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衣的队伍中也有人拿起步弓开始向着浙军方阵射击,这些包衣和镶蓝旗步射手不同,这些人训练水平参差不齐,再加上老天也不帮助他们,只有零星的轻箭落入了浙军方阵。
当然,瞎猫碰上死耗子,浙军方阵还是有人被射中了,发出几声惨叫。
金应河带领的朝鲜弓箭手和包衣弓箭手互射了几轮,与此同时,沉默了很久的朝鲜鸟铳手朝着包衣再次进行了一次射击,明军大营附近,铅弹箭支来往不绝。
包衣借助人数优势,利用轻箭,离明军阵地越来越近。
但是这种杂兵的交锋没有维持多久,包衣和朝鲜铳手的作战意志都不怎么滴。
不过比起包衣,似乎这些朝鲜人的组织度更差一些,当朝鲜火铳手有人被射中后,那些火铳手又躲起来了。
此时刘綎的家丁早已撤了回去,申用嘉只留下几个家丁,剩下的家丁则是让他们回去休息,以面对接下来的冲突。
在队友的帮助,金应河带领的二百弓手压力剧增,不过好在这些人训练有速,依旧在金将军的带领下对着包衣射击。
费扬武在远处冷冷的看着那些逼近长枪战阵的包衣哈达,虽说这次进攻让朝鲜士兵的真实实力暴露了,但是明军真实实力他还没看出来。
他现在最大的疑惑时前些日子夜袭的明军马兵跑到哪里去了?
除了一开始和死兵交锋之外,那些马兵人数越来越少,难不成剩下的真的全部都战死了?
如果那些人都死了,这些人还没溃退,那真是奇迹。
还有一队出现一会就跑的马队去哪里了?是在后方督战吗?
在前线督战的牛录回来了,向着费扬武禀告战况。
费扬武对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不小的家伙并不畏惧,随即命令道:
“让那些包衣不要射箭,省点力气,那些长枪兵有甲,射不穿的。”
那名牛录对此微微点头,随后怒气冲冲地说道:
“昨日顺风早就应该进攻了,消灭那伙明军不知道要省多少力气,李永芳那厮,把进攻拖延到今天,如今风向有利于蛮子,勇士们步射能力施展不开,那些朝鲜兵,总是用火铳偷袭咱们!蛮子的人就是可恶,朝鲜人也可恶,等到时候一定要把这些人全部杀死。”
这些话说到了费扬武的心里,对于昨日顺风不进攻的事情,极其不爽,恨不得把那个李永芳宰掉,这厮总是用大汗来压二贝勒,不要忘了这里是镶蓝旗,不是努尔哈赤的大营。
“哎!先攻下明军大营吧!不管风向,就是老天护着这些蛮子,他们也要死,我们镶蓝旗从不畏惧任何人,二贝勒说了,生擒刘綎,把那些夜袭的将领抓住。”
说完这句话,费扬武愤怒又涌上了,昨日本想做盾车,结果因为李永芳和济尔哈朗德争执,不得不搁置了。
等到今天想做盾车的时候,发现明军已经把附近的树木砍光了。
虽说不是防守城池,但是明军也是知道不能让建奴那些人造出攻城武器,不然遭殃的就是自己。
想到努尔哈赤很快就要南下了,到时候剩下三个旗来抢战功,看到镶蓝旗如此窘境,估计阿敏当场就要被撸了。
费扬武思索了一会,很快一个计划便在心里浮现了。
“各牛录留下二十骑兵,剩下的步兵全部冲阵,持厚盾重斧,冲破长枪兵阵,骑兵冲锋,杀死那些朝鲜人。”
此时的明军战阵,在距离长枪阵约三十步,包衣哈达奋起冲击,将手中的飞斧投掷向前列的长枪兵,位于前列的长枪兵胸前喷出鲜血,倒在地上。
后排的浙兵很快填补上前排的空位,各排的指挥官也下令指挥。
浙军长枪兵也忍不了了,随即也投掷出飞斧和铁锤,那些冲上来的包衣随即倒下一排,长枪方阵也随即前进几步,将竹枪竖起,对准那些包衣。
“杀!”
战鼓的击打声越来越急促了,浙军与辽镇不同,浙军训练严密,最重要的是训练了,这一点就吊打不少全国的士兵。
浙军保持着整齐的步伐,发出整齐的踏步声。
各营掌号的笛手吹响唢呐,浙军的行军速度越来越快。
在东路军的几轮打击下,那些幸存下来的包衣终于有了完备的武器和像样的铠甲。
这些武装到牙齿的包衣手持盾牌,另一只拿着长枪和顺刀,双眼血红的朝着长枪兵冲过来。
按照包衣的幻想,那些明军士兵只要自己冲到跟前,就会溃退,接下来就是自己的屠戮时刻。
毕竟在跟辽镇的作战来看,明军的士兵一直都是这么表现的。
那名要抬旗的曹忠清手持顺刀,背后的弓箭已经被他抛弃了,他不准备在长枪兵的攻击范围内用弓箭和明军作战。
作为辽镇的士兵,他深知那些辽镇士兵的弱点,对于破阵他很有自信。
醒醒!傻子!这次来的是南军,还是南军的精锐!
当然他是不知道的,他对自己的军旅生涯相当自信,他眼睛盯着长枪兵,一面用盾牌护住身子,一面试图接近浙军用大刀砍长枪兵的小腿。
曹忠清多少还是有点底子的,他一边避让浙军的长枪,一边试图找到浙军的破绽。
浙军的长枪向曹忠清刺去,刺中了他的锁子甲,发出金属的摩擦声。
他之前听主子们说过,那些竹枪的枪头若要砍掉,要调整身体平衡,趁着枪头收回的那一刻,对着这些长枪兵进攻。
曹忠清一边想着真夷主子的话,一边躲过刺来的长枪,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长枪刺入身后一名冒失的包衣的胸痛,那名包衣的盔甲就像没有一样,被轻松刺破了。
这名包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长枪盯着往后退去,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口吐鲜血,长枪还没有拔出来,包衣已经停止了呼吸。
曹忠清愣了,他没想到这伙明军不仅不退,反而不断地前进。
从身边的喊叫声来看,无数的包衣被浙军用同样的方式捅死,这些包衣哈达惨叫声不绝于耳,过了一会,身边的包衣就没剩下几个了。