站队了。
这后宫之中,站队有风险,没站好队,那更是自己送人头。
比如贵妃倒台了,惠妃离“拜拜”还会远吗?
还是锦嫔聪明,离开贵妃后就直接投奔了德妃。
德妃这棵大树底下,甚是阴凉,在那最佳位置纳凉的,人人都不知道,会是临夏。
锦嫔提到了德妃,临夏就想到了关于毒香囊的案子,自己得抽空去和德妃碰个头交流下。
不过,这得等晚上。
锦嫔在长乐宫,没有待太久。
聊完静妃,聊了会儿徐海儿,她叹了几声倒霉,似乎不愿意回想这件事,又跟临夏闲聊了些有的没的,看着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了。
半下午的时候,何嬷嬷和小庄才起来。
到了日暮用了晚膳,临夏打算去荣华宫走一趟。
结果还没来得及出门呢,慈庆宫来了人。
一路和何嬷嬷往慈庆宫去,临夏内心隐隐不安。
生怕是独孤文发了什么毛病,叫太后知道了他对她的感情,此番请她去,是要责难。
结果,她想错了。
饭后慈庆宫一游,跟独孤文没半毛钱关系,却是为了昨天她私闯梅凝宫一事。
高高凤椅之中,太后脸色极难看。
她一向是个慈善模样,便是临夏去年打翻了她的羹汤,她虽是恼怒却也带着几分宽容仁爱。
现在,整个阴鸷严厉,凌冽冷酷。
临夏一进去,就老老实实跪下了。
“臣妾给太后请安。”
何嬷嬷随在其后:“奴婢给太后请安。”
冰凉严肃的声音,自上首响起,带着几分压迫的怒气:“你去梅凝宫了?”
临夏心中无不意外,这太后是在哪里装摄像头了嘛,怎么会知道她去过梅凝宫。
嘴上,不敢否认:“是。”
“谁让你去的?”太后震怒。
临夏如实回答:“臣妾只是好奇,所以翻进去看看。”
“好奇,偌大的皇宫,你哪里不好奇,你好奇梅凝宫,你还不肯和哀家说实话吗?”
实话,这就是实话啊,也不知道太后想听什么。
“臣妾真是因为好奇,才翻进去看看的。”
“临夏,抬起头来,看着哀家。”
临夏依言,抬起脖子。
对视上太后的目光,竟在怒气之中,隐约察觉到了几分嗜血杀气。
这让她意识到,梅凝宫此处,怕是不简单。
“哀家再问你一次,谁让你去的。”
临夏再回答一次,也只能是原来的答案:“太后,真的是因为好奇才进去的,没有任何人让我进去。”
她眼中是坦荡之色,回答的也是一番坦诚。
太后眼中的杀气,终是退去了一些。
不过,看得出怒气未消。
“以后,再敢踏入梅凝宫半分,哀家定不轻饶了你,听到没?”
这意思,这次大概是要饶了。
临夏心下松了一口,然而高兴的太早了点。
“这次,就罚你去省经阁抄书,梅凝宫你也敢私闯,不给你点教训,你道这是哪里?这是在宫里。”
抄书啊,临夏听到这两个字,脑仁都疼。
皇帝真不愧是太后亲生的,责罚人的手段,动不动就是关起来抄书。
上次自戕那事儿,独孤煜没追究,却是追究了她和独孤文私下相处,给她关了一个月禁闭,让她抄写了好几遍宫规,想起来就蛋疼。
这回,又抄书,虽没说抄多少遍,可省经阁那种地方,光是关着估计都能把人活活闷死。
她是想过清净日子,可还不至于想清净到这程度。
此刻,她需要一个外援。
可惜,外援迟迟未来,她在秋嬷嬷的押解下,回长乐宫收拾了下衣服,直接“移驾”了省经阁。
至于何嬷嬷,没被一起丢进来,却也没逃责罚,一个规劝主子不利之罪,打发去了浣衣局。
这惩罚,算是重的了。
但愿何嬷嬷,那双手受完罚之后还能看。
临夏被丢进了省经阁,脑中最大的疑惑就是,太后到底在哪里装了摄像头。
还是说,那日她出现在梅凝宫附近,被人瞧见了。
当时何嬷嬷在门口守着,就差草木皆兵了,附近真要有人,她不能没发现啊。
而且,太后老人家太过简单粗暴了点吧,才几句话啊,就把人丢进了省经阁。
也没说啥时候放出去,这大过年的,要不要这么虐待人。
还有,也没写禁地,也没偷东西,就进去转了一圈儿,至于罚的这么重吗?
关省经阁这种事,在宫中,跟关冷宫有异曲同工之效。
要说区别的话,就是一个是有期徒刑,一个是无期徒刑罢了。
难不成,何嬷嬷之前说的,独孤煜早产,宫中盛传是梅昭仪的魂魄作祟这事儿,太后也相信着并且耿耿于怀到现在。
不然没法解释,平常和善一人,怎的忽然,那一张脸跟要吃人了似的。
哎,这件事,临夏吃了个教训,以后这宫里啊,不敢随便溜达了。
想想还是觉得冤屈的很,不知道独孤煜,会不会救她。
她可不想在省经阁中过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