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泠悦看着晏寒笙,微微的叹气,随即又垂下了头:“也许我注定是孤独的……那个问题,你不敢回答我对吧,因为你也不知道,会不会这样?”
她说完,又抬起头,看着晏寒笙。
眼圈有些红,眼睛里还透着一丝的晶亮。
“你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和我走下去,虽然你说过,想和我结婚,想和我有一个家,我也确实在为了你所谓的那个家保护好自己,但是……”
“但是好像……”
韩泠悦想起刘敏的话,似乎带着一丝的敌意,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有就是小柯问晏寒笙的这个问题,她也问了,他始终没办法给出一个答案,哪怕就是骗骗自己的也可以啊。
说不会,她也不会那么乱想什么了。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只是我觉得,我不想去给未来做假设,万一……”
“万一分手就难看了对不对?”
面对韩泠悦的质问,晏寒笙居然无话可说了。
他忽然松开手,将身子转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好像无话可以反驳。
“悦悦,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说清楚……你不要再纠结那个问题了,我觉得谈论并没有什么意思……”
“刘敏说,她很羡慕我们这样的生活,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上班,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他可以无时无刻的陪伴在自己身边,她还说,高逸泽一醒来,不是问别的,就问我怎么样了,好像有话要跟我说,但是她又告诉我,不着急去见他,因为我回来那么久了,也没有想过要去医院看看他,所以现在也没不要去了。”
“她还告诉我,他们要当父母了,让我也抓紧眼前,因为她怕我会抢走高逸泽,因为她介怀我回来,甚至可能觉得,我死了会比较好,但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努力的克服自己,让自己去原谅曾经背叛过我的人,我也努力的和男朋友的初恋去和平相处,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只会学习的大傻瓜,我的人生里,我的脑子里,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也不配拥有别的。”
韩泠悦没有哭,因为她觉得,她一点也不想哭,反而很想笑。
她想大笑,笑到哭,笑到难受为止。
“她和你说什么了?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很担心……”
“你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发现我们在一起很久之后,好像不是那么合适了,有了矛盾了,会分手吗?”
韩泠悦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了,我不是说了,我觉得没有讨论的必要吗?”晏寒笙决绝回答,让韩泠悦更加的心寒。
“其实比起刘敏的态度,我更加心寒是你对我的态度,如果两个人不合适,肯定没有继续的必要,是撕破脸也好,还是和平分手也罢,其实都是分手,你连骗我都不愿意。”
韩泠悦说着,立刻伸手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然后就要下车。
“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你说的那样……”
晏寒笙一把攥住了韩泠悦的手腕,将她给拉了回来。
“我不想回答分手还是不分手的问题,是因为分手的前提我觉得都不可能存在,我和你,本来就不会不合适,如果一定要说分手,肯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我认为,我们很合适,昨天晚上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我想尊重你,我不想随便就要了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要的是……你真的想好了,愿意和我在一起的,真真切切的,而不会后悔的,至少,你有要嫁给我的欲望。”
“你懂我的意思吗?”
“放手……”韩泠悦是倔的,谁都知道,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她用力扯了一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晏寒笙的力气很大,可她还是想甩开他。
手腕已经红了。
“那你告诉我,你会想要嫁给我吗?”晏寒笙又问了起来。
“你很想知道吗?不好意思,我拒绝回答,因为我觉得,这个问题,没有讨论的必要,因为毫无意义。”
韩泠悦用晏寒笙之前的话来噎住了自己。
他竟然没办法反驳了,他漠然的松开手。
韩泠悦得意自由,立刻就下了车,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咚咚咚……”她刚一下下车,就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她一只手立刻扶住了车门,但是她很快意识到,现在是和晏寒笙吵架了,她只想赶快的逃离他。
她忍着心脏的抽搐,立刻起身,走到了一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便上去了。
晏寒笙没想到她会真的离开,看着立刻开出去的出租车,他也没有追上去。
“姑娘,去哪儿啊?”车上,司机问道。
“回S市,第一人民医院……”
“哟,那远着呢……”
“你照常收费好了,走吧……”司机一看这姑娘的高冷劲儿,觉得想必是个有钱人,也就没有继续多说什么,便开始打表了。
“好咧……走了……”
晏寒笙看着韩泠悦上了那辆出租车,开出去没一会儿就掉头过来了,看着车子从自己的身边划过去。
晏寒笙的脑子里只是考虑一秒,便想立刻追过去,但是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手机,再看向路面的时候,车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手机还在响,他还是接通了。
“喂……小柯……”
“老大,你们到王老师家里了吗?风岩把那个录音机修好了,里面确实是茉莉花这首歌,和我们听见的一样,但是好像有点问题,就是这个歌不全,有点断断续续的。”
“不知道是我们没有完全修好,还是原本就是这样的。”小柯的声音从电话里又传了出来。
“我知道了,那你们去派出所,让思铭和慕晴验一下上面的指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晏寒笙又吩咐了起来,小柯应了一声,最后挂了电话。
晏寒笙收起手机,在原地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给韩泠悦打过去,但是和他想的一样,她没有接,于是又发了微信,还是没有回复。
他知道,韩泠悦肯定是生气了。
但是他忽然有点捉摸不透了,到底为什么生气,之前他以为韩泠悦会生气的时候,她却表现出的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这会儿他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她又开始不理自己了。
“呼……女人真是……”她自言自语的说了那么一句,随后又给韩泠悦发了一条微信。
“我去王老师家里了。”
然后他便将车子朝着王老师的家里开去了。
一路上,他都在看手机,看看韩泠悦会不会回复,但是当他已经到了王老师家楼下的时候,手机却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先哄女朋友的念头,查案子要紧。
他将手机塞进口袋,然后上了路。
王老师家住的是老小区了,所以没有电梯,那么几层楼也都是自己走上去的,但是对于战斗在一线的警察来说,这一点体力,根本不算什么。
他很轻松的,就来到了王老师的家里。
最近放假了,她也应该会在家里的,果不其然,门敲了几声,王老师就开门了。
“你是?”
