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秦艳涵的名字,她显然有了反应,嘴巴微微的张开着,眼睛也瞪大看着他们。
这是典型的惊讶表现。
谁都可以看的出来。
晏寒笙用手肘轻轻的推了一下韩泠悦,然后凑到了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有反应了,看来有戏。”
“接下来更加有戏,呵……”韩泠悦以同样高度声调回复着,嘴角却洋溢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充满了自信。
茶茶见到韩泠悦那个笑容,心理居然咯噔了一下,好像那种做了亏心事,被抓包了一样。
“你们……到底要说什么?”茶茶忽然,默默的开口了,声音很轻,很低,只能够让他们听见就好了。
和之前那种骄傲的,不屑一顾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她显然变得有些怯弱了起来。
“除了谈谈秦艳涵,还有路承宇,白宋易和纪凡波,以及李诗兰,蒋泽峻和张雨柔吧,我们也顺便一起聊聊,怎么样?见还是不见呢,储小姐……”
韩泠悦特地家中了储小姐三个字。
茶茶已经被人叫茶茶很多年了,自从她成名之后,大家都叫她的笔名,很少有人还会叫她的真名了。
所以现在听见这个名字,还是有些陌生的。
茶茶愣在原地,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双眼瞪着一处,看的出来,她有些怒气。
怒气里也带着一丝的惊讶,还有一种不想让人知道的什么事情的神情。
总之,现在茶茶的脸上表情复杂,让人捉摸不透,但是韩泠悦看的出来。
她是在害怕了。
怕和他们谈起曾经的几个人。
明明就是认识的,但是警察来了那么多次,她却只字未提,甚至是问起来的时候,她也表示自己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还有那个自己那个差一点要结婚的男友。
照片上的几个人,除了秦艳涵早就去世之外,就只剩下了茶茶和路承宇两个人了。
路承宇现在还找不到他,只能从茶茶入手。
茶茶忽然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好像已经做好了决定一样。
“进来吧。”
她最后看了一眼韩泠悦,已经想起了是在哪里见过她的了,只是那个时候,她和现在的感觉不同,虽然是同一张脸,但是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同。
说罢,茶茶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楼下的大门口。
佣人听见了茶茶的首肯,立刻打开了大铁门。
“抱歉啊警察同志,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小姐最近脾气大的很我,我们只是下人,也不敢……”
“没事。”
韩泠悦对佣人说道,立刻打断了她喋喋不休解释的话。
“诶,诶,请进请进……”
佣人点头哈腰的对着韩泠悦和晏寒笙,看着他们进到了屋子里面,才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进到了茶茶家别墅的大厅里,高调奢华的装修风格,倒是和茶茶本人傲娇的性格很像了。
韩泠悦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水晶灯,嘴角忍不住的扯出了一个不以为然的笑容。
这是第一次来她的家里,虽然韩公馆也是别墅,但是装修却低调的很。
从面积上来说,也差不多,但是韩泠悦特别不喜欢那种繁琐的,看上去就很土豪的东西,她喜欢简单,喜欢明了,更喜欢一种有温暖的感觉。
其实可以看的出来,田园牧歌的房子,她装修的才是更简单的,颜色都是白色系的,家里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色彩。
其实小柯第一次来就问她了,为什么不多一些彩色,比如女孩子都喜欢的粉色,韩泠悦只是表示自己懒,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其实是因为她喜欢简单。
就好像和晏寒笙的感情一样,简单就好了。
“警察同志,你们先坐一会儿吧,小姐刚起来,要换身衣服才好接待你们,不然不礼貌。”这个时候,又来了一个年级稍微带点,但是保养的还不错的中年女人,从她的穿着和打扮上,以及说话上,韩泠悦觉得,她在这个家里的身份应该不是那么的简单。
“您是?”韩泠悦开口问到。
“奥……我是小姐的管家,之前在忙别的事情,所以怠慢了,真的很抱歉,二位请坐吧。”她的脸上带着笑意,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伸手比了比,示意韩泠悦和晏寒笙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等待着。
“谢谢。”韩泠悦对她道谢了,也不再继续和她多说什么。
他们坐在了昂贵的皮质沙发上,晏寒笙凑到了韩泠悦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挺土豪的。”
“嗯哼……”韩泠悦只是用鼻子哼了一下,这会儿,茶茶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她换下了睡衣,穿上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上面是波点纹的,领口还是V领的设计,收腰的款式让她的身材尽收眼底。
她的头发也变得有光泽了,和之前在楼下看见的样子不同。
应该也是特地梳理过的,脸色也不错,应该是化了淡妆。
虽然不懂茶茶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韩泠悦也不想深究,但是有一点可以看的出来,茶茶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接着眼神就从自己的身上飘到了晏寒笙的身上。
毕竟停留了五秒,随即又将视线放回了自己的身上。
说明,她对晏寒笙的兴趣大于自己。
“不好意思,让你们就等了。”
茶茶先是对他们说道,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整列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坐了下来。
裙子是不规则设计的,前短后长,将整个腿部线条拉的很好。
韩泠悦对她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连客套一下的假笑都没有给她。
