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武将出身,天黑的时候兄弟三个就已经回来了。
而且三个人马上挂着的还都是上好的狐狸。
“这翠云山上的狐狸怕是要被你们给打光了,小心晚间它们变成女子来勾了你们的魂去。”
林汐岚笑着说道,说完还扮了个鬼脸,朝着他们吐了吐舌头。
“我倒是巴望着能有人来勾了他们,便是个狐狸精,我也认了。”
李孙氏叹了口气说道,李星辉他们兄弟俩早就过了议亲的年纪,这京中的女子跟他们年纪匹配的也不多了。
再说他们跟沐齐昭年纪相仿,但却没有沐齐昭那本事,能找个尚未及笄的占下。
“母亲,咱们闹归闹,别老扯我们俩行吗?我们这是宁缺毋滥,好好挑。”
他们你来我往的说着,整个屋子里其乐融融的。
李安宗有些忧心忡忡的进来,让屋子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今日陛下召我进宫,说是过些日子顺王大婚时的安全由我负责了。”
这话让众人愣在那里,不管手里还有没有兵权,这李安宗好歹也算是国公,由他负责沐锦城大婚的安全,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顺王的肚子里也是一包坏水,便不能推辞了吗?”
李孙氏有些忧心,这好歹从沐锦鸿的事里出来,他们的伤还没好利落,怎么又扯到了沐锦城的身上。
“推过了,陛下的意思是那些戎国人,我同他们打交道多,怕旁人招架不住。”
李安宗叹了口气,他就剩下铁甲营了,怎么还不放过他们。
“楚王知道吗?怎么说?”
李孙氏看着李安宗问道。
“不知道,还没见着呢!”李安宗摇了摇头,不过这事他虽然不愿意接,但毕竟皇命难违,也没有旁的办法,只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这会众人也没了兴致再玩笑,各自散了。
林汐岚回了自己的院子,一个人坐在窗子底下想事情。
这个时节,夜里已经有些冷了,夜灯吹得林汐岚身上有些凉。
豹螭在外头练剑,之前他徒手抓住刀刃,伤到了手筋,虽然被鬼医治过了,但还是会没有力气,所以他这些日子日日在院子里头练剑。
林汐岚想的出神,她听得门响了一下,也并没在意。
只觉得身上多了件披风,她以为是绿蚁进来了,头也没回,只拉了拉衣裳,幽幽的说:“我怎觉得,这又是陛下的手段呢!”
“为何会如此觉得?”
林汐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身的时候就见沐齐昭站在自己的旁边。
“这么晚了,你怎过来了?”
“同国公说了两句话,顺道过来看看你,这是为着什么事发愁了?”
沐齐昭坐在林汐岚的对面,脸上带着淡笑。
“陛下让父亲负责顺王大婚时的安全,这里头到底有没有算计?”
沐齐昭微微笑了笑,果然是他看上的人。
“自然是有的,皇兄要除了沐锦城去,用旁人他不放心。”
林汐岚蹙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完整了,上一回把什么事都瞒的密不透风,让我们好一顿猜测,这一回又是如此,真真的是讨厌。”
沐齐昭笑着朝外头看了一眼,“不是我不跟你讲,只是时候未到,这个沐锦城看起来在三个人中的实力最弱,但却是城府最深的一个,若是他心术能正,也不失为一代帝王。
现在事情都还没有部署好,等过两日,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说完他就站起身来,“你若是没事,就替你家的两个哥哥物色两个嫂嫂回来,省的他们整日里闲着,老盯着我。”
林汐岚有些忍俊不禁,她站起身来往外看的时候,沐齐昭已经翻身出去,紧接着,门外就进来了那三个兄弟。
从这晚沐齐昭过来了一趟,这两日都没有见着他的人。
林汐岚心里不免有些嘀咕。
不过也轮不到她想太多,已经到了李星辰过文定的日子。
因为他跟方沛君都还小,所以两家里商量好了,先文定,等他们大些了,再过大定。
所以这一次也显得比别家要隆重一些。
一家人带着礼物都去了方家,虽然方家老太爷是个宠爱庶子的,但好歹嫡子这边结亲的对象是保国公府,所以也很是重视。
方大人也很有眼力的没有让他的那些宠妾庶女们出来,两家人说的倒也和气。
一顿饭吃完,这事差不多就算是定下来了。
李安宗就要带着一家人回去,但还没走,就从外头进来一人,待看清了来人之后,林汐岚的心里不觉一沉,今日这样的日子,蒋易怎么就大摇大摆的来了。
南阳公主因为之前的事也受了惩罚,不过这大夏就只剩下南阳这一个公主了,所以并没有废了她的封号,只是禁了她的足,撤了她的一年的俸禄,而且将她的食邑抽掉了许多。
按理说这已经算是很轻的惩罚了,但听闻南阳还是在她的府里闹了一场。
蒋易进来,屋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但他却忽略了众人的脸色,径直的走到前边一把椅子上坐下。
“恭喜恭喜,没想到你们两家结了亲了。”
他一开口,语气就不善,眼风扫过保国公府的众人,好似一把刀子,一一划过去。
“不知驸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方夫人的脸上也不大好看,她站起身来,看着蒋易说道。
“报丧。”
这话一说出口,屋里的人就都坐不住了,虽然只是文定,但也是个喜事,他说这话就实在是不应该了。
“虽然你们不承认我的身份,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棠儿也算是跟你们沾亲带故了,她刚没了,你们就在这里张灯结彩的办喜事,还同杀死她的凶手结了亲,你们怎么敢这么做。”
林汐岚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安平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信都没有听到?
“驸马这话实在是偏激了,如此处置是陛下的旨意,这生死由命,驸马还是节哀吧!”
李安宗上前一步说道。
“节哀,你让我节哀?死的不是你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是你们害死了她,是你们,你们不让我们过好,我们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咱们走着瞧。”
蒋易说完,用力的甩了一下宽大的袖袍,重重的哼了一声,起身忿忿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