王老师伸手挪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晏寒笙。
“王老师您好,我是市局的警察,之前跟您通过电话的,昨天晚上我们的同事也来过。”
“奥……是你啊,你们的同事该问的也都问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柳佳生的事情我后来也问了他爸爸,怎么好像听说是他爷爷附身……”
王老师站在门口,眼神表露出来的是那种狐疑。
“这个事情恐怕是个误会,您是当老师的,应该不会那么迷信吧,柳佳生是他杀,不是什么鬼杀……”
“我说的他,也有可能是女字旁的她……”晏寒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杀死柳佳生的凶手是个人,不一定是男人,也有可能会是个女人。
“奥……呵呵,这样啊,不好意思,我也只是听说的,佳生这孩子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王老师一直和晏寒笙站在门口说话,并没有邀请他进去的意思。
晏寒笙也觉得面前的王老师有些奇怪,并不像一个当老师的,只是好像话里的意思有点引导自己往鬼杀人上面靠了。
但是当他说道杀人的凶手可能是个女人的时候,王老师又面露尴尬的神色。
是在为了自己之前的言论感到不好意思吗?
晏寒笙下意识的朝着屋子里面看了过去,但是因为王老师只是将门开了一条缝,他也着实看不到很多里面的情况。
又低头看了一眼门口,只有一双大人的女式鞋子,一双白色的帆布鞋,看尺码,还不小呢,晏寒笙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王老师的脚,感觉应该也没有那么大吧。
但是可能人家喜欢穿大一点的也不好说。
他便没有继续多怀疑什么了。
“这么说的话,王老师是对柳佳生也不是太了解,毕竟才上了一年是吗。”
“对对对,就是说啊,才高一,我虽然是班主任,但是我的课不多,我对他们不说别的,就是学习上面很是关心的,佳生这个孩子吧,学习还是不错的,就是人内向了一点。”
“要说什么人要杀他,还真的是想不通,呵呵,不好意思,我也只是知道一些片面的,或许你们可以去问问他们家的邻居什么的,应该会知道的比我多一点。”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了,也给您添麻烦了,那我就不继续打扰了,告辞……”
晏寒笙没有继续多问什么,也没有说要进去之类的话,很明显的,王老师是松了一口气。
晏寒笙很仔细的看到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
王老师见他转身了,便也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面,晏寒笙也是又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
王老师的双手是扶着门框的,但是将头给转到了屋子里面,再看什么。
难道家里除了她,还有别人在,那双鞋不是她的?
但是晏寒笙没继续逗留,而是选择先离开。
如果这个王老师真的有问题,那么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具体时间因为什么,要是太毛糙了,弄不好会打草惊蛇了。
大家觉得白梦兰有嫌疑,因为她和柳玄柳佳生吵过架,接着柳佳生就死了,而大家也一直都没有见到过白梦兰,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受害人的这个班主任老师,她又到底哪里有问题呢?
又为何表现出的现在种种,是值得怀疑的。
她和死者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看来,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和确认。
王老师转头,见晏寒笙已经离开了,她便关上了门。
……
晏寒笙下了楼,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车里,想要看看,王老师是否会出门。
或者有人会和王老师一同出来。
但是等了半个小时,却没有看见王老师的踪影,晏寒笙最终还是离开了。
就在晏寒笙离开前后不到三分钟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短袖,黑色宽松裤子的女人下来了。
她的头发是随意扎在后面的,还盘了起来,有点凌乱,她的侧面,可以看的出来脸颊的弧度。
她应该是一个脸比较大的女人。
她的个子不是很高,估计也就一米五三的样子,有一点胖,看上去挺圆的。
尤其是她脚下一双白色的帆布鞋,衬托出了她衣服的黑,也和她的长相十分的不符合。
但是那双脚,看上去又大又肥,看大小,估计要有40码了。
她走出了楼道,然后对着里面没有出来的人挥了挥手,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里面的人似乎也做了同样的手势,那个穿着白色帆布鞋的女人便转身离开了。
楼道里的女人,看着那个人穿着白色帆布鞋的女人离开了,她伸手挪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随后也转身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