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安心里有一刻的悸动。
她明白季沉的意思。
季沉喜欢她,她早就知道了。
但她下意识想拒绝,她抗拒接受,虽然心里似乎有丢丢的不舍,却想如同当初赶时厌那般狠心。
她忽然就觉得糕点不好吃了。
只是吃了一块,她盖上盒子,垂眸一直在想着。
季沉深邃的眸光一直注视着她,低声道:“不合口味?”
他记得,在梦里,她喜欢。
时安安酝酿了一下,再抬头看着他,她的眼底忽然有些冷。
她说:“季沉,我想我应该一早和你说清楚,我不想谈恋爱。”
季沉怔了怔。
时安安继续道:“可能之前我喝醉了……做过什么过分的事让你误会,但那都是一时兴起,就是我当时可能看到的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人。”
她似乎找到了理由,“对,你特别像一个人,就替身一样,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她起身要走,季沉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就在她准备抽出来的时候,他嗓音很轻地道:“那个人是你是师尊?”
他做了那么多梦,知道十有八九他和师尊有关,这点醋一点没吃。
时安安沉默了。
也不知道季沉的反应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替身都不生气,她的小说白看了?
而且他怎么知道的师尊?
她说:“不是,这种老东西我怎么可能喜欢,我就是反正,算了,你让我回去,我还要直播算命!”
她这话很有说服力。
但季沉依然没放手,他想知道时安安抗拒的根源。
他说:“因为天罚吗?”
他做梦曾经梦到过时安安遇到的是天罚不是天劫,隐隐约约觉得和这事有关。
时安安的眼神闪了闪,依然说:“不是。”
其实是。
天罚,不死不灭,等她融合好了这具身体,天道察觉到她的存在,就会再降天雷。
所以她那么想赚钱退休。
她还没找到破解天罚的办法前,不想和任何一个人亲近。
她看得通透,无所谓在不在,能过很好,不能过也不出奇,但是其他人不一样。
她可能只想活好当下,但其他人也不一样。
而天罚,修真界只遇到过几次,皆是惩罚大魔头的,最后全都没斗过天道找到那一丝生机,她觉得太悬了。
她甩开季沉的手走了。
季沉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我知道林雾霭的线索,他的坟在这里。”
“我会算。”
时安安语气冷硬,抛开季沉,回到了营地。
此时,大家都吃饱了,在回复着弹幕。
秦卿卿得到了很多安慰,眼里有了笑意,但她一句都没再骂孟星辰,好像孟星辰在她心里已经不重要了。
楼郁在她身旁画画,余光看了她一眼,阴沉沉的抽象画上又多了个恐怖的表情。
秦泽在给粉丝说自己十年计划。
只有时厌,吊儿郎当地坐在地上,一副欠揍的模样看着时安安。
“有事求我?”
他算到的。
时安安确实有事求他,她算到了林雾霭的墓需要一男一女两个人才能解开,不叫季沉,那就只能找时厌。
她走过去说:“对,有事,你去帮我。”
打死也不说求。
许是时安安刚刚认了他,虽然他们之间还有很多账,但这次的忙他愿意帮。
很快,他们去到了坟前。
林雾霭的坟没有碑,只有一个土包,土包还长满坟头草,一点都不像生时那么厉害的大师该有的样子。
但时安安没多想。
她和时厌一起念了一串诀,滴了血在墓前。
这是她算到的,林雾霭的墓被封印了,想打开只能这样。
但是三分钟过去,风不吹草不动。
时安安默了默,怀疑地看着时厌,“你会不会不是男的?”
时厌???
瞧着时安安一脸认真的样子,他差点没气死。
他恶狠狠地道:“可能你不是女的呢。”
时安安摇了摇头,“不可能,我是不是女的,我最清楚。”
时厌瞧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忽然想欺师灭祖。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算算。”
很快,他蹙眉道:“确实是需要一男一女滴血。”
他们互相看到了对方怀疑的眼神。
时安安瞧着坟包,猜测,“我发觉我算林雾霭,总是不可能看清全部,虽然我没见到他的面相,确实信息欠缺,但不至于连一个坟包怎么打开都算不全。你说会不会……”
时厌瞧她一眼,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你怀疑林雾霭的灵力和我们不相上下?不可能,这世界不存在这种人。”
他话才说完,似是忽然想到什么……
“难道又是修真界的?”
时安安一脸严肃,点了点头。
她现在身体有点废,但即使这样,能和她相当,这林雾霭也觉得在修真界有名有姓。
她却从来没在修真界听过这个名字。
晚上的风有点冷,她站了一会儿就想回去了,瞧到时厌的背影,忽然灵光一闪。
她算到需要一男一女才能打开,不会有错,如果现在打不开,应该是缺了一些条件,她莫名觉得会不会是需要紫气?
心里清晰了,她小跑离开。
时厌叫住她,“时安安,你就这样扔下我跑了?你要不要脸?”
把他叫来,怀疑了他是不是男人,就跑了?
时安安这是跑去找季沉了。
她算到了季沉还在原地。
瞧到了季沉,便道:“季沉,帮我一个忙。”
她还没说要帮什么,季沉坐在石头边,神色冷冷,一脸无情,“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时安安:???
她噎了噎,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这就打脸了?
忽然就有些尴尬,踌躇,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时安安深吸了口气,说:“我刚刚鬼上身了,说了什么都不是我说的,你别介意。”
反正,先搞清楚林雾霭的事才是重点。
过后,过后再说好了。
季沉坐在石头边,不动如山,脸色清冷。
时安安知道几句话是糊弄不过去了,站到他身边,认错一般地道:“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样吧?我确实需要你帮忙,林雾霭的墓,我一个人打不开。”
这话可以说很诚恳了。
季沉终于有了反应。
他眯了眯凤眸,似在观察她的神色,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要知道时安安不愿意接受他的理由。
时安安没再隐瞒,其实知道了也好。
她说:“天罚,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得通透。”
几乎只是一句话,季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脸上有什么神色闪过,忽然,嗓音温和地道:“你不觉得遇到我,可能就是那一线生机么?”
时安安眼神怔了怔。
紫气命格,或许可以影响天道,只是从来没人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影响。
她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只是一闪而过,就看不清了。
她深吸口气,却也没有再抗拒季沉,“我们去看看林雾霭。”
坟前。
这次很神奇,季沉的血混着时安安的刚滴到坟上,周围就刮起了大风。
时安安能感觉到,这坟一点点裂开了。
很快,这坟露出了一个漆红的木盒,虽然隔了这么多年,木盒看起来还是很新。
她拿上来,打开。
木盒里躺着一张林雾霭的照片。
她惊讶地看着季沉。
这林雾霭竟然和他有五分像!
季沉也懵了,“这比我和我爸都长得像。”
时安安没忍住,“你会不会是你爸领养的?”
季沉无奈地揉了揉她的秀发。
她仔细看了照片,再翻到背后,目露震惊。
照片背后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