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生还跟白梦兰解释说没有和夏云在一起什么的，说自己不喜欢夏云的，白梦兰一听这话，就开始又骂了，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我家女儿那么优秀，你居然不喜欢，你说说看，这个白梦兰是不是有病。”
“一方面不允许别人和她女儿来往，现在人家都说了，对她女儿没意思，她又不开心了。”
柳玄说着，拍了拍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我们同事之前分析过佳生的情况，他应该有社交障碍吧，所以才会不和人打交道，不能看见人多。”
“那你觉得，谁有杀害柳佳生的嫌疑呢?除了白梦兰，还有没有他的什么事情，让你印象比较深刻的，或者，在柳佳生死之前，有没有看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这个的话……说实话，佳生素来和人无冤无仇的，除了白梦兰，我想不到第二个，但是你要说可疑的人，就昨天的中午，我接完小柯他们回家，我回来做饭，我就看见窗户口有个人影什么的。”
“我仔细去看的时候，又没有什么人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是我又听说，昨天李哥家的玉米地里，有个男人是不是，我估摸着，是不是同一个人啊，这个人你们找着了吗？”
柳玄也听见这个事情，看来，村里的事情，想要不传开，是很难的。
就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就谁都知道了。
“诶……应该快了，那这个男人你看见脸了吗？认识不？”
“没看见啊，一闪而过的，我还以为遇鬼了呢，不过一想，大白天的，也不可能有鬼啊，也就没当回事儿了，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挺可疑的这个男人。”
“您之前说，早上很早的时候就看见白梦兰带着夏云出去了？”
江鹏忽然想起了之前见到柳玄的时候，他说的话。
“对，早上天还没亮，才四点多吧，我就听见了有动静，我这两天也睡不好，总是睁眼到天亮，这不是听见了隔壁的动静就起来看了看嘛，就看见那个白梦兰带着夏云出门了。”
“夏云捂得挺严实的，穿的长袖，戴着帽子的，我估摸着是不是病了，发烧了还是？”
“你能描述一下白梦兰和夏云的长相吗？”江鹏说着，拿着笔，准备再记录一下了。
之前有用的，他都记下了。
“奥……白梦兰个子不高，有点胖，但是那脚很大啊，我看着都有40码吧，一般个子矮的人，那脚也不会太大啊，但是白梦兰的脚就很奇怪，难看的很。”
“长得一般般，脸挺大的，眼睛也挺大的，还是个双眼皮，鼻梁有点塌，嘴巴也不好看，总之一副克夫相，看上去凶巴巴的，头发也是一年四季都盘在头上，挺老气的，看着也不像四十出头的人啊。”
“那和李哥家媳妇也没法比，人家都五十了，看着都比她年轻。”
“成天穿着那些碎花的衣服裤子的，自己还以为多美呢，其实，土的很，我一个乡下人都看不过去了，要么就是穿夏云的旧衣服，但是也比她自己的衣服看着有品味多了，到底年轻人不一样的。”
“夏云呢？”江鹏快速的记录了几个重点——大眼睛，塌鼻梁，下挂唇，苦瓜脸，矮，胖，脚大。
“夏云那孩子身高还可以，我看着有一米六吧，还能长，挺瘦的，平日里就是扎个马尾辫，奥，是长头发……没有刘海，眼睛像白梦兰，大大的，挺好看的，其他的就一般，其实总的来说，夏云长得也一般，但那是人家孩子性格脾气挺好的，也有礼貌。”
“就是这个当妈的不好，哎，苦了孩子了。”
江鹏点头，又快速的记下了夏云的关键词：中等身材，大眼睛，马尾辫，无刘海，长相平凡没有特别的辨识度。
……
北光村派出所的审讯室里——
商睿依旧坐在大智的身边，应思铭已经将录音机给拿了进去。
“这是我的……”大智见到包在袋子里的录音机，本能的起身要去抢回来，但是却被商睿给躲开了。
“你听话，我才给你，不然我就要把你抓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警察，只有你听话，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这个自然还给你，还有你喜欢吃的玉米，我也一定给你。”
商睿说着，对着一边挥了挥手。
意思就是在叫外面的人准备玉米。
“他是在叫我们准备玉米吧?”应思铭说完，下意识的看向了一边的季末诚。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准备……”季末诚知道应思铭的意思，这个时候，可不就是自己跑腿的时候嘛，他们都是大佬，这种粗活，也只能够自己来做了。
“你干嘛老是使唤人家，慕晴你管管应思铭……”小柯伸手推了一下应思铭，他一把就将孙慕晴从小柯的身边给拉了过来，然后伸手搂过了她的肩膀。
“诶，你干嘛，想摔死我啊。”小柯差一点摔跤，抬手就要朝着应思铭打过去。
“诶，你打不找我。”
“啪……”
“额……”
应思铭说着，躲开了身子，小柯一巴掌拍在了顾风岩的后背上，顿时尴尬了起来。
“我招你了呗，你直说好了。”顾风岩撇着小柯，眼神有点要吃了她的意思。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是思铭，他……哎呀，慕晴你管管他。”
小柯最后没办法解释了，只能够叫孙慕晴来救自己了。
“行了行了，你就别闹了，人家商睿还审着呢，咱们帮不上忙，也不能一直在外面吵吵，你啊，消停点。”
孙慕晴说着，伸手揪了一下应思铭的耳朵，嗔怪的说道，但却是满满的甜蜜味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不逗小柯玩了。”应思铭另外一只手也将孙慕晴圈住，然后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前，将她整个身子都圈在自己的怀里，让她的背可以贴着自己的前胸。
应思铭的下巴就那么搁在孙慕晴的肩膀上。
小柯和顾风岩互相看了一眼，随后都露出了一个这碗狗粮我吃了的表情。
里面，大智开口了——