茶茶似乎看的出来韩泠悦表情的含义,随即将视线低垂了下来,眼睛看向了别处,接着又抬起头,看向了晏寒笙。
“你们特地从S市赶来,之前咋呼不着,别介意,因为最近我压力很大,要赶稿子,还要接受警方无休止的询问,其实问得都是一样的问题,所以我有点烦了,抱歉。”
茶茶端坐在那里,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真的很好,她的左腿放在右腿上,双手搭在腿的两侧。
这种坐姿的人,一般都有着较为强的自信心,韩泠悦之前和茶茶有过一点小的接触,知道她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所以她这样的表现并不奇怪。
像她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对自己的看法非常坚持,也很有才华,这就认证了,她现在的名气。
但是还有一句老话就是,成功时容易得意忘形。
韩泠悦的唇微微的抿了抿,眼神看向了别处,心里想着,等下看你怎么啪啪打脸了。
茶茶对晏寒笙抱歉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一眼韩泠悦,但是视线很自然的就又看向了晏寒笙那里。
是那种不自觉的,自己也毫无意识的。
“没关系,我们也不想耽误太多的时间,只是想和储小姐聊聊以前的事情。”韩泠悦开口了,将茶茶的视线拉了回来。
茶茶看向韩泠悦,眉头忽然皱了一下,然后立刻又舒展了开来。
“奥……不知道你们所说的以前的事情是什么意思?这个和连环杀人案有关系?其实我也关注了这个事情,无非就是疯狂书迷的变态行为吧,这个在心理学上也有是研究的,你们当警察的应该也学过这个吧?”茶茶忽然搬出来心理学,晏寒笙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韩泠悦。
倒是韩泠悦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正她并不在意别人和自己谈心理学。
反而是想看看,茶茶到底能说出些什么。
显然的,茶茶捕捉到了晏寒笙的表情。
“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话有些不妥,呵呵,说实在的,警察办案的那一套我也知道一些,毕竟我是写推理小说的,心理学是门很深的学问,没事多看看多学学真的不错。”
茶茶的脸上带着笑意,然后伸手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柔情又妩媚。
她一双眉眼是真的没有从晏寒笙的身上离开过。
韩泠悦下意识的看向了晏寒笙的,只见他低着头,看了看手机,并没有和茶茶的目光接触到。
随即,韩泠悦开口想要说话的时候,晏寒笙抬起了头,对茶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不好意思储小姐,打扰您了,我们也知道,您的烦恼和顾虑,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暂时就先别写了,万一还有更多的人出事怎么办呢,对不对?”
晏寒笙说完,看了一眼身边的韩泠悦。
韩泠悦没有理他,而是将视线转到了茶茶的身上。
“储小姐,我想明确的问你一下,你是否和已经被杀的几名受害人认识?”
茶茶看着韩泠悦,愣住了。
“啊?”她肯定是没有想到,韩泠悦会那么问。
这个时候,茶茶的坐姿又出卖了她现在心里发虚了。
她忽然将交叠在一起的双腿放了下来,小腿分为八字形状的坐着,背却没有之前那么的挺直,而是有些微微的驮着。
显然是一种失落的样子。
她的双手放在腿上,显得特别的乖巧。
但是也可以看的出来,她此时有些保守,有些抗拒韩泠悦的这个和死者是否认识的问题。
“嗯?”韩泠悦见茶茶久久的都没有说话,便又鼻子又嗯了一声,但是调子是带着上扬的,表明了疑问。
茶茶抬头看向了韩泠悦,对着她微微的笑了一下,但是那种笑容带着一丝的抽搐,反正稍纵即逝的,那种,看上去挺尴尬,随即才缓缓地开口:“好像……不是太认识的吧,不过时间久了,我有点不太记得了,嗯……你说的那几个人叫什么来着?”
茶茶露出了一种无辜的表情,看着韩泠悦。
一双大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韩泠悦的时候,头还微微的歪着,看上去天真无邪的样子。
显然的,她的这种天真用错了地方。
在男生面前这样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是可以的,但是在韩泠悦面前,只有给她识破你谎言的机会。
韩泠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还没开口的时候,晏寒笙已经接话了。
“在京都遇害的死者叫白宋易,今年二十九岁,是京都第三人民医院内科,一个普通的内科医生,毕业于京都医科大学,在余城遇害的死者叫纪凡波,二十九岁,毕业于京都大学,专业是理工科,在沐州遇害的死者叫李诗兰,二十九岁,毕业于沐州职业大学,但是在京都工作过,还有两名死者,一个叫蒋泽峻,一个叫张雨柔,都是在S市遇害的,同样都是二十九岁,蒋泽峻是京都人,张雨柔毕业于京都师范职业学校,储小姐记起来了吗?”
听见晏寒笙开口了,茶茶立刻看向他。
听着晏寒笙的叙述,茶茶的胸口起伏的比较明显了,她忽然微微的低垂着头,眼神他们看不见,但是从她的双手也可以看的出来,她很紧张,很害怕。
手指上鸽子蛋的钻戒此时也变得黯淡无光了。
她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抚摸着那个钻戒,其实人在紧张的时候,为了缓解那种情绪,女性通常也会用把玩饰物来缓解。
“怎么……死了那么多人啊?真的都是和我的小说有关吗?但是他们都在京都待过,也不代表找我一定认识啊,是吧。”漠然的,茶茶不再把玩那个钻戒,而是抬起头,看着晏寒笙,对他笑了笑。
语气很诚恳,但是却好像有着一丝的隐瞒。
“奥对了,那个纪凡波我想起来了,之前京都的警察也问过的,和我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但我是中文系的,他是理工科的对吧,所以我没什么特别的印象……”茶茶说完,抬头看着晏寒笙,又瞥了一眼韩泠悦。
“撒谎对你没好处,既然知道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你不怕下一个就是你吗?”韩泠悦冷漠的话再次响起,茶茶先是一愣,随后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这是什么话,难道死了的人都在京都待过,下一个就是我了的吗?你们警局的女警察,都这样说话的,你凭什么说我撒谎,我说了我没什么印象就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