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回到宣王府,天色都黑透了。
晚饭独孤文很是花心思,准备了许多美食。
看的临夏,忍不住吐槽一句:“钱多的没处去吗,铺张浪费。”
独孤文道:“阿姐不舒服的时候,吃点好吃的就能缓和,我只想让你开心一点。”
“你阿姐那是嘴馋。——说起来,她身体好些没?”
“还是那样,心病而已。”
临夏是知道朝阳公主的心病的,左右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
所以,爱情这东西,最是伤心伤肺。
瞧瞧,好好一个人,生生给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叫她好好养着,还有那甜食,少吃的好,多吃点药膳滋补。”
“你怎的和皇兄一样,她那口牙,叫吃坏了,现在不光身子虚,这牙疼病犯起来,也瞧着实在可怜,太医除了开些镇痛凝神的汤药,什么也做不了。我倒劝她,不如把那坏牙拔了去,她又不愿意,说是不好看,你们女人啊,总是这样注重自己的面相,换做是我,疼成那样,我一口牙都给卸了。”
临夏叫他说的发笑:“你知道一口牙卸掉会成啥德行了,你也就站着说话腰疼,不过你们没有刷牙的习惯,确实烂牙齿也不稀奇。”
“刷牙?什么是刷牙?”
“没什么,等等过几日,我弄个东西出来,教你怎么用,你帮我送进宫给朝阳公主。”
“吃的嘛?你做的吃的,阿姐定然喜欢。”
“不是吃的,保护牙齿的。”
“那是个什么?”
牙膏呗,但临夏目前脑子里,也只是有个概念而已,这牙膏该怎么做,还不知道呢,是以,也无法先和独孤文讲解。
只是摆摆手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吃饭吧。”
“恩恩,吃饭,吃这个牛筋,炖的酥烂的,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临夏尝了一口。
味道不错,这宣王府的厨子,自然也是一顶一的厉害的,没什么,可以挑剔。
于是道:“挺好。”
宣王又殷勤的,给她夹了不少牛筋,直到在她面前的小盘子里堆叠出了一座小山,临夏才实在忍不住止住了他。
“给我留着肚子,尝尝别的菜吧,你也不能做一桌菜,就用一个牛筋把我塞饱吧。”
“是是是,你看看,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夹。”
临夏动了下筷子:“我自己有手。”
“本王就愿意当你的手。”
“你这样子,不是我的手,你知道像什么吗?”
“什么?”
“我的夹菜小太监。”
独孤文眉毛微跳了一下。
临夏见状,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心情也开阔了许多。
此后一餐饭,吃了也不少。
还喝了几盏酒。
那酒入喉绵甜,却也有些后劲。
七八盏下去,酒气上来,临夏便不敢再喝了。
微醺之间,和独孤文聊的也多。
也不知如何,聊起了德妃。
其实临夏回来后,几次都和独孤文聊过德妃。
关于德妃的事情,听独孤文已说过许多次了。
只是独孤文对独孤煜的后宫,兴致不浓,对德妃也并不了解,每次告诉临夏的都是德妃自一年多前就一直在荣华宫中不再出来,就连太后除非年节也再没去过,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最近,临夏问德妃问的多,他入宫才会多多少少帮临夏打听一些。
打听来的,也不过还是那么几句。
德妃闭门不出,皇上也纵容允许,并不干预,如今的后宫,德妃是真正成了个隐形人。
临夏醉态朦胧,再次提起德妃,一脸怅然:“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从来,爱的太深,活着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我以前不了解这句话,看到德妃,倒能体会一二了。”
独孤文一怔,之前问过临夏,为何如此关注德妃,也问过她,德妃这是怎么了,临夏一概不答。
只是她头一回,提起德妃的时候,带了情爱两字。
独孤文却是明白,这让德妃痛苦的情爱,绝对不可能是跟他皇兄,何况听临夏的意思,那一方已痛德妃,天人相隔。
他是聪明的人,立时想到了一个人:“临夏,德妃和你哥哥……”
“嘘!”临夏伸手,点住了他的嘴唇,“别提,伤心伤肺伤感情,我又会想哭的,我今天的眼睛,已经哭的说不了了,不提,乖,不提。”
她是真的醉了,明明,似乎是她先提的。
独孤文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好,不提,你喝醉了,回去睡觉吧。”
是有些醉了,舌头都有些大了,意识也有些发散。
这酒的后劲,果然十足啊。
临夏起身,微微踉跄。
独孤文上前,环抱住了她。
她发间,有股好闻的淡淡花香。
他的心口,忽然隐隐生起些乱意。
“临夏。”
他低声喊她,嘴唇微干。
“嗯?”
“我,可以亲你吗?”
那人,猛然抬头,一双眼睛狠狠剜他一眼:“找死吗?”
“不可以吗?”
“你想死?”
“亲了,你会杀了我嘛?”
“你可以试试?”
“那,我试试了。”
后脑勺别扣住,唇瓣被压住。
临夏残存的清醒,让她开始凝掌成拳,对着独孤文的小腹,重重落了下去。
“啊!”一声痛呼。
外头两人匆匆进来:“王爷。”
却被独孤文喝退:“出去。”
两人又匆匆退出。
可怜独孤文,卷着肚子,疼成了一只虾球。
“你真要我命啊,嘶,疼我,疼死本王了。”
临夏斜眼睨他,唾了两字:“活该。”
说完,踉踉跄跄,一步步自己出了房间。
独孤文疼的站不直身子。
这女人,竟是对他动了内力。
也怪他疏忽大意,忘记了她是个自小习武的人。
下次,下次他一定有所防备。
疼啊!
*
翌日一早,云庭院满是药香。
临夏宿醉之后,头有点疼。
昨天晚上的记忆,也有些模糊。
闻着药香出去,看到一个丫鬟端着汤药进了正屋。
她疑惑,独孤文病了。
进去看看。
等到丫鬟离开,临夏进了房间。
一日不见,独孤文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看上去甚是憔悴。
床边,放一药碗,冒着腾腾热气。
临夏上前,坐他床边:“你怎么了?”
“你说呢?”独孤文挣扎了一下,没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