“你真是警察?警察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我听话，回答你的问题，我就可以吃玉米了，真的和妈妈煮的一样吗？”
“当然了，只要你听话。”
“来，你告诉我，你在这个村子待了没几天，你怎么会对这里这么的熟悉？你以前来过吗？”商睿首先问道。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来过，我妈带我来的，但是后来我妈嫁给了别人，生了弟弟，就不要我了，爸爸也不要我了，我被爷爷和奶奶送走了，后来我记得，妈妈带我来过。”
“是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我只是记得这个村子，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智看上去像是个正常人一样，可以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商睿点头，看来，大智的妈妈在生了他之后，可能发现他的智商不是很好，于是又改嫁了，并且没有要他，他的父亲也不要他了，最后爷爷奶奶只能够将他送走。
但是作为一个当了母亲的人来说，始终可能狠不下心来，还是在他大一点的时候，将他带回来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又被送走了。
最后，他大了，自己摸了回来。
商睿点了点头：“你很乖，这个先还给你，但是不能从袋子里拿出来，不然警察会生气，把你抓走的。”
“我不拿，我就看看，这是我妈给我的。”
大智如获珍宝一样的将录音机抱在怀里。
商睿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了，也不是不能将这个还给他，只是现在案子还没有结束，这个还算是一个证物，只有当大智的一切谜团都解开的时候，确定了没问题，才可以还给他。
“那你不记得自己的弟弟叫什么，住在哪里，你怎么找他呢？”
“我记得我妈叫弟弟小玄子，原来住的地方，现在成了一块田，所以我就在河边等了，我想小玄子要是来河边玩了，可能会看见我的，我就可以找弟弟帮我一起修录音机了。”
大智那么说着，脸上忽然出现了笑意。
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也完全不像之前那样的局促。
“那你一直在河边待着，晚上也睡在那里对吧，那你告诉我，前天的晚上，天很黑的时候，你有没有在河边看见什么人，他们在干什么？说对了，有玉米吃的。”
商睿这话刚说完，季末诚就拿着好几根煮熟了的玉米，来到了审讯室。
“哇塞，好香啊，我都想吃了。”小柯闻着那个清香的味道，忍不住的惊呼了起来。
“吃货。”
顾风岩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老乡家里拿了很多，听说是你们办案要用的，煮了很多，你们要不要出去吃一点。”
“好啊好啊，走走走，慕晴走……”
小柯一听还有好多，立刻就催促着孙慕晴快点离开。
“走吧，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的，不如先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孙慕晴点头，应思铭自然跟着走了。
见到大家都走了，顾风岩也不想留下了，便也跟着出去了。
季末诚将盘子端到了里面，商睿示意他放在桌上。
“啊，玉米啊，真的好香……”
大智看着玉米都开始流口水了，也不知道这些天，他都吃什么的。
估计也就是村子地里种的一些蔬菜什么的，生吃吧。
看他像个孩子一样的，伸出两只黑乎乎双手，拨开了黏在脸上的头发，然后想要去拿玉米，但是却又怯怯的缩回手，看着商睿。
“吃吧。”
得到了商睿的批准，大智立刻伸出双手，拿过一根玉米，便立刻放进了嘴里，开始啃了起来。
“嗯，好吃，真的好吃，肚子好饿，和妈妈煮的一样好吃，哥哥你真厉害。”
一个中年男人管自己叫哥哥，怎么那么奇怪呢，不过一想，大智也就是个孩子，商睿也就没觉得什么了。
“嗯，你听哥哥话，肚子就不会饿了。”
“我听，我听的，我晚上……”
大智吃的满足的玉米粒，然后看着一处开始发呆了。
“看见了吗？”
“看见了。”大智忽然转头，看着商睿，一副很淡定的样子，眼神和表情透露出来的都不是一个心智有问题的人。
“看见了什么？两个人？在干什么？”商睿其实是有意的在引导着大智去回忆。
虽然大智的话不能够完全的作为陈堂证供，但是却是他们突破的一个口子。
商睿相信，不管是心智成熟的正常人，还是傻乎乎的大智，都有自己突出的一面。
他愿意去相信大智的话。
“不是两个人，是三个人。”大智对着商睿做了一个三的手势。
“三个人？”商睿一直觉得就是凶手和受害人，怎么忽然还有一个人在，他忽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难道是他们漏掉了点什么？
他紧锁着眉头。
“三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那里那么黑，你怎么看见的？”
“边上都是黑的，但是他们开着灯，我就被吵醒了。带着帽子，我看不见是男人还是女人，但是有一个人，吃了两个包子，然后就睡着了……”
“包子？”
大智的话让商睿又一次震惊了起来。
“大智，你是看见了有三个人，戴着帽子，然后还开着手电筒，所以把你找吵醒了，其中有一个人吃了包子，就倒下去了，那还有的两个人怎么办了？”
“对对对，我也好想吃包子，我肚子也饿，但是没有了，我见着袋子里就两个，都被那个人吃了，那个人睡着了之后，另外两个人好像在说话，我没听懂，然后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走了，还留下一个人陪着那个睡觉的人。”
商睿明白了，原来凶手和受害人是认识的这一点没错了，他们将受害人约到树林里见面，给了他两个包子，那么毒物就一定是掺在包子里的，受害人吃完，立刻就死了过去，然后两个凶手不知道说了点什么，其中一